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捃明日便要起程去登州赴任,虽正承答父母关照,心中却暗抑烦扰,猝闻此声,不由敛紧眉峰责道:“你操什么心?”
随吟忙带着个小丫头上来收拾了,另奉了茶来给陆夫人。闻端尚自站在那里失神,惶急着朝父亲又确认问:“爹,你方才说,为解临水之围,永安公主奉兵符去了高郡?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如何会让她去?”她消息一向从兄弟处来,如今被闻捃闻捷两人把持隐瞒着,至此时闻翟偶尔说起,才知永安匆遽离京的缘由。想到永安只是个柔弱女子,如何能去那肝髓流野的地方,眼瞳也跟着霎时隐隐迷朦起来。心中委决不下,竟宁可永安是真心情愿抛弃自己远走天涯,也愿方才所闻的消息是假的,不想她受些须伤害。
闻翟对女和颜解释:“朝中风传永安公主是私取兵符,先斩后奏,虽圣上一心护着她,我看倒有几分切实。”
闻捃眼瞥了下妹妹,冷声附和:“这个公主胆子一向很大,什么事做不出来。”
因闻端永安的私情不曾惊动父母,闻翟不明就里,只拈须笑道:“虽这事欠思虑,然而满朝文武男儿,或畏战于千里之外,或空言于朝堂之中,却无人有她这般气魄胆识。”
闻翟政务繁忙,极少与家人如此围坐,更不曾提起过永安公主,且他平素慎言吝赞,闻端听父亲第一句便对心上人赞赏有加,担忧之情虽不曾稍减,心中却悄渗出一喜,终日蒙黯的眉稍也亮了些许。
闻翟见女儿此种情状,不由奇道:“怎么,你与永安公主交好么?”
闻端正不知怎样作答,陆夫人把女儿招到怀中,一旁蔼笑向夫君道:“你素日也不问你女儿的,她在宫中那几年,与公主感情最厚。前两年菊宴时,公主还溜出宫来看你女儿,鸾驾在咱们府上歇了一宿,就是这几个孩子瞒着,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后来公主下嫁李澜之,两人这才往来疏了点。”
闻翟听着微微点头,面色却愈发见沉,闻端观色,胸中不觉浮出一抹不详,果父亲听完对自己说:“这个公主,以后还是少与她来往。”
闻端从猝喜落入猝惊,赶忙问:“爹爹,为何?”
“她的性子,早晚要出事,不要牵连到你。”
“可爹刚才不也夸公主有气魄胆识么?”
闻翟不答,反敛色问:“‘夫宠而不骄’后面是什么?”
闻端无意顶撞父亲,只好低头回答:“‘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
闻翟颔首:“胆识是一回事,永安公主依仗圣宠,做事太肆无忌惮,”说到这本想加上她悖伦违常,□□宫闱,转念在未出阁的女儿面前提及多有不适,只郑重吩咐:“以后我们闻家的人要少与她来往。”
闻捃听了,自然深合其意,哪有不赞同的道理,闻端却想争辩,陆夫人搂着她紧了紧,闻端知道是“私下里咱们自己再圜转”的意思,明白与父亲争论这些儿女私情,总是无甚结果,且她被永安的安危填塞胸臆,无心他事,便住了口。闻翟见女儿虽顺婉未言,面色却失落怅茫,愁绪更深,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平素家内事他极少过问,内子只顾一味宠溺幼女幼子,倒也应了上面那番话。他只得心中默叹一声,随它去了,一边缓缓说:“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圣上尚未追究,是真宠,亦或因为现介州高郡驻军皆在公主手上,又是战时,故顾忌此刻追究起来徒生事端、或军心动荡,还未可知。”
闻捃不由沉哼一声:“她最好一辈子躲在高郡不回来。”
***
永安在城楼上,劲箭飞蝗般压来,喊杀之声振聋发聩,虽自身在范猷他们的护卫下暂时无虞,初次亲历战场,目睹血肉之驱撕杀拼命的惨烈之状,竟是一阵震畏。
城下不仅使用火箭投石压住城上防御,搭上壕桥后立刻二十人一队,用冲车轮番撞击城门城墙薄弱处。云梯攀攻更是密而无间,一波未歇,一波既至。直至夕光将沉,敌方才暂退,期勒狁收拾疲兵归营,领众将跨入大帐,立转问骨於:“昨夜你听清那个什么永安公主说的是援兵么?”
