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被迫承受这样的亲吻,还是在咖啡厅的卫生间里。
周身环绕着冷冽的气息,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却十分灼人。才文西仰着头,只觉得唇与舌都不受控制一般,被对方牵扯指引着。
许拾言是带着狠劲儿的,唇被压得发麻,有一瞬甚至感觉不到触感。
才文西低唔两声,终是缓出一些力气。
他将手抵在许拾言的肩膀上,想要用力把对方推开。可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此时的许拾言很无助、很孤独。
如果真的推开了,他和许拾言之间的关系,恐怕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不,他不想这样。
于是,才文西没有用力,而是搭在他的肩膀上,似接受了这个吻一般,默默地承受着。
而在这时,许拾言的眼中也渐渐恢复了清明,感觉到男生的顺从,脸上复杂与隐忍交织,动作缓慢又似留恋地放开了他。
两人都在静静地喘息,谁也没有说第一句话。
才文西比许拾言差一些,他只觉得身体里的空气方才因为那个吻已经全部流失,而现在他需要呼吸更新鲜的空气来支撑这具身体。
相比之下,只是深呼吸几下的许拾言平复得要更快些。
“还有一年的时间。”
许拾言声音沙哑地开口。
“这一年,我们是朋友。”
一年之后,你再用任何理由推脱拒绝,我都不会放手。
到那时,我们不再是朋友,你将是我钟爱的人、我的初恋、我的唯一。
许拾言的声音坚定而认真,仿佛这句话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听到这句话,才文西如若置身于冰窟之中,周围的寒冰挤压这不大的空间,试图将他融进冰层之中,彻底碾碎。
他双手颤抖,好似缺氧了一般,头昏脑涨,脑海中不停回放着许拾言的这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这一年之后,他就要彻底放弃自己了吗?
“你、你的意思是……”
脸颊被一双冰凉的手捧住,是他微微仰起头,在黑暗的小巷中,与许拾言那双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眼眸紧紧相对。
“文西,只有这一年的时间了。”
如果你有所顾忌、仍在犹豫,就将这一年的时间当做最快乐的时光吧。因为一年之后,我会发生改变,变成你无法想象的那种人,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会将我包裹,在某一些事情上,大概没办法继续无条件地顺着你了。
这种感觉日渐膨胀,许拾言感觉,自己只能再坚持一年。
.
高三的脚步声已然走近,在学子们还未彻底脱离假期的喜悦时,悄然来临。
新的学期,才文西在开学前还浑浑噩噩的,心情欠佳,每天不是学习就是打游戏,也不锻炼了,米虫一样的生活让才武东十分不满。
“你到底怎么回事?”
自那日弟弟出门之后,晚上再回来,就是一副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样子,对谁说话都是蔫蔫的,一直打不起精神。
后来过了几天,这种情况有所好转,不过跟以前仍是没办法比。
才武东多聪明的一个人,猜想到大概是因为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弟弟这副颓废的姿态。
可偏偏那天他去工作,没有接弟弟回家。发生的事情也没办法调查考究,唯一可能知情的就是许拾言,但他实在不想跟那个男生交流。
虽然跟弟弟是同龄人,但他明显心思深沉许多,用冷淡筑起的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就连社交广泛识人甚多的才武东都无法看出。
也不是毫无交流,他也曾单独跟许拾言聊过,比如说弟弟让自己送他回家的时候。那时,许拾言完全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高中生,说话做事中规中矩,不僭越也不腼腆。
才武东很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太累。
开学之前面对老哥的质问,才文西神情恹恹,整个人都丧了几分。
“没事。”
这声回答显然没有说服力。
“你当我眼瞎吗?”才武东皱眉:“是跟许拾言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闻言,才文西眸光闪了闪,一抹深色的光芒自那双清亮的眼眸中划过,激起一片涟漪。
“没有。”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一些,“跟许拾言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还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才武东眯了眯眼,大概想象不到有什么事能让自己能撒娇撒泼的弟弟将错误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你可以跟我说说。”才武东忽然变了策略,语气也温柔不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亲和力,“我是你哥,可以说比父母还了解你。你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就算是做错事了,也有解决的办法。”
才文西有些动容地望着他,“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才武东清了清嗓子,说:“你最近学习态度不错,很主动,也很投入。开学后第一次月考,你要是考进全班前十,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顾左右而言他,让弟弟卸下防备,同时也是在告诉他,你纠结了几天的小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才文西深吸一口气。
“大言说,他只跟我做一年的朋友了。”话到后面,嗓音已经透出几分哽咽,“一年之后,我们就要分道扬镳,再也不是朋友了。”
才武东:“……”
这是许拾言能说出的话?
