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森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痒!”
大A抓起肚子来——刚刚我踢到的那个地方。
很快,他便把上衣放下……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但我清楚地看见,在大A的肚子上,有着几道血红的细长伤痕。
瞬间,那几道伤痕便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大A杀死了黑风。
那几道伤痕,很明显是动物造成的,而且我还记得我朋友说过,“黑风不喜欢别人碰它,它会给碰到它的人留下几个月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而且,那些伤痕只有部分结痂,没有作其他处理的痕迹……
我大概猜到,如果去医院检查的话,那么大A势必会被问出自己伤痕的事情,到时,“自己和黑风有关联”这件事也会被挖出……
所以他并没有去医院治疗,宁愿自己暗暗忍受,做些简单的消毒处理……真亏他能忍到现在。
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大A杀了黑风,这样就够了。
内心升腾起解脱了冤屈的开心,我连忙对走过来的我朋友喊道:“听着,是大A杀死了黑风!”xiumb.com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朋友一听到我提到了“黑风”便着急地喊道:“胡说!你这个凶手!”
“不是我!你可以看看他肚子上的伤口!”
说出这句话,我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和大A打了一拳后,他就跑开了……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被黑风抓伤,想必那天他肚子肯定火辣辣的疼吧,而且还挨了我的肘击。
我朋友张开口,但没说出什么……看来他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而诺森却在这个时候杀出来,“那你怎么解释尾巴?”
尾巴。
尾巴对我而言的确是个致命问题,我拼命回想那天的情景……
毛茸茸的尾巴。
断掉的尾巴。
像被截断一半的黑色香肠。
……
黑色香肠?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是那平整的断口处使我这样想的?
切口处平整?
难道是用厨房的刀?
把厨房的刀带来学校?
不不不,学校并不允许这么做,况且被发现有血迹的地方,只有我的课桌……
毫无疑问,他是想把黑风的死嫁祸给我,因此把我的课桌当作“犯罪场所”,把黑风残忍杀害。
如果他带着厨房刀具想要切断黑风尾巴的话,那么我桌子上应该会出现刀具的划痕,但实际上我课桌上并没有。
如果多了那些划痕,我的嫌疑就会增加,真凶怎么会不舍得这么做呢?
但我课桌上并没有划痕,所以,并不是厨房刀具……
而是类似的,能够截断黑风尾巴的工具。
——剪刀。
这个答案我为什么没想到……?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对上了诺森妹妹的目光。
“……是你?”
她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
诺森笑看着我……但他的笑容很勉强,“小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说出了那个答案:“园艺剪。”
红发女孩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她的眼睛微微张开。
“胡说什么——”
诺森打断我的话。
“我没胡说!黑风的尾巴是用剪刀剪断的!那把剪刀应该还在的吧,因为你每天都修剪盆栽啊。”
听到我这么说,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窗台上,靠近诺森的座位旁,那株植物看起来青翠欲滴。
但最重要的问题……黑风为什么会离开我朋友?
它应该一直都呆在书包里……除非有什么人到我朋友的家里掳走了黑风。
或者……
是我朋友亲自交出黑风。
“别想了。”
我朋友的眼圈红红的,“小丑,是你害死黑风的。”
我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诺森想阻止我朋友,但他还是接着说:“诺森看不顺眼你整天笑嘻嘻的,所以他跟我做了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就是‘嫁祸一个罪名给小丑,否则以后受欺负的会是我’。”
他哭了起来,“我当然不想继续受他欺负,所以,所以我交出了黑风!我把黑风给了他们……”
我朋友呜咽着:“诺森早就想好这么干的了!他想用黑风来制造一个事件家伙给你!是你,小丑,害死了我的黑风!”
我没有料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诺森因为知道我父亲的事情,见不惯我快乐的样子,所以要制造一个事件嫁祸给我……
他要挟我朋友,要他把黑风交出来。
我朋友怕被欺负,就同意了。
然后,大A把黑风杀死,诺森的妹妹把它的尾巴剪掉,至于谁把黑风钉在黑板上、谁把尾巴放到我的课桌里都不重要了……
在我眼中,他们四个都是杀死黑风的共犯。
***
“原来是这样……事情大概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吧。”
“对。即便我把真相说出来,他们都不在乎……呵,他们都疯了。”
“你被欺负之后,就退学了?”