骨於躬身道:“不错。”
敌方援兵将至的消息虽未漏到军中,几位领将已是尽知,今又确见临水守兵斗志更胜,副将乙术踌躇半晌,终出言:“援军朝夕将至,我军即刻面临被前后夹击的危险,既高郡久攻不下,士心早疲,不如暂且退兵,再伺机以待。”
“退兵?”期勒狁慢慢重复,环顾帐中四周,“还有谁赞成退兵?”
诸将心中早不愿在异域久呆,行此无谓之战,只是对上期勒狁的狠厉目光,些许心悸,皆默然不语,却都是赞成的意思了。
期勒狁见众将无言,冷笑一声,忽抽剑一挥把案斩断,怒喝道:“当初发兵是何人信誓旦旦,如今要退兵!你们以为退了就可以保命了?你们若奋发勇力,不贪生怕死,小小座临水,到现在还攻不下?我限你们三日,攻不下就提头来见,最后我也自刎向国谢罪!”
帐中几位将佐皆是跟着期勒狁多年的亲随,被他严斥,倒俱面露惭色,虽知三日之限无理之至,但也是无可奈何之法,如今被逼上只能进不能退的境地,敌方援军又旦夕可至,那时在兵力上便不再如现在这般有优势,除了在腹背受敌前迅速拿下临水,真是别无它法。
永安回到住处,却是室内空空,问起一仆,才知惜兮一早便自己去照顾伤员了,又问起叶实,那仆回禀:“同陆姑娘一道去了。”永安也就放心,转向高恒诸人议事的厅中来。高恒身负几处轻伤,已包扎毕,便略为公主引见诸人,此时厅中,除了高氏叔侄,还有郡尉徐飞,副都尉蒋虎,邓毅武等人。昔年因郡公高笛性格软弱,一味倚借武力治郡,连卧室外都要排兵护宿,高恒屡劝不听,反为父亲所疑忌,如此几使郡尉郑则成乱。还是高恒借三年前入京之机,故意带走高简,假造高郡与高笛之空势,引郑则捉机而谋,败露诡心,又趁永安义救密潜回郡,一夜巷战后拿下郑则,以收集的证据上报朝廷,刘湛无法,谕命无需押送进京,就地斩了郑则,而重新任了徐飞来。此中事故,永安多少知道些,眼见徐飞面色肃正,蒋虎目光精敛,邓毅武却带了几分傲率的神色,三人引从佐正式参见公主毕,蒋虎便赞道:“今日要谢谢公主属下的那位范猷。”
今日之战,蒋虎辖下东南角守将洪亮重伤,故守势稍乱,是范猷望见自去增援,永安隐约看见,他仓促接应却仍指挥若定,颇有法度,当即压服众士,仿若天生便有股将气,便知他不是新手,因周德铭是文臣,又称范猷为门生,永安只暗自猜测他原本的经历,虽如此,倒也庆幸带了他来。蒋虎再想不到范猷跟在永安身边不足五日,更不会信永安会把身家性命托付给初见之人。岂知永安虽在朝中军中暗植势力,可用家臣却没几个,陆芳周德铭皆是文士,江毓更是依靠不得,难怪诬她意图谋反,刘湛怎也不信。对蒋虎她也只好含混应过,打发了过去。m.xiumb.com
众人集议完军机,即分头去各处巡防,永安见高篁依旧与表哥同行,便随高简登墙巡视,捉空细问道:“南野诸国为何此次大举进犯?”
高简讶永安不知,但仍耐心回答:“去年南部大旱,南野诸国稻粟欠收,向我国乞粮,圣上因诸国不臣服我朝之故,严禁输粮,他们便以此为借口来犯。”
“一衣带水之邦,如果不行救济,流民犯边,岂不更糟?”永安想想道。
“如果真到了窘迫的地步,”高简冷笑,“又怎会提那么无理的借粮数目。进犯总要找个口实不是么?”
