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岭以北数公里的范围内,枪声大作,炮声隆隆。
日军的前锋部队被蔡飞燕的六营,庞四海和庞小宝的三营,四营拦住去路。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日军上上下下都很急躁,都发了疯一般往前冲击,企图突出重围,公主岭独立团的三营,四营和六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幸好,这三个营都是公主岭独立团的主力部队,武器装备和战斗力都首屈一指,非常的强悍,这才勉强挺住了日军不要命的打法。
庞四海神情冷峻,在一线阵地沉着指挥,同时亲自出马,不停的扣动扳机,射杀一个个看得到的危险目标。
“营长,营长。。。”
一名战士弯着腰冲过来,兴奋的说道:“团长带着部队来支援我们了。”
庞四海喜道:“太好了,这下子小鬼子跑不了了。”
果然,四面八方对日军的攻击力度大增,枪炮频频射向日军的阵地上。
然而,日军部队依然不停的冲锋,孤注一掷,进攻的士兵倒下来一茬又一茬,尸体漫山遍野,堆积如山。
“营长,营长,不好了。”
一名战士跑过来道:“营长,我们连长阵亡了。”
庞四海心里一惊,皱眉道:“是青翎道长?”
那名战士默默点了点头,神情黯然。
庞四海怔了怔,心里忽然涌起一抹惆怅,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保护好他的遗体,由副连长接着指挥战斗,去吧!”
战斗有伤亡再正常不过,他之所以别有一番感叹,是因为青翎道长特殊的身份。
青翎道长本来是一名隐居山林的道士,当民族危亡之际,毅然决然的参军报国,如今战死沙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同志们,给我狠狠地打。”
悲伤化作满腔怒火,庞四海义愤填膺,命令部队加强火力,消灭越来越疯狂的敌人。
“轰轰轰。。。”
日军的火力忽然猛增,集中火力冲击左边的山谷,后面的士兵冒着枪林弹雨,一个劲的冲锋,此处防守的八连防线岌岌可危。
庞四海目眦欲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鬼子从自己的防线冲出去。
“二排的同志们,跟我来,快点。”
话音刚落,他立刻站起身来,向左边的山谷狂奔。
庞四海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冲过浓浓的硝烟,从侧后方抵达山谷。
在炮弹爆炸的红光中,只见大量的日军士兵冒死冲锋,前面的倒下来,后面的补上去,前赴后继,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在日军不断的冲击下,距离八连的阵地越来越近。
八连连长清风连连怒吼:“机枪,手雷,给我狠狠地打。”
“突突突。。。”
“哒哒哒。。。”
“轰轰轰。。。”
庞四海带过去的二排加入战团,大量的杀伤敌人,冲锋的日军士兵一片一片的倒下,这才勉强挡住了日军的冲击。
清风扭过头看到庞四海,心里一喜,伸手抹了一把汗道:“营长,鬼子这是发了疯了,我从来没有看见如此疯狂的鬼子。”
庞四海弯着腰冲过来,在清风身边卧倒,沉声道:“我也没见过,鬼子走投无路,拼命是肯定的,大家沉住气,用子弹和炮弹招呼他们。”
“是。”
清风点了点头,冷笑道:“我就不信了,难道鬼子的头比子弹还硬?”
“咻咻咻。。。”
日军的阵地猛地飞出来几枚炮弹,呼啸着砸向八连的阵地。
庞四海大吼一声,“卧倒。”
“轰轰轰。。。”
八连的阵地上红光闪耀,硝烟弥漫。
待爆炸声停歇,清风摇了摇头,抖落头上的泥土,一股热哄哄的血腥味钻进他的鼻子。
清风下意识的转过头,心头大震,只见几米开外的庞四海一动不动,仔细一看,他的左手半条手臂不翼而飞,断臂处血肉模糊,血流如注。
“营长,营长。。。”
清风连忙爬过去查看,只见庞四海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除了断臂之外,身上还有多处被弹片划伤。
“卫生员,卫生员,营长受伤了,快点过来。。。”
清风一边大叫,一边手忙脚乱的替庞四海包扎断臂的伤口,要不然他失血过多,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砰砰砰。。。”
“杀死给给。。。”
前面硝烟弥漫,日军士兵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冲锋。
清风将庞四海拖到一个洼地,继续进行包扎。
一个卫生员冒着枪林弹雨冲过来,接手处理庞四海的伤口。
清风神情凝重,皱眉道:“你马上把营长背到安全的地方,尽快实施抢救,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卫生员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清风大声怒吼道:“大家加强火力,掩护营长撤退。”
在激烈的枪炮声中,卫生员背着庞四海向后狂奔。
蝎子岭以北,双方的战斗一浪高过一浪,大地仿佛在燃烧,周围的空气,都被炽热的子弹和炮弹烤炽了。
刘正风带过来的五营,八营,十营和团部直属部队,迅速融入各个战场,牢牢的控制了战斗的主动权,日军的进攻仿佛踢到了铁板上。
过了一会,一直孜孜不倦冲锋的日军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攻击力度迅速减退。
过不多时,日军后方突然间枪炮声密集起来。
刘正风微微一怔,随即就明白了,日军明显觉得自己的方向战斗力强悍,他们啃不动,相比之下,还是觉得后面的部队好对付一些,所以就改变了突围的方向,转头去攻击黄龙山独立团和临沂新一团。
“团长,不好了,庞营长受伤了,是重伤。”
忽然一名战士匆匆跑过来叫道。
刘正风心里一凛,忙道:“是哪个庞营长?是三营长还是四营长?”
那名战士道:“是三营营长。”
谢峰快步走过来道:“他受了什么伤?”
那名战士道:“左臂断了大半截,身上还有多处弹片扎伤,卫生员说,庞营长失血过多,生命。。。生命垂危。”
刘正风心头大震,多年来,自己与庞四海情同手足,同甘共苦,一起出生入死,没想到在临近胜利的时候,他却出事了。
“老谢,你来指挥部队作战,我去看看四海。”琇書蛧
他不等谢峰回答,拉着那名战士就跑。
跑过了两个山头,来到了一个山谷里,只见庞四海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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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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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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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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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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