如果不是因为洪秀琴是王妃,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把洪秀松放进来。
“我什么小舅子?”
白王爷愣住,他再次看向地上衣衫破碎的洪秀松,还没完全消散的怒意又涌上来,“本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小舅子!”
两个王府卫兵硬着头皮回:“就是王妃的弟弟,以前经常来王府的人。”
“什么?”这次轮到洪秀琴傻眼了。
她弟弟?她弟弟怎么可能成了这副模样!
心底虽然这样想,但她还是没忍住上前看了看。
看着几乎晕死趴在地上的洪秀松侧脸,她信了,真的是自己弟弟!
“秀松,醒醒啊秀松,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洪秀琴不断推着洪秀松。
白王爷在边上皱眉,“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医生过来啊。”
两个卫兵如蒙大赫,转身快速消失在他们眼前。
“小舅舅……”
白慧心在边上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忍着嫌弃,上前跟洪秀琴一起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等人扶起来,卫兵叫的医生也到了。
医生大概给洪秀松检查了一下,就说:“没事,身上都是皮外伤,之所以会晕倒也纯粹是累的。”
他掐在洪秀松人中位置,将洪秀松从昏迷中唤醒,“你们看,这不就醒了吗?”
医生又犹豫了一会,从身上取出两瓶药水,递给洪秀琴说:“红色塞子的内服,活血化瘀,黑色塞子的外敷,消肿止痛。”
“谢谢,谢谢。”洪秀琴接过药瓶连连道谢。
送走了医生,她才来到洪秀松面前,很没好气的一巴掌打在他头顶上,“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在盛天化工厂做事不说,自身还是里面的管事,居然还能被人伤成这样,盛天化工厂被人攻占了不成?
听到这话,洪秀松一阵余悸,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就说出一句,“白十音想杀我!”
对,白十音!
在来的路上,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开窍,想通了找自己麻烦的人是谁。
洪秀琴三人发出一阵惊呼,“那女人吃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想杀你,他是不知道你的身份?”
洪秀松瞥了眼边上的白王爷,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也不知道啊姐,他看到我先是把我打了一顿,完了以后又拿长针在我身上扎。”
说到这里,他撩起了身上衣服,将那个被针扎过的小红点给洪秀琴看。
“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说不定就见不到姐姐跟王爷姐夫了。”洪秀松哭丧着脸,就差直接说要白王爷给他做主。
“岂有此理!无法无天,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白王爷气急败坏,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一个女儿来。
早知道白十音是这种脾性,当初在生下她的时候,他就直接将她淹死算了!
洪秀松眼中浮出点点笑意,他就知道白王爷肯定不会不管。
洪秀琴瞪了他一眼,收敛点!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还是看懂了自家姐姐的意思。
洪秀松收起得意,继续委屈巴巴的诉苦。
就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白十音走了进来。
看到白十音,洪秀松立即住口,他知道现在再多说已经没了意义,不如等白王爷给他做主来的实在。
反正就凭他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白王爷也不可能对白十音善罢甘休。
白十音笑看着他,“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含着笑,一步步朝洪秀松逼近,“真以为来了白王府就能逃得掉?我告诉你,当年你对我母亲做下的那些事,我会一点点全部报在你身上!”
来白王府怎么了,她倒觉得来得正好。
大家都在一起,也方便她跟洪秀琴两人好好算算当年给自己跟母亲下毒的事。
“白十音!”
看到她这副模样的白王爷不乐意了,“你居然还敢回来,看看把你小舅舅打成什么样了。”
白王爷不由分说,对着门外咆哮呵斥,“来人,把这个逆女给我拿下!”
一群王府卫兵从外面冲进来,看着白十音,他们有些犹豫,毕竟之前被白十音跟龙枭教训的场景,至今他们还历历在目。wWW.ΧìǔΜЬ.CǒΜ
“还愣着做什么,等本王亲自动手?”
白王爷几脚踢在几个卫兵身上,逼迫着他们朝着白十音冲了几步。
白十音也不慌,微微后退跟几个卫兵拉开距离,有了前面的教训,她相信这些家伙不会随便对她动手。
果然几个冲向她的卫兵,哪怕是看到她就在咫尺,也没敢再上前一步。
“废物,一帮废物!”
白王爷原地暴走,如果不是因为王府这几年不断落败,就是花再多的钱,他也要换了这些家伙!
“白王爷这么急做什么?”
看到白王爷涨成猪肝色的脸,白十音心底一阵畅快。
她轻慢的目光直视着白王爷,“先说清楚,我打的是杀人凶手,可不是什么小舅舅!”
“你什么意思?”白王爷皱眉,什么杀人凶手,他白王府近些年好像没人枉死吧。
“什么凶手,白王爷问问自己这个小舅子不就知道了。”
白十音婉转讥笑,“当然,我估计那家伙多半也不会说实话,所以还是我来说吧,杀人凶手就是,当年害死你原配夫人的人!”
她面色骤冷,语气如刀般刮在洪秀松跟洪秀琴的心上。
洪秀琴忙看向洪秀松,她想不通白十音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洪秀松迎着她的目光微微摇头,他到现在都是满脑子懵。
一心在白十音身上的白王爷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互动。
他看着白十音,只是越加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明知道你母亲当年是病死的,现在找这个莫须有的理由出来算怎么回事?”
“真以为你母亲死了,就可以这样随意栽赃陷害无辜之人?”
白十音低笑,“可怜呀!”
白王爷眉头深皱,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前一秒还要打要杀,现在又笑着说什么可怜。
“可怜堂堂白王爷原配被人下毒害死,自己居然还信了下毒人的话,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白王爷你自己说,你可怜不可怜?”
