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则声和才武东都不在家,父子俩临时出差,去了临市参加一个工作会议。亲哥不在身边,才文西倒是很轻松自在。
“尤伯父说,下周六要请我们一家人去吃饭。”最后,才文西转达了尤秋生的邀请。
厉玥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才文西见厉玥除了听到尤秋生和许拾言见面后表现出震惊之外,倒是很淡定的没有再做出过激反应,忍不住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
“妈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像才武东一样,背地里偷偷调查,然后什么也不说,等最后他稍有察觉的时候,才蹦出来说:哦,这件事我早就知情了。
当然,妈妈没有亲哥那样恶劣!
“你当你爸爸妈妈是神仙吗?想查到什么就能查到什么。”厉玥无奈地瞪他一眼,“况且我们还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呢,有关许同学的事,只能等我们闲下来的时候,再多了解了解。”
自穿越来之后就为了各种主角配角打转的才文西心虚地笑了笑,呲牙道:“那好,下次有机会我请他回家来玩。”
“嗯,这一周都行,我闲着在家。”
有了厉玥的保证,才文西当晚就联系许拾言,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许拾言说了一个时间,因为接下来的一周内,只有那天下午有空,还是因为跟同事换了班。
“真的是阿姨邀请我的吗?”许拾言在电话里问。
才文西语气夸张地说:“当然啦,现在我妈妈提起你的时候就会露出特别慈祥的笑容!”
“真的吗?”
“真的呀。”
耳机里传来一道轻微的笑声,像雪花落入掌心,瞬间消融。
“那替我谢谢阿姨的邀请,顺便跟阿姨说,不需要那么慈祥地对着我笑。”
话语间的调侃意味,才文西听得真真切切。
“……”
夸大其词被发现了!
与尤秋生见过面这件事,之后许拾言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过。
最初才文西还怕他心里想着这件事,影响日常生活,偶尔聊天时会旁敲侧击地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最开始只是说拌饭好吃,后来又说鞋子好看,最后直接提起尤秋生和胡思瑶,许拾言一点都不意外,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反观自己,这几日睡得不踏实,总是做梦,醒来之后又记不住梦见了什么,只能感受如黑暗吞噬般的后怕跳跃在心间。
睡眠不充足,才文西就利用午休来补眠。
吃完午饭之后入睡,前几天还能保持在下午两点钟左右醒来,后来越临近许拾言来做客的日子,他睡得越久,有的时候睁开眼,就已经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起先他没有在意,因为睡觉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多睡一会儿总比少睡一会儿强。后来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瞪着眼望天花板,想睡却毫无睡意,折磨得他精神疲惫。
趁着父母不注意,才文西窜进亲哥的房间里,对才武东神情悲痛地说:“我病了。”
才武东眉头一皱,抚上弟弟白嫩嫩的额头。
还没有他手热。
“哪病了?”他问。
才文西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最近白天嗜睡晚上清醒的症状夸张地讲了出来。
“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昼夜颠倒而猝死的!”
“不许胡说!”才武东呵斥一声,“这样持续多久了?”
“四天。”
“……”
屋子里陷入一阵沉默。
才文西悲痛万分,没穿越前他就不喜欢熬夜,因为总觉得晚上的时光用来睡觉,白天做事才会有精神。再者就是刚工作的时候,他也经历过值夜班半天睡觉的日子,那段时间太痛苦,以至于后来工作稳定之后,给他多少钱值夜班都没办法撼动他。
就像现在,白天睡晚上清醒,仅仅四天,他就无比忧愁,坚持不下去了。
“哥,你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才文西抓住亲哥的衣袖,满脸愁容道:“我想晚上睡觉啊,你别一副这不是什么大事的表情看着我啊!”
“那你就试试白天不睡。”因为工作常常熬夜且忙起来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才武东叹息一声,顿了顿,又说道:“要不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了。”才文西很排斥去医院,“我来问你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晚上沉沉入睡的好办法。”
“……你是来跟我要安眠药的?”才武东似乎明白了。
才文西羞涩一笑,“哥,你真聪明。”
“不行。”才武东果断拒绝,“小小年纪吃什么安眠药?你要真想晚上睡得好,今晚跟我出去夜跑,跑完回来泡个澡,睡得好。”
也不是很想夜跑的才文西:“明明有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要我流汗!”
“因为健康。是药三分毒没听过吗?”
“……”
无话反驳。
下午刚睡了一通,晚上到了九点还没有困意。才文西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哥哥出去跑一跑,或许累了,回家倒头就能睡。
换上夜跑的衣服,才文西先给自己来了张自拍。
半夜出去跑步喽!图片
照片里的少年红唇皓齿,肤白如雪,被夜色衬得轮廓浮现一层柔和的光泽。
许拾言很是凑巧地看见了这张照片。
点开,保存,又从相册里翻出来仔细瞧着,入了迷。
咚咚。
前台的桌子被敲了两下,将沉浸在漩涡中的思绪扯回。他抬起头,看见娟姐站在柜台前,朝他比了个手势。
“机器坏了?”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朝里面张望,“哪一台?”