且先不说这种话听起来有多幼稚,就说许拾言把自己弟弟捧在心尖上的样子,能舍得就再做一年朋友?
才武东沉默许久,说道:“你把当时他说的话,完完整整地描述一遍。”
才文西吸了吸鼻子,将自己放在许拾言的位置上。那日周围昏暗,他瞧不清许拾言的表情,只能靠推测露出一个失望而决绝的表情。
“还有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我们是朋友。”
“文西,只有这一年的时间了呜呜……”
说到最后,才文西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开始掉眼泪。
当时听着没有哭,回家之后越想越难过,可他仍然没哭,现在只是简单地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才文西就开始哭了起来。
才武东:……
拿了张纸巾递给弟弟,才武东一脸复杂。
虽然不知道许拾言这番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但是从他对那个冷清男生的了解来看,这番话绝对不是绝交。
很有可能……
是另外一种占有的宣言。
但自己的傻弟弟明显没有感觉到,反而被绝交两个字吓得整日郁郁寡欢。
事已至此,才武东已经不知道是应该去找许拾言算账,还是该说自己弟弟蠢了。
前者不占理,后者……
自家亲弟弟,唉,还能怎么办,惯着呗。
“先好好上学。”才武东几番犹豫,还是轻声安抚道:“不想跟他绝交也没关系,还有一年的时间,你投其所好,多了解了解他,也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
一句话,就让弟弟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宛如两个大灯泡一样。
“是哦!”才文西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
眼看着他又快乐了起来,才武东顿了顿,忽然正色地说:“我们家对感情这方面看得很开。妈妈应该跟你说过吧,随你交朋友,但是不要耽误学习。”
“对啊。”才文西点头。
“但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提前说,而不是到了无法改变的地步时,像通知一样告诉父母。”那样难免显得冷酷无情,会让父母伤心失望的。
才文西听得云里雾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才武东顿了顿,最终叹息一声。
“算了,你不会后悔就好。”
翌日开学,才文西整理好心情,气势汹汹地来到学校。
他来的比较早,许拾言还没到。而许久未见的祝茂然倒是早早地来到学校,跟其他同学们闲聊。
看见他进来,祝茂然眼睛一亮,立马抛下其他同学,走到许拾言旁边的位置,直接坐了上去。
“弟弟,想我没?”
隔三差五就跟他打游戏的才文西:“……我们昨天还一起语音打过游戏。”
“这不是见面了嘛!”祝茂然笑嘻嘻:“有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没有。”才文西淡定地说:“不过看到你我还是很开心的。”
祝茂然笑得更加得意放肆,“看吧,我就说,你们缺了我,绝对缺少乐趣。”
才文西好笑地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少了你还不行呗?”
“就是啊。”祝茂然鼻子的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忽然,他定了定神,目光在才文西比以往更加帅气的发型上停留一阵。
之前才文西给他发了与许拾言的自拍,当时祝茂然只觉得他是在炫耀两个人正在一起,仔细想想,好像那个时候,他的发型就有了改变。
“你换了发型。”祝茂然一语道出:“还挺帅,哪剪的?”
