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美人啊······”蹲在他身边的那个轻浮浪子,容貌虽是英挺,口中的话却轻佻又过分,“小娘子,请问芳名?你许人家了没有啊?”
少女羞红了容颜,想要躲开,又被那浪荡公子拦住了去路:“别急着走嘛,我是不会唐突佳人的,咱们聊两句吧?”
蔡荃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冷哼了一声道:“青/天/白/日的,这位公子收敛一点。”
那公子桃花眼一挑,半侧了身看向这边,口中道:“收敛什么?我跟小美人说话,你嫉妒了?”刚说到这里,他眼前一亮。
“哎呀,这里还有一个小美人啊?”几人眼前一晃,也不知那公子如何就到了近前,伸手便去挑云蘅的下巴,蒙挚见云蘅没动作,出手格开了那人,挡在云蘅身前,目光一沉:“公子自重。”
那人收了手,哼了一声,目光一转:“哎?这位小兄弟也很漂亮,来,让我捏捏脸。”
其余几人见他凑了过去,伸手就想去摸飞流的脸,不由一齐挑了挑眉,心知马上就可以看见此人直接被拍飞的场面了。
不过接下来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只见飞流薄唇紧抿,黑着小脸全身发僵地站在原地,竟然就这样让那浪荡公子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飞流真乖,好像又胖了一点,我早就跟长苏说过了,叫他不要那样喂你,喂胖了就不漂亮了。”
云蘅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身旁,打掉他的手,瞪眼道:“你进京耽误了一天还没逛够?”
“臭丫头!你一封信,你蔺晨哥哥跑断了腿从廊州去了东瀛又赶回金陵,还不兴我玩两天?迟两天又不会死!你今日是特意带着小飞流出来的吧?哼,如今长进了,还敢算计我了?”蔺晨收了扇子就去敲云蘅的脑袋。
云蘅毫不客气地拿脚踹他:“有本事你别上钩!”
蔺晨立刻闪开,才没有叫长衫上落下脚印:“没良心!你们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正说着,回头一看,叹道,“瞧瞧,我的小美人都不见了,好久没见到如此璞玉了,可惜啊可惜。”
云蘅冲天翻了个白眼。
“那边!”飞流指了个方向。
“哎!还是我们小飞流最好了,那我先去追美人了,你去跟长苏说,我给他啊带了一份厚礼,他一定高兴,晚上咱们再见。”说完轻扇一摇,就迈着不太快的步伐,却迅速消失在街角。
“这······这人是谁啊?”沈追瞪着那还算潇洒的背影,结结巴巴问。
蒙挚和蔡荃看向云蘅,云蘅咳了一声道:“一个蒙古大夫。”
“大夫?”蒙挚一怔,立时反应过来了。
“大夫?”沈追和蔡荃有些恍然,“难道是苏先生的病······”
云蘅不便多解释,随口道:“苏哥哥平素的药吃完了,他来配药。”
几人一起点了点头,蔡荃又瞧了一眼远处,疑惑地拧眉:“苏先生竟然还有这样的朋友?”
云蘅抿唇一笑:“他是看起来不着调,不过医术要比我和晏大夫高明,否则苏哥哥能忍,飞流都受不了他。”
众人一怔,看向一旁呆滞的小飞流,他仿佛被“晚上再见”四个字打击到了,呆了半天,一闪身人影已经消失了,不知是回了苏宅,还是逃去了其他地方。
云蘅低头忍住笑意,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飞流,回头买点好东西补偿补偿孩子吧。
蒙挚原是从刑部搭乘了蔡荃的马车回家的,如今遇上了沈追,三个人便决定去附近的茶楼吃个便饭,飞流已经跑了,云蘅便婉拒了三位大人的邀请,一个人摇摇晃晃回了苏宅。
到了晚间,苏宅的人一起用了饭,飞流仍旧是蹲在屋角寒着小脸。
梅长苏细细看了看他,了然地问云蘅:“蔺晨到了吧?”