女人指了指最里面的一台,又比了个手势。
许拾言嗯了一声,说:“那台机器总坏,晚上找机会跟老板说一下。”
带上工具,拆开主机,许拾言从来不会这些,可是打工打久了,一些小毛病他也能看出来。简单修了一下,电脑又能重新开机了,他缓了口气,想了想,对娟姐说:“明天开始这台机器先不安排了,什么时候换了新的硬盘再说。”
娟姐点了点头。
他回到外间,坐进柜台里,平日里从来不往外间凑的娟姐意外地跟了出来。
她的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很普通的塑料袋,不过可以从边角看出来,这个塑料袋是新的。
娟姐把袋子放到柜台里面的矮桌上,指了指他。
许拾言愣了一下,随即说:“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娟姐冷淡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焦急,她皱起眉,把东西朝许拾言的方向推了推,然后又指了指许拾言的手机。
沉默片刻,许拾言忽然轻笑一声。
“给文西的?”
娟姐点头。
“好,我先替他谢谢你。”
话落,娟姐似完成了任务一般,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许拾言什么都没问,他把袋子收起来,无意间往里面看了一眼。
是一条手织的围巾。
蓝白色相间,像蓝天和白云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清新明亮的感觉。
许拾言停顿了几秒,嘴角的笑容忽然有些讽刺。
他跟娟姐工作了几年,不知道她年岁、姓名,甚至没怎么听见过她说话。要不是以前老板跟娟姐说话时,他听见过几道细小的声音,这么多年她一直用手势跟他交流。
才文西仅仅来了几次而已,娟姐竟然想要送给他一条围巾。
嘲讽不是嫉妒,只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发现,少年的好不止自己看得见,所有人都能。
他们会像发现了宝藏一样,蜂拥而至,争相抢夺。
到那时,少年可能会被更优秀、强大的人吸引走……
不可以。
一抹坚定划过眼眸。
才文西,只能是他的。
夜跑结束后,才文西累成死狗一样回了家。
不得不佩服,才武东的运动量是他的好几倍,他跑了一半就累的开始慢走,才武东仍然面不改色地跑起来,绕着小广场跑了一圈又一圈,反复追上散步一样的他。
即便如此,回家之后,看起来最惨的人还是他。
“我困了。”才文西回家的一句话就是这三个字。
才武东轻笑一声,“洗澡,睡觉。”
才文西也不逗留,直接回去写了个热水澡。在浴缸里的时候就昏昏欲睡,好在涌动的水支撑着他的意识,没直接光着身子在浴室里睡着。
躺在床上,缩进被窝里,才文西眼睛一闭,直接进入梦乡。
是梦。
脚下宛如被沼泽困住,举步维艰。他努力地想要朝不远处的沥青街道走去,奋力几下,却纹丝不动。
他有些绝望了,一阵烦躁与焦虑涌上心头,交错着见他的心脏包裹,勒出血痕。
不知道为什么,才文西总觉得之前几次令他醒后无比窒息的梦,也是这般。
可是醒来后,明明记不住那一晚做了什么梦。
他的双腿陷进沼泽里,望着不远处的街道,他声嘶力竭地呼救,可是路过的车辆有很多,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愿意向他伸出援手。
这下他真的绝望了。
“救命啊!”
“救救我!”
“要陷进去了!”
在梦里的呼喊好像被加了一层透明的隔音罩,或许连他整个人都是透明的,别人看不见也听不见。
才文西低下头,看着沼泽中映出的自己,眉头一皱。
“垃圾梦。”他怒骂一句!
下一秒,倒影中的他忽然开口了:“确实很垃圾。”
“……这不是我说的吧?”才文西吓到了。
他说话的时候,沼泽中映出的他根本没有开口!
这是什么诡异的梦啊!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快点醒来!
“你害怕什么?”镜像中的才文西似乎很不耐烦,连表情都是天下我最牛的嚣张,“我就是你,你竟然害怕我,真是怂。”
“胡说八道,你就是我,怎么还能跟我对话?”话落,才文西心里骤然一凉,“难、难道我是人格分裂!?”
“你想多了。”才文西动了动脖子,斜睨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啊?还人格分裂,你这个蠢样子能担得起人格分裂的责任么。”
“……你骂我的样子为什么有点像咱哥。”才文西想到了才武东,而且这个表情、这个语气……
感觉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道这真的是他潜在的人格?
虽然镜像中的才文西否认了人格分裂的说法,可如果他是被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恐怕也会坚定否认,然后找个机会掌控身体,把略略犯蠢的这个人格挤掉!
等、等一下,这也太残忍了!
“你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才文西瞪着眼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能不能别骂我了,我不就是你吗?”才文西也来了火气,“既然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是在骂你喽。”
沼泽里的才文西一愣,随即懊恼地别开眼,似乎越想越生气,猛地扬起手,一大坨泥泞的脏水从天而降,把才文西淋了个彻底。
才文西尖叫一声,抬起手护住脸
“怎么了,儿子?”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文西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看着围在床边的父母和哥哥,瞬间委屈地掉眼泪。
厉玥和才则声身上都穿着睡衣,好像刚刚被吵醒似的。才武东倒是穿着家居服,鼻梁上戴着眼镜,一副上一秒还在工作的样子。
屋子里开了一盏壁灯,柔和的灯光却让才文西感觉刺眼无比,他仰面躺着,身手盖在眼睛上,哑着嗓子说:“我做梦了。”
沙哑的声音和哭红的小脸,任谁看了都觉得揪心。
厉玥心疼不已,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没事,都是噩梦。唉,把我们宝贝吓坏了吧?别哭了,妈妈爸爸都在这呢,哥哥也在。”
“做了什么梦?”才则声也难得柔和了往日严肃的眉眼,轻声问。
还没等才文西回答,厉玥瞪了他一眼,“噩梦有什么好问的,说到底都是假的!”
才则声本想关心儿子,闻言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刚想顺着妻子的话哄一