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欠自己的。
果不其然,箕鴀娘震惊过后妥协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又道:“记着,此事你知我知,万不可叫你外面的野男人知道。他要是知道,你就准备给你儿子收尸。”
箕鴀娘看着他,莫名觉得心头发怵。什么时候开始,她那个只知道在女人堆里厮混的儿子变的渐渐不受她掌控。
他成长了,却变的陌生。
陌生到如果不是自己一手拉把大,她会觉得这是要来杀自己的人。
可事实偏偏就是……容不得她否认。
有一点他没有说错,至少当初取名字她存的便是这份心,借此来恶心他那个屁用都没有的父亲。
箕鴀可不管这些,道:“我乏了,你看着办。”
说完,大白天钻进房间休息。
实际,用意不言而喻。
箕鴀娘震惊过后,亦是心如明镜。儿子话里话外,不过是警告她别和菰晚风走太近。
这话他不说,她也清楚。
只是,现在要怎么处理?
如果借力,菰晚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纵然自己是听命与他,可这些年下来。办的私密事儿多了,多多少少也就成了把柄。菰晚风握着自己的,自己何尝不能让他声名扫地。
然事情还没走到要必须撕破的地步,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而不去借力又要儿子可以光明正大去争?这事,就只有从少真府族老上面下功夫。
顿时理了理鬓发,纤纤柔指抚过金钗。一副有了计策的模样,气定神闲千娇百媚的走出柏院。
这边苏十方刚和几位族老商量结束,那边她就踏着绮丽的香风婀娜而至。
一族老蹙眉道:“这女人日日不得安生,他儿子刚走她又来做什么?没得别的都没干,竟耽误我等正事。”
另外几位也附和起来,有说:“是啊,如今那女子有孕,仙家子嗣本就不能按常理去计算。如果少真无一临死前搏命算计,让孩子提前降生也未为不可。
只要他们能撑到孩子出世,让对院几个知道焉有不辅佐的道理?
到那时他们是站的血统纯正,我等倒成了里外不是人。”
“可不,要我看她那儿子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咱们扶了也是白扶,保不齐还要被拖累。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恼火。
就在箕鴀娘快要逼近门口时,苏十方突然低声喝住几人,怒斥道:“都闭嘴,忘了当日那个神秘人了是吧?”
一个箕鴀有多大能耐?敢这么明目张胆跟咱们叫板,你们以为他的倚仗是什么?是你、你、你、,还是我?
除掉少真无一,咱们是出了大力不假。
但事情成功的关键在哪儿?是那包毒、药,一份连少真无一都栽的无声无息的毒、药。箕鴀没本事,那本身自然就是他身后的人。
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你们真当他还是以前那个软柿子?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那酥到骨子里的妩媚声音。
柔肠百转的喊到:“屋内,可否有人?”
苏十方暗骂一句臭女人装模作样,在坐有谁不知道她的底细做给谁看。
他不答,外面的人便继续问。
“有人在吗?没有,我可就去别处了。”
苏十方恼怒道:“门没锁,要老夫命人抬你进来不成?”
箕鴀娘笑嘻嘻推门而入,瞧见屋里这几位故惊讶,捂着诱人的红唇,道:“哎哟,真是巧啊,我正想找几位没想到几位都在。
也好,省了兰儿我挨个跑。”
几人登时面色不快的凝住苏十方,要他管管。
苏十方直接黑了脸,要浪要骚你也看地方看时间,怒道:“你来做甚?”
箕鴀娘可不是箕鴀,这套对她没用。
不管他眼睛里瞪的是绿火还是红火,她只管大咧咧往其床上一坐,紧接着香肩微露衣服不争气的敞开,然后又轻轻的拢住肩头,故意嗲嗲的道:“对不住几位,想来几位不会同我一个妇道人家过不去吧?
毕竟,我们这孤儿寡母可全靠诸位过活。
说白了,她是先搁这表忠心。
不管我儿子背后是谁,我们娘俩同诸位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都一条船,还要猜忌、怀疑,这是不是说不过去?
苏十方不禁冷笑,道:“甭说那有的没的,你什么货色你没数?以为上过几次床,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不觉得,是痴人说梦?”
箕鴀娘并不恼怒,反而笑的前仰后翻,刚拢好衣衫又滑了下去,道:“哈哈哈,我当什么大事,就睡觉而已。
没有你们,也会有别的男人。
放心,我不会要你们负责。
毕竟,要负责也得找个让我重拾做女人快活的去。找在坐的几位,那不是显得兰儿我不厚道,为难人么。”
说罢,不忘勾勾几人的魂儿。
气的几人脸都胀成猪肝色,恨不得立时撕了她。
当即有人拍案而起,怒指道:“臭娘们,你不过是我们哥几个穿过的破鞋,一个千人骑万人躺的吆喝个什么劲儿?