“是的。退学后也不能一直待在家,母亲看不惯我这样,就把我给送到了哥谭马戏团。”
“好了,我们终于绕回来了。”
他瞄了我一眼,“你继续说吧,今晚马戏团的事情。”
***
“小丑!让大家笑一笑吧!你在等什么?”
诺森的话语在我脑海里嗡嗡作响,那些语句和观众们的欢呼构成了杂音,唤起了埋藏在头脑深处的回忆,一阵剧痛,我不禁捂住额头。
“烧、烧、烧、烧!”
“小丑,你在等什么啊?”
“来,小丑,和大家笑一笑——”
“你害死了黑风!”
“如果你们再敢惹我,我就让你们和黑风一个下场……”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
“小偷。你一家人都是小偷。”
“到底什么样的楼梯能把人摔成这样?”
“豆芽菜,豆芽菜,又蠢又呆的豆芽菜!”
“诺森,干得好。”
“烧、烧、烧、烧!”
我第三次躲过了康斯坦的火焰,眼前的事物都在急剧地抖动……
整个马戏团都在摇晃、摇晃,猛烈地摇晃。
“小——丑——你——别——躲——啊——”
康斯坦的声音在我耳中听起来,腔调不断地被拖长,像个怪物说的话一样。
我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冲进舞台的帷幕背后。
“嘘——————”
我身后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喝倒彩声,在场的观众们肯定对我这个临阵脱逃的小丑深恶痛绝吧。
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跑到了老板的帐篷里,琼斯先生一定可以理解现在的我——
我掀开他的门帘,看见他背对着我。
“琼斯先生!”
我慌不择路地来到他身旁,语无伦次地说:“康斯坦、康斯坦他!他把喷火器带了出来,要烧死我!我不知道节目里有这个表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我说完这一堆话后,琼斯老板依旧无动于衷,他的眼睛看上去似乎合上了,嘴巴张着,这会儿我才知道,他喝酒了。
地面东倒西歪地摆着十多个酒瓶,我叹了口气,厌恶地看了他,准备离开这儿。
这时,他突然捉住了我的手。
“你……说什——么?”
他的话语支离破碎的,我正准备重复一次我说过的东西时,琼斯先生接下来的话吓了我一跳,“你说什么……艾莉巴纳?”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我扑倒在地上,浓浓的烈酒气息迎面而来,我只觉得头被他撞得十分的痛。
“艾莉巴纳,别老是苦着脸,你他妈的笑一笑,听见了么!”
他狠狠地扇了我几巴掌,我右脸火辣辣的疼。
琼斯说完了那些话后,“我那么爱你,艾莉巴纳,不要离开我……和我在一起……”
他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蹭着我的脖子,而他的右手,则伸进我的戏服里——
该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平时正人君子的琼斯先生,怎么会在今天发酒疯?
心中万分气恼,我用膝盖撞向他身下那玩意儿,他吃痛后马上捂住,低低叫唤。
看样子,他清醒了不少。
琼斯先生睁开一只眼睛,瞄到了我,“……咦?小丑,你怎在这儿?”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琼斯先生,你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艾莉巴纳是我母亲的名字。
我没听错,琼斯先生刚刚是这样说的。
他清醒了许多,脸色有点尴尬,“我做了什么?”
“你喊了我母亲的名字,艾莉巴纳。”
“哦——”
他不安地来回搓着手,“当我没说过吧。”
“难道……”我的语气有点颤抖,“你是我父亲?”
“说什么呢?”
琼斯先生的语气也越发不安,“小丑,今天你的状态不太好。”
我紧抓这一点,再次强调,“你知道我母亲的名字……还有——”
我又回想起刚刚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你认识我母亲。”
“当、当然,毕竟是你母亲把你送到这儿的嘛——”
“不对!”
我打断他,“你是真的认识我母亲。而且,是情人关系……”
越到最后,我的语气越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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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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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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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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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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