不知缘何,今日街上偶遇蔺晨的事,云蘅与飞流都十分一致地没有提起,飞流是不想提,云蘅下午忙着沧巫阁的事,忘了提。
黎纲闻言立刻去收拾客房了,甄平在一旁抱怨道:“他明知宗主在等他,干嘛不直接过来?”
“因为宗主大人一直在这儿,小美人不追的话就要跑掉了啊·······”一个声音似从天外而来,烛影微晃,修长的身形逆光出现在窗前,潇洒无比地摇着折扇。
若是其他女子瞧见这丰姿俊逸的身影,或许会为之惊艳心折,但奈何云蘅太熟悉他的秉性,所以只是撇了撇嘴:“苏哥哥刚去了南屋聂将军那里,你快去吧。”
蔺晨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从窗户轻飘飘落进屋子,打量了一番,瞪向云蘅:“臭丫头,你那是什么表情!”
“看到花孔雀开屏的表情。”
蔺晨闻言立刻展开折扇遮了半边脸:“我自然知道我美貌如花,不过你已经把长苏抢到手了,难不成还对本公子心生觊觎?”
云蘅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挥手赶人:“赶紧的,治病救人要紧,发挥发挥你的余热吧。”
“你不跟我去?”蔺晨问道。
云蘅神色一顿,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蔺晨眼神微动,哥俩好似的搭上云蘅的肩:“我仿佛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啊?怎么了?那个毛茸茸的家伙得罪你了?还是你得罪他了?”
云蘅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道蔺晨真是个万分敏锐的人,便伸手推他道:“说来话长,你先过去吧。”
蔺晨顺着她朝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细细打量着云蘅的神色:“小丫头,我认识你可比认识长苏要早。”
云蘅眨了下眼:“所以呢?”
“所以······”蔺晨忽地一笑,神神秘秘道,“我可算是娘家人。”
云蘅却瞧出了他这一刻嬉笑下的认真,心中难得因他一暖,含笑道:“我明白了。”
“你真明白了?”蔺晨挑眉。
云蘅点了点头。
“那就好,记得帮我叫吉婶煮碗粉子蛋啊,我还没吃晚饭呢!”最后几个字的尾音已经模糊,飘啊飘啊飘向了南边。
云蘅兀自一笑,蔺晨这个人啊,实在是太敏锐,只凭着一句话,居然能把事情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他说他是娘家人,正是在给自己撑腰,叫云蘅不要为了旁人委屈了自己。
不一会儿,吉婶就端来了粉子蛋,一瞧屋里只有云蘅:“哎?这蔺公子人呢?”
云蘅从吉婶手中接过托盘:“他和苏哥哥去看南屋的病人了,等会儿就回来,您也早些去歇着吧。”
吉婶应了,又操心道:“可要快点啊,粉子蛋泡久了就不好吃了。”
云蘅笑道:“他有的吃就不错了,吉婶您可别操心了。”
吉婶笑着点点云蘅的眉心:“你呀!”又顿了顿,瞧瞧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小蘅,你和宗主······”
云蘅等了半晌没等到后话:“我和苏哥哥怎么了?”
“你们······还没有圆房吧?”
云蘅被自己呛到了,脸蓦地一红,跺了跺脚:“吉婶!您怎么问这个啊!”
吉婶“哎哟”了一声:“你这丫头,害什么羞啊!你和宗主这么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在咱们眼中啊,没有比你们更般配的了,这不都是早晚的事。”
云蘅羞恼:“那、那您问我干嘛啊?”
吉婶瞧小姑娘含羞的样子,眉眼如春水般明艳,笑道:“就是问问,如果真圆了,我也好给你们准备些药膳,我那日问了晏大夫,之前宗主体内寒毒未除,是不能要孩子的,不过今年以来显然是好多了······”
云蘅捂住耳朵,急道:“哎呀,吉婶,您这说的什么呀?怎么就扯到孩子去了!”还、还问了晏大夫!