永安拿高简的话细忖,又问:“那为何此时兴兵,是因为我国北方初定,加上大舅近来沉苛不起么?”
“这是其一,”高简点头,“另一点却是猜测,墨杜国王如今也时日无多,却仍未定立下继承者,二王子期勒狁才在此时被诸臣举荐而来。”
“如此说来,竟是为了王位的立功之机了?”永安浅眉顿蹙,暗暗咬唇道,心恨期勒狁为了私利,置两国人民生死不顾。
“期勒狁并没尽征全国能用之兵而来,”高简却继续道,“只带了他国北疆之民,再与一些依附的小国合兵。”
永安一怔:“舅舅是说,如果为了立功,大可不必找高郡这般难拔之城,或是会以高郡难下之故,广揽兵权么?”
高简见她其实明白,他又是个待人以诚的人,便试探问:“公主,恕我一问,此次为何会请你来送信?”
永安被触动心事,胸中苦极,幸天暗料高简看不清自己面色,这才勉强笑道:“如若舅舅不弃,恐怕这次,永安要多在高郡住些时日了。”
高简据言揣测,仍不得头绪,永安又接道:“以后再与舅舅说罢。”高简不便再问,岔开话与永安随便说了会,永安也便就转回。
惜兮已回房多时,灯剔亮几番,举目见窗幕满绣星汉,公主也未进屋,等得她心神不宁,遂开门欲找人询问,不意一眼看见公主竟孤身静默,背着坐在屋前,察觉她开门,也不回头,只轻轻道:“我就一人呆会。”
惜兮轻移步过去,因这几日起坐皆无暇分等级,遂挨坐下,柔声问:“公主又在想璧鹿了么?”
永安默默扇了一下眼睫,侧面望去,修如远山的眉黛上,那如影随形的薄岚,却愈发升演的浓烈。惜兮心头不知是怜是痛,胸中似涌有千言,团绕壅塞,然而无一句辨得分明,清晰可抒。还是永安转过脸,敛思换问:“今日照顾伤员如何?”
惜兮听问,禁不住忆起日里所见血肉惨状,皮肤随之一紧,面色也微微厥白,嘴上却道:“忙的顾不得他想。”话音未落,猛觉自己一双手被暖暖握住,心头顿一热,惧意全融,脸上转而涌起一片红晕。那双手却被慢慢牵引,抬至身边人的唇边,细腻指尖点在温湿的唇上,一一滑过,竟使阵阵战栗触遍全身,惜兮慌拽回手,低声道:“公主。”
永安反微露笑意:“还怕么?”
惜兮见心思被永安望透,红颊愈艳,低首轻轻道:“不怕了。”
却在此时,房内油灯火苗一跃便陡然熄暗,顿时屋内屋外漆黑一片,两人借着隐约星光,分辨不清彼此轮廓,周身冷寂中,呼吸声却渐沉渐重,藤附蔓绕,再也扭缠不开。
次日晨光初曦,期勒狁便领大军压来,按例排阵开,击鼓攻城,昨日诸将被期勒狁斥骂,下了只进不退的军令,此刻无人不奋力,冒着城上倾下的木石热水,身先士卒,不敢退后半步。城上诸将领严阵以待,军民同仇敌忾,且知道对方凶残,城覆之下再无完卵,猛攻之下俱奋命抵抗,双方复又回到二十几日的胶持不下。
期勒狁压上全部兵力,昼夜不息,不计代价全力攻城。眼见便到三日之期,临水城中因得不到休憩,御城器械无暇整备,正在将士疲乏之际,忽见敌方阵势又乱,远远敌方军营粮草处猛冲天火起,永安不由惊喜道:“这是冬蒹到了,表哥请速点兵接应。”高恒再无犹豫,自领中军,洞开城门追击出去。
期勒狁因倾营而出,不料身后被袭,兵士们见营寨被烧,顿军心大乱,瞬间已乱窜了三四里出去,幸期勒狁平素治兵甚严,尚能稳住一二,勒马狮吼道:“敌已出城,此天助我们占临水!”立命骨於分兵据住身后,再另右翼军截住临水军中军左翼,且战且退,让三军无法相顾而不可硬战,期勒狁反回马向偏绕去,避过两头中军锋芒,带大军全力进攻临水军右翼,只求一击而溃。
临水军右翼由蒋虎邓毅武所领,是全军最薄弱处,而期勒狁之兵因后路被断,所谓哀兵,凶猛之至。高恒冬蒹音讯不通,首尾难顾,只凭已辨收口,永安在城楼上尽览战况,只见夹击虽在推进,却被少数敌军引偏,相错而去,一枝军反从口袋中逸出,直插右翼,登时便要有把那蒋虎邓毅武的部署撕破之势,那右翼也渐渐往城中退来。
永安看在眼里,一言不发,跑下城墙上马,一紧马缰领众出城而去,直驰至右翼后部,挥鞭指向马前,扬声道:“范猷,你们守在此处,任何人退过这里,格杀毋论!”说着抬目望准,孤身策马,冲向阵前。范猷听命,果持钢鞭驻马此处,领着那些洛府士众与负责保护公主的兵士,一字排开,压住阵脚。唯游鲲与卢令远不闻永安吩咐,座下双骑嘶啸,追随公主而去。