白王爷回过神来,这女人在嘲笑他无知!
“都说了你母亲当年去世是因为染病,你一个丫头片子难道还能比我们更懂?”
白王爷语气中已经染上了不耐,他看着在场众多王府护卫,冷声道:“拿下这女人跟滚出王府,你们自己选一个!”
他还不信自己的话没用了,正好逐出一批不听话的家伙节约大笔开销不说,还可以杀鸡儆猴让剩下那些家伙听话。
果然,在听到他这样的话以后,在场的护卫顿时骚动。
其中几个胆大的,闭上眼就朝着白十音冲了过去。
后面的人有样学样,反正不让王爷看出来他们放水,那自然也就怪不到他们头上。
白十音无奈摇头,“何必呢。”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她左右看了下,拿起身边最近位置的一根椅子,对着冲在前方的几人便重重砸落下去。
砰砰砰……
椅子刚刚落下,被椅子砸中的几人就配合的倒在地上,并且还捂着跟椅子碰撞的地方,在地上翻滚哀嚎。
后面的护卫有样学样,很快就整齐的倒了一地。
白十音丢下椅子,大跨步走向白王爷,“就知道你不信,看看这是什么。”
她将账本翻开,把其中记录着给王府送毒药的那一页直接摊在白王爷眼前。
白王爷一眼扫过去,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别的不说,就买通白王府厨师每日给王妃食物里面下毒这一条就写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时间地点都有备注。
而他细想了下,那下毒的时间,跟白十音母亲去世的时间,还真就对得上。
他怒目看向洪秀琴,沉声问:“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洪秀琴试着打马虎眼,“什么就要解释,王爷你说清楚,我怎么听不懂呢。”
白王爷将账本丢到她怀中,“你自己好好看看!”
洪秀琴翻着账本,越看越心惊。
这家伙,下毒就下毒,还记这么清楚做什么,关键还留下这么重要的东西,如今又落到了白十音手里。
她认真看完账本,突然眼中一亮,“不对啊王爷,这上面也没有落款人姓名,怎么就能断定这些东西一定就跟我弟弟有关?”
“说不定就是这疯丫头找人做旧弄了个莫须有的东西,专门来找我们麻烦呢。”
她越说越来劲,白王爷听到感觉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再次抢过账本,白王爷质问,“你说这东西是你小舅舅的,何以证明?”
“我们可以作证。”这时,两个穿着盛天化工厂服饰的人走进来。
他们站在白十音身边,主动说:“我们可以作证,那账本就是洪管事的东西,我们能找到这个东西,也是因为洪管事自己开口让我们去挖出来的。”
洪秀松瞬间面如死灰,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盛天化工厂这些家伙,平日里哪个没拿过他的好处,现在跟他玩这出。
白王爷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白十音说的话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这些东西顶多只能证明他买凶下毒害你母亲,跟秀琴又有什么关系。”白王爷依旧不解。
白十音诧异,没想到白王爷今天心思居然这么缜密。
她摇头,“白王爷以为,就凭他那点收入跟家底,有什么资格打通王府的关系?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就靠他给钱能办到?
而且在今天之前,我还找到了当年王府参与过这件事的老人,他们说当时就是白王爷现在这位枕边人出钱,让她弟弟在盛天化工厂往外面拿毒药,又打通白王府的关系,联系上厨师,让厨师每天给我母亲饭菜里面加点。
最后在我母亲被他们害死以后,当年参与过这件事的王府老人也全部拿到了一笔可观的封口费告老还乡,白王爷仔细想想,在我母亲去世之后,王府是不是有过一次大规模的裁员?”
白王爷面色瞬变,王府那一次大规模的裁员,他都快模糊了印象,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要说不是其中参与者,他都难信。
看到他的脸色变化,白十音就知道他开始怀疑洪秀琴了。
趁热打铁,不等洪秀琴反驳,她又继续说:“放着这样一个看谁不顺眼就毒死的人在枕边,白王爷就不怕晚上睡着后被人直接喀嚓一刀把头剪下来?”
“白十音!”这话一出,洪秀琴彻底变了脸色。
她再也绷不住,砰地一声跪在白王爷身边,拉着他身上长衫哭诉,“冤枉啊王爷,冤枉!”
“十音说的这些事,我是一件都不知道啊!”
她已经想好,既然事情败露,那就全部栽到洪秀松身上去。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如果不是留下那什么账本,怎么可能有今天这一出。
“本王没记错的话,当年王府裁员,还是你跟本王提的意见,说这些人都老了,王府要有新气象,就该换一批年轻的人进来。”
“我我……”洪秀琴支支吾吾,“我那也是为了王府好,怎么知道就这么凑巧,王爷应该也看到了,账本上面记录的就是他自己跟王府那些人联系啊!”
洪秀琴红着眼看向洪秀松,“你自己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做下这些事?”
洪秀松啊了一声,这些事难道不是她吩咐自己做的。
现在这个倒打一耙算什么?
“我说姐姐,你这么怕这女人做什么,她不就是个被王府赶出去的女人,你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啊!”
“住嘴!”洪秀琴恨铁不成钢,这家伙怎么就没点眼见力。
眼前这种情况,不先把她摘出去,她怎么求白王爷救他。
“王爷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件事我真的是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的。”洪秀琴继续哭诉。
白王爷脸色阴沉,就像白十音说的,这件事如果不清不楚,他又怎么敢让洪秀琴继续睡在自己身边。
“姐!我们当年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那女人解决,现在你还怕她一个都算不上白王府中人的女儿?”洪秀松很不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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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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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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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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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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