吉婶笑呵呵:“在咱们心里都认准了你是宗主夫人,早晚的事,早晚的事,好啦,你这小丫头脸皮太薄,还是我给你准备着吧。”说着便笑眯眯地离开了主院。
云蘅用脚尖碾了碾地上的花瓣,觉得自己双颊都快烧起来了,连忙吐纳了好几次,心中想着幸好这院子如今没人守着,否则她可真真是无颜见人了。
直到梅长苏和蔺晨回来,云蘅面上的飞红都还未褪去。
梅长苏瞧见门廊前女子亭亭玉立,双颊绯红的样子,心中一动,上前拉住云蘅的手:“怎么站在这儿?”
蔺晨摇着扇子:“你脸怎么这么红?”
云蘅白他一眼:“屋里太热。”
“热?”蔺晨又摇了摇扇子,“你不会想让我把扇子送你吧,这不可能,这可是一个美人儿给我的。”
梅长苏瞧见云蘅一脸无语的样子,轻轻一笑,拉着她往里走:“蒙古大夫方才看了,毒性三层,有你们在,飞流的熙阳诀也练成了,足够解毒。”
蔺晨嗤笑:“那你对我这个蒙古大夫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不仅负责治病救人,还得给你抓美人儿,路过云南时聂铎要死要活非跟着我来金陵,我还得帮你安抚下属?不行,酬金!加倍!”
云蘅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美人儿?你抓到秦般弱了?”
“我哪里抓了?是她自己撞进了我的网里,我只是恰好顺势那么温柔地一收。”
“夏江呢?”
“本来她是跟着夏江一起逃的,可是中途夏江嫌她累赘,就丢下她自己一个人走了,至于去了哪她不知道,不过现在四境已封,夏江就算有再大的本事,这天罗地网他也挣脱不了。”
“你就没问问她,当初为什么要选誉王吗?”云蘅道。
蔺晨挑眉:“这有什么为什么,誉王人都死了。”
云蘅看向梅长苏:“我总觉得秦般弱选誉王不是偶然,誉王会选择谋反的原因也没有那么简单。”
“你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梅长苏闻言问道。
云蘅想了想:“事已至此,或许不会影响什么,但总归是个结,我还是想解开的。”
梅长苏点点头:“那就问问吧,或许能发现别的什么。”
云蘅道:“那我让阿寒去接手秦般弱。”
蔺晨对两个自作主张的人嗤之以鼻,用了几口粉子蛋,又探身过来,半是嬉笑半是认真地问道:“长苏,我倒想问问,靖王执政后,你想要如何清理滑族?说到底,秦般弱只是一个人,而滑族里抱有复国之念的人并不少,站在他们的立场看,那也是他们的正义不是吗?”
梅长苏冷笑一声,语调冰寒入骨:“他们的复国之志,我很感佩,却也不会因此手软。当年滑族降而复叛,联合北燕屠戮我北地军民,父帅灭滑,在当时的那种情境里,我不会与滑族人辩什么是非对错,而至如今,许多滑族人已经融入了大梁,若他们愿意安稳度日,我自是不会为难,但若还有人因私念而想要挑起纷争,这就是靖王掌政之后,需要平定和翻越的障碍了。”
“你这个心啊,真的······”蔺晨晃了晃脑袋道,“看来我爹当年叮嘱你的话,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长苏啊,地狱归来,不可久留,这里已经不是林殊的朝堂了,你该想的,就是翻案之后怎么求娶我们小丫头,别忘了,小丫头背后不仅是云家和药王谷,郢州楚家主还算你的大舅兄,哦,还有峭龙帮的束帮主,长苏,没点真东西,这个宗主夫人可不容易娶。”
“你刚不是说,你也是娘家人吗?”云蘅撑着额头问道。
“对了!”蔺晨用扇骨敲了敲桌子,“我也是娘家人,聘礼也得有我一份。”
梅长苏眯眼打量了一番兀自高兴的蔺晨,声音温和:“放心,不会少了你的。”
蔺晨听着这话,无端打了个寒颤,立时起身道:“吉婶也太小气了!这一碗我能吃饱吗?”话音未落,人已经飘向小厨房了。
听蔺晨提起吉婶,云蘅的脸又蓦地一红。
梅长苏收回目光便瞧见这一幕,有些疑惑,不由问道:“吉婶怎么了?跟你说什么了?”
