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父亲杜永和是老二。甭管谁家,但凡要悲催,通常都是老二悲催。
在杜家。
老大杜永兴那是父母初为人父母的喜悦下,疼爱的长子。
老三杜彩霞那是父母唯一的闺女,就算再重男轻女的家庭,生了仨儿子就一姑娘,那都会对这闺女有几分偏爱。
老四杜永富那是幺子,也算是老来子了,当然也是父母的心肝肉。
原主的父亲,从小到大就不受宠,说难听点,就连存在感都低得很。
这辈子在父母眼里存在感最高的时候,就是征兵的来抓壮丁的时候。那时每家都要出一个壮丁去从军,家中只有一根独苗的除外。xiumb.com
杜老头和杜老太是那么迅速地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个次子。
长子是他们的依靠,也是他们的顶梁柱,幺子是他们的心肝肉,而且都还没及冠呢!
虽然征兵并不要求一定得及冠了才能去,年满十五就行,杜永富刚好满了十五,但杜老头和杜老太死也不同意,老幺还是小孩儿呢!
就让老二去!
于是杜萱的父亲只能被父母推走,一去多年,生死未知,再没回来过。
早些年杜老头和杜老太对老二家留下的孤儿寡母,还是颇有几分愧疚之意。
久了之后也就淡了,尤其是杜萱还是个女娃,老二这一脉算是绝了。
杜老头和杜老太也就懒得管了,再后来,原主的娘改嫁了,原主就更是个小白菜地里黄,七岁没了爹,十岁没了娘。
一直就是任大伯家摆弄。
所以看到杜萱拖家带口的来了杜大家,别说杜永兴吃惊了,外人也是挺吃惊的。
因为在外人眼里,杜萱就是个小白菜地里黄,这么多年在杜大家面前,腰杆也没硬过一次,但凡硬过一次也不会被卖给傻子。
杜永兴皱着眉,满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提着家当站拖家带口站在院子门口的杜萱。
不少住在附近的乡亲,也有看热闹的目光投来。
杜永兴看着杜萱拎着个破布包袱,里头装的大概是些衣服什么的吧,还拎着一篮子野果,长得是歪七扭八,一看就能酸倒牙的那种。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拎着一捆干稻草。
这年景大家虽然过得苦,但一床旧褥子还是有的,再说了褥子这东西,睡个几年都不会破也不用换。但大家也都知道,没有钱的会用干稻草铺床。
不知为什么就一看到杜萱拎着的这捆稻草,就都觉得那肯定是拿来铺床的。
杜永兴苦大仇深地看着杜萱,问道,“萱丫,怎么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虽然已经嫁了人,但自家长辈叫一句丫头还是叫得。
杜萱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堆笑,拎着东西就想进,却被杜永兴挡在院子门口不让她进去。
杜萱愣了愣,“大伯,我回来住呀……”
“你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回来住像什么话?再说了,你不是在外头住得好好的?”杜永兴声音嘶哑。
杜萱眨了眨眼,似是有些疑惑的模样,“可是,是大伯娘同意我回来的啊。”
杜永兴皱眉,“不可能。”
自家婆娘什么德行,他比谁都要清楚,所以他当即就否了这话。
杜萱咬了咬嘴唇,请求道,“大伯,咱们进去再说吧?”
但杜永兴的性子倔巴,站在院子门口一步都不让,就把她一家三口堵在院子门口。
这算是正中杜萱下怀。
杜萱皱眉道,“可是我之前就说过,我家里日子太难过了,没多少粮食,只要大伯娘愿意,我家剩的那点吃的,都拿来孝敬她,然后我就带着戚延和小宝回家来住啊。”
“不过大伯娘那时说,让我自己再坚持坚持,毕竟已经嫁人了,回娘家到底不是个事儿,还说会让堂兄拿点蓑草和棕叶过来让我补补房子。但这事儿也没后话,我就以为伯娘还是打算让我带着戚延和小宝回来住的。”
但凡此刻跟前儿站着的是杨氏或者杜蓉,这事儿都不会这么顺利,因为那娘俩嘴皮子太利索了。
但好巧不巧的,跟前站着的正好是最沉默寡言,嘴皮子嘴不利索的杜永兴。
所以杜永兴刚张嘴想说话呢,杜萱又继续说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杜永兴一眼。
“我当初给薛良骏的猎物,本来是打算拿些钱回来过生活的,但那钱伯娘去村长家要走了。而且今儿,我家里实在没粮食,就最后那点子米,就连菜,都是戚延抓回来的老鼠做的,要不是穷得狠了,谁家会吃老鼠啊?”
“伯娘一去,就都给吃光了,我以为伯娘是心疼我,才故意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山穷水尽了好回家来住呢,我这不就带着戚延和小宝回来了么。”杜萱说完,眼巴巴看着杜永兴,“大伯……”
杜永兴眉头打成了一个结,皱得死死的。
要说杨氏和杜永兴最大的区别就是,两口子虽然都喜欢占便宜,但杜永兴比杨氏要脸。
简而言之就是,杜永兴又要当又要立。
不然当初也不会等把她卖给戚延有一阵儿了之后,都没把他们赶出家门,直到戚延某次去打了个猎,展现出了有打猎的能力之后。
杜永兴马上就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自立门户了,对外说的就是戚延长得高大,又有打猎的本事,哪儿都能养得活自己养得活家,小两口要出去过自己的日子。
杜永兴虽然没多聪明,但也不傻,哪还能听不出来杜萱这话里有套呢?
但是,这套他不下都不行!因为自家那个没出息的婆娘,把本来有的路,全给堵死了!
杜萱见他还没个动静,心中冷笑,那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眼圈一红就要哭,虽然没哭出来,但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大伯,要是伯娘不是这个意思……那不就是把我们一家往死里逼吗?这已经入了秋,马上天就要凉了的,我之前一直待在家里给家里种地,自己也没有田,等住出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春耕季了。这要是冬天一来,山上哪还有猎物打?那我们一家子要怎么办?”
杜萱话音刚落,小宝呜哇一声哭了起来。更是平添凄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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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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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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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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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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