永安之骑是高简特为之备的良驹,那马全身墨黑,唯有左前蹄一点雪白,平素便唤作雪没蹄,自小灵慧聪明,在战场上冲突有道。永安一边突阵,一边沿途厉声喝斥:“高郡男儿,皆为贪生怕死之徒,介州援军便在眼前,敌方已强弩之末,何在此时而退!”喊话间直趋大旗之下,下马三步两步登上鼓台,把那击鼓者一把扯下,抢过鼓锤,暗自拼足力气,挥臂重重击下。
阵中将士见期勒狁凶悍,本生畏心,忽然见公主穿阵而来,亲自为本军擂鼓助威,密箭刀影中,娇然一影,墨发银甲,英姿勃发的临立台上,鼓声全无惧意,隆隆雄壮,震击耳边。诸人莫不振奋用命,本欲拽甲弃兵而逃之人也重激战气,掉头向前。
游鲲卢令远两人已知永安胆性,只得拿盾给她遮挡箭雨。期勒狁本在己方掠阵,猛觉对方重挽颓势,抵御更胜,正心疑间,乱阵中转眼看到对方高台上击鼓之人竟换成一位女子,立刻猜到,心里发狠,嚣骂道:“臭娘们。”怒意激涌,竟孤身拨马,杀入胶阵中,两方小校哪能护得住。
期勒狁骁勇彪猛,一柄长刀舞得如风轮般,所至之处,当者莫不应声而倒,片刻之后,所遇之敌皆股战而避,突入阵中竟如往来无人之境,他奔马敌阵,迫至鼓前也不停马,只将刀暂挂,拈弓搭箭,觑得分明,直向永安射去,那箭力道惊人,角度刁险,电光般闪来,永安哪能避得开,只觉前胸一阵剧痛,鼓锤实在握不住,随着身子,跌了下来,身旁卢令远见状大惊,慌忙接住公主,救下鼓台,永安还要挣扎,却是一阵眩晕,动则痛牵全身,直入心髓,知道硬气不了了。期勒狁远远望见,情知不是装,大喜过望,振臂呼道:“他们的永安公主已死,阵形已乱,快随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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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年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小仪和小狁敢情都是不要命的,这两只是对上了,冤家啊冤家~~
当年两人人生只如初见的阵前骂战应该是这样:
仪:贼杀才,打什么非打我外家地的主意,你抢了我以后还怎么混?(捋袖子,一脚踏城垛上)今天姑奶奶我和你拼了!
狁:(横刀(注:刀是西瓜刀)立马)靠,打不赢回家也要被老大欺负。横竖一个死,不如马革裹尸(白马顿时受惊),老子今天不要命了,弟兄们,抄家伙上!
哎,说的好听是中原公主异域王子,俺咋看像俩流氓小朋友在打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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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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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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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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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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