不是看你们娘俩还有点用处,你以为自己能嚣张个什么?叫你那蠢货儿子一声家主,真当这府是改姓箕了?”
箕鴀娘不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登时又羞又恼,一把扯紧衣服,咬牙呸了一口,阴阳怪气的还嘴道:“是啊,如果不是我们娘俩,几位怕是还没有这个机会作威作福,都得在我那短命的外甥面前乖乖夹起尾巴。”
“你……”
“我如何?”
“泼妇。”
“狗男人。”
“老子废了你。”
“你敢?”
要看两人越吵越没边,苏十方瞬间怒上眉山,道:“够了。”
两人闻言,瞬间都不做声。
苏十方不想跟她多费唇舌,直道:“说吧。”
箕鴀娘得意的从几人身上瞥过,早这样不就什么都好说。非要装的人模狗样,装什么大尾巴狼。
搔首弄姿道:“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我要我儿走到人前。”
“什么意思?”
“没什么,有些事既然躲不开那人就得学着去面对。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想必您几位心里都有数。
既要我儿出来做替死鬼,怎么着也得风光风光不是?”
“所以?”
“我要各位配合,在乱局平定前保证不伤害我们母子,另外还有给予一定权利。”
“口气不小。”
“当然,口气小了怎么配得上几位的身份?几位要是看不上,那也没关系,我左不过换人合作。
有人,肯定愿意。”
苏十方道:“可以。”
“哦?答应的如此干脆,不怕后悔?”
“后悔的事情我等不会做,你既说了你的要求,那剩下来就该听听我等有何条件?”ωωω.χΙυΜЬ.Cǒm
箕鴀娘眉目轻转,柔情款款道:“愿闻其详。”
说吧,不管你说什么都逃不过老娘的手心。
苏十方道:“既是配合,怎能只有我等。你不是找姓吴的合作?去,现在就给老夫去。
不拘你是献身还是苦肉计,你只要让他们答应大局之前一致对外就成。
若是办好了,前面的都依了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箕鴀娘听罢,瞬间展颜,道:“那我就不打扰几位谈话,先走了。”
说完,袅袅如水的步出屋内。
不用说,也知道她是去找吴患子等人。
一旁的族老沉不住气,道:“苏兄,为何要答应这女人?而且,拉上吴患子,万一他得知内情,岂不与咱们坏事?”
苏十方侧眸,敛尽精光。
阴恻恻道:“那就别让他们知道。”
“可你之前不是答应姓箕的留活口?”
“留活口是留,我没说过留大留小。而且,我只答应留活的,活的……可以有很多种,不是吗?”
族老听罢,顷刻懂了他的意思。
直呼:“高,真是高。”
差点,就以为要这对母子牵着走,看来大权在他们手上。
苏十方看向几人,道:“走吧。”
几人点头,旋即各有各招同时消失在屋内。
与此同时,和他们一道离开的还有一道身影。
那个身影就是前来打探情况的墨如渊,原本他一开始就暴露了。不是他藏匿功夫欠火候,而箕鴀身边的人修为太高。
就在他以为对方要揭露自己时,不知对方为何放过了自己。恰巧水月到来,自己便被搁置到一边。
后来那人走了,明知道他却没有点破。
他不知道那人存的各种心思,然不拘是哪一种,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细想。
一路越走越荒凉,直到一处破财的老宅前才停下脚步。
打眼望去,残垣、断壁,碎瓦,院里的野草都有半人高,几人聚在一起小心前行。
忽然,背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谁?”
几人立时撤出兵刃,却发现那不过是条蛇。
“去你娘的,没事出来吓你爷爷。”
刷的一声,那蛇随着说话人声音应声而断成几截。
“木兄,一条蛇而已你和它叫啥真?”
“就是,这东西畜牲就是畜牲,沾着天道灵气它也比不得人。不过就条长虫,看把你吓得。”
“可不是?”
“去去去,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在后背偷偷摸摸。要晃在老子跟前晃,背后,我可不长眼,杀了,也是它活该。”
苏十方眉头紧蹙,道:“够了,此地有些怪异。你们都小心点,那蛇说不定是三味的诡计。”
木姓族老道:“不至于吧,就一条蛇而已。”
“小心无大错,吃亏了别苏某没提醒。”
木姓族老吃了瘪,心里老大不愉快。并非他瞧不上,而是一条普通的蛇无此如临大敌的必要。
多少成精成怪的没怕过,怎就对条还没开灵智的东西上了心。
就在这时,悉悉索索的声音多了起来。
木姓族老心里咯噔一沉,该不会真的有问题。
登时横剑挡在身前,然声音又突兀的消失。就这样,反反复复出现好几次,每一次都是猛不丁的没了。
倏然,苏十方暴起。
“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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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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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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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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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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