云蘅忽地看向他,唰地连耳朵都红了。
梅长苏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了这是?”
云蘅捂住脸哀嚎:“别问了!”
梅长苏见她小巧的耳朵如同染上烟霞一般,忍住心神摇曳,伸手拉她近前来,好笑地问道:“怎么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吉婶······吉婶她问我······”云蘅的声音越来越低,梅长苏不得不低头细听,最后那几个字细若蚊蝇,但“圆房”两个字却无可阻挡地闯进了他耳中。
梅长苏一怔,瞧着只敢从指缝里打量他的云蘅,轻轻笑开了,眉眼灼然,潋滟清华。
云蘅羞恼道:“你还笑!都怪你!旁人都误会了!我不管,今晚我就搬走!”
梅长苏连忙笑着把小姑娘拉进怀里:“好啦好啦,老人家嘛,他们是疼爱你啊。”
云蘅拿眼瞅他:“我觉得蔺晨说的挺有道理,你要娶我也是挺不容易的,万一我舅舅不放心我嫁给你呢?我还是避避嫌比较好。”
梅长苏脸一黑,蔺晨这个多嘴的家伙!可面上还是哄道:“阿蘅不在,我都睡不着啊,休息不好可怎么办?”
云蘅眼神一动,有些无奈:“你还是梅长苏吗?你现在怎么这么无赖啊!”
梅长苏立刻伸手抱住小姑娘纤细的腰身:“阿蘅不离开我,我怎么样都可以。”瞧着云蘅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心中一动,俯身想要吻上那片柔软。
云蘅却忽地伸手挡住了,低声道:“有人来了。”
梅长苏不很情愿地放开了云蘅,转身去瞧门口翩迁而至的身影。
宫羽一进院门,就望见一双身影正立于廊下,他们在月色下是那样珠联璧合,仿佛自成一体什么人也融不进去。
“宗主,姑娘。”宫羽福了福身。
梅长苏正色道:“怎么了?”
宫羽慢慢走近,在廊下止步,低声道:“宗主,大统领已安排妥当,明日宫羽就要暂别,到了牢里,宫羽一定时时谨慎,决不会出什么差错,请宗主放心。”
梅长苏点点头,淡淡地道:“我对你一向放心,早些歇息吧。”这样简短的一句后,他便立即转身又回到了屋里。
云蘅有点尴尬地扯了扯袖角,冲宫羽笑道:“狱中有一个沧巫阁的人,等你进去后他会持我的令牌找你,尽量不让你受苦,有什么事也可以通过他转达。”
宫羽福了福身:“多谢姑娘。”
云蘅点了点头,凝视着宫羽走出院门,才折身回屋。宫羽的事他们早已达成了一致,平日的拈酸吃醋无非是玩笑,云蘅也不曾真的气怒或怀疑什么,不过不可否认,梅长苏的态度虽然淡漠得近乎残忍,但却令她心生喜悦。
宫羽离开后,在院门外痴痴站了许久,晚间渐起的风露几乎已浸湿了她的云鬓,她仍是一动不动。
吃饱喝足的蔺晨从廊下过来,默默看了她一阵,在心中叹了口气,长苏这个人啊······
若是寻常的小美人,他自然要上去安慰一番,不过谁让他刚刚才当了娘家人呢?蔺晨摇摇头,没有再进主院,而是折身去了自己的屋子。
未几,月影下的美人莲步轻移,回到房中,缕缕琴音咽咽响起。
静夜之中,曲调哀婉自然,虽然轻缓无奇,却又令人平生一股落花流水的茫然,勾起无限的相思情长。
可主屋窗门紧闭,自始至终也不曾打开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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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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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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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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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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