“独家定制,没有你的份儿。”才文西撩起额前比之前长了一点的发丝,潇洒地扬了扬,“人家按照我的脸型,专门修剪的发型。如果是你的话……估计比较适合西瓜头。”
“……什么鬼。”
祝茂然最引以为傲的还是自己这张脸,以至于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么帅的脸配个西瓜头该是多么滑稽的一个形象。琇書網
两人聊了一会儿,许拾言走了进来。他一入门就看见了相谈甚欢的二人,他们聊得投入,是不是发出开心的笑声,一直到自己走近,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你来了。”祝茂然率先打招呼:“一假期不见,甚是想念。”
才文西没有说话,他只抿唇笑了笑,看起来略显腼腆。
许拾言朝祝茂然点了点头,适当地说:“还好。”
话落,如风吹落叶般凉薄的目光落到才文西的身上。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联系过自己了。
不联系,也不叫他一起学习,偶尔会看见他发朋友圈,有时候是游戏战绩分享。许拾言不是喜欢打游戏,可是还是忍不住登录游戏,看见好友栏中,他和祝茂然一同开局几分钟。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顷刻间便会将他吞没,嫉妒得双目发红,以至于屏幕暗下去的时候,黑亮色映出他那张贪婪愤怒的容颜。
他都忍住了。
答应过小少爷,要给他一年的时间的。
如果只是朋友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嫉羡祝茂然呢?同为朋友,有的时候,他也跟小少爷单独出门、单独吃饭……祝茂然从未对此表达过不满,这才是朋友与爱情之间的分界线。
所以他要忍耐。
可当他再次看见才文西那张清秀俊俏的脸时,所有的矜持都化作了哀怨。
仍是在渴望,对方可以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纵然两人之间的那层纱已经薄的近乎透明。
“意外啊。”祝茂然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窜,最后对才文西说:“你还有看见老许不打招呼的时候?”
“……这有什么的。”才文西尴尬地别开眼,强词夺理道:“我和他假期总见面,还特意打声招呼也太尴尬了吧!”
“也是。”祝茂然摊开手,道:“也只有我,一个假期不在,才会让你们如此牵挂。”
才文西:“一个假期没见你变了。”
“哪变了?”
“脸皮更厚了。”
“……”
祝茂然临时落座的那位女同学来了,干净利索地把他撵走。只剩下才文西和许拾言,前者心虚地低着头,看起来好像在补作业一样,实际上是为了躲避许拾言的目光。
作业他也是写完了的,只不过又买了新的练习册,偶尔做做而已。
提前半个月进入疯狂复习的状态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说现在,才文西一天不学都浑身难受。
桌上骤然投下来一道黑暗,前方窗子的光被遮挡住些许,才文西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面对着自己而立的许拾言。
“怎么了?”他故作淡定地问,好像之前小巷里的一幕从未发生似的。
许拾言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跳跃着幽深的光,俯视时更显几分凌冽。
“你一周没有联系我了。”许拾言说:“为什么?”
才文西思绪停顿一瞬,回顾这一周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忍不住皱起眉,来了小脾气。
“为什么要联系你。”趁着生气,才文西什么都敢说:“朋友之间也没有必须天天联系的道理吧?”
说完他就后悔了。
除了许拾言的目光如寒冰般冷酷之外,那几近哀恸的神情更是如一把利剑刺进他的心。
才文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就见许拾言不发一言,转过去坐下,一直到上课前,再也没有转过头来。
望着他的背影,才文西呆呆的,眼中似有水光闪动。
第一节课,班主任宋老师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
“高三开始,大家就可以选择性的上早晚自习了。”
一高的制度跟其他学校不一样,除了奥班和特优班必须遵从学校的学习制度之外,普通班级在早晚自习上是可以自己选择的。而且自习是真的自习,学校规定老师不能讲课,但是可以坐在讲台上,帮同学们解答疑惑。
老师让大家考虑,中午的时候可以跟家长联系商量这件事,晚上最后一节课之前将结果告诉她。
才文西倒是不太想在学校里上早晚自习。晚自习还好,但是早自习他恐怕坚持不下来。
早睡早起这一定律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不管前一天晚上睡得多早,他一定是在第二天早上最晚的那一刻醒来。
如果决定上早晚自习,起床绝对是他未来的噩梦。
下课的时候,祝茂然又溜达了过来。
“你们报名不?”他站在才文西的桌边,就相当于站在许拾言和才文西之间,
许拾言没做出回答,他将下节课需要用的课本拿出来,头也不抬地说:“不确定。”
祝茂然看向才文西:“你呢?”
才文西支支吾吾:“我、我不想来……”
“为什么啊?”祝茂然无比震惊:“我以为你已经爱上了学习。”
“不来上早晚自习又不代表我不爱学习。”才文西无语地说:“我只是起不来而已。如果可以单独上晚自习的话,我就报名。”
说得倒是十分坚定,不过如果真的可以单独上晚自习的话,到时候可能又是另外一种回答了。
才文西对自己情况非常清楚,家境背景雄厚,他也可以不用那么努力。
“你呢?”思绪停滞,他晃了晃头,抬头反问道。
祝茂然摸着下巴,眯着眼说:“本来我想跟你们走的,但是现在看来,你们的选择对我的帮助并不大。”
“……那你还是想上呗?”
“对。”祝茂然说:“短短一年的时间班内排名被你这个小垫底反超,我非常不爽!”
才文西露出黑人问号的表情。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一年,老师专门夸奖他了,这样刻苦学习的情况下排名还没有提升,那他就不是同学们眼中的纨绔子弟,而是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智障儿!
才文西警告似的挥了挥拳头,“我可告诉你,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怎么?现在的你不姓才了,改姓许?”
才文西:“……”
突然间说些什么暧丨昧的话!
祝茂然又说:“你们俩之间的气氛不对。”
不是骂人地说,祝茂然有的时候灵敏得就像一条狗,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对劲。就像现在,他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即使没有理由,也没有推测,可还是准确无误地点明了出来。
“要是放在以前,不是你黏着他,就是他勾搭得你黏着他。哪像现在,一个人跟我聊天,另外一个人头也不回,仿佛受了气一样。”
说着,略带促狭的视线落在许拾言的背上。
作为他口中主动黏人的那一个,才文西很是不爽。
“凭什么是我黏着他?就不能是他黏着我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祝茂然哈哈大笑:“老许才不会主动黏着人呢,只有你,是需要被呵护的那一个。”
才文西额头上青筋蹦了蹦,抬手打了他一下。
“胡说八道!”
“恼羞成怒了吧?”
“快走,不然我揍你哦!”
不爽劲儿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祝茂然还笑嘻嘻地凑过来,如果不是公众场合不允许斗殴,才文西真的是要掰开他的嘴,把这一盘饭都给他倒进去!
用餐中途,三人沉默无言时,一道人影停在桌前,遮挡住大部分光。
才文西微微茫然地抬起头,发现来人竟是纪洲。
今天一上午没看见后排有人来,这样继续逃课下去,才文西一度认为他们会被学校开除。
纪洲仿佛没有看见其他二人一般,笑盈盈地跟才文西打招呼,“一个假期没见了,你又长胖了。”
才文西一口饭差点喷出来,皱眉咽了下去,他强调道:“我是长高了!”
“好吧。”纪洲改口倒是挺快,“是高了。”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才文西无语地舔了舔下唇,问:“纪洲哥找我吗?”
“嗯,对。”纪洲说:“吃完了吗?吃完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啊?”
怎么是吃完了饭才带人家出去吃好吃的啊?!是不是顺序有点不对劲,你是怕我吃穷你吗?!
对上他的目光,纪洲贴心地解释道:“饭后甜点。”
才文西:“……”心动了。
可是祝茂然和许拾言还在这,才文西并不想离开。正准备开口拒绝,对面的许拾言忽然放下筷子,将餐盘拿起来,撂下一句我吃好了,转身离去。
他冷漠的背影,让才文西的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愤怒。
“好!”他答应了下来,故意放大声音,让还未走远的许拾言也听见。
盘子里还有两口饭,他迅速吃下去,然后把餐盘往桌上一推,对祝茂然道:“好兄弟,一会儿帮我一起带过去。”
说完,跟上纪洲的步伐,走得潇洒。
短短两分钟内失去了两个好友的祝茂然:“……”
最悲惨的人生,也不过如此。
午后的阳光热烈,炙热的感觉环绕在周身。
才文西挑着有树荫的地方走,走着走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纪洲带才文西出了校门。
在后者惊恐地注视下,纪洲安抚道:“放心,已经跟老师打过招呼了。”
校霸跟老师打招呼?!
槽点太多,疑点更多,才文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但是人已经站在校门口,想要退却十分艰难,最终还是踏出了校门。
纪洲带他过了一条街道,原来那家甜品店就在校门口的对面。
打开门,里面几个他无比熟悉的人,齐齐望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茶言子出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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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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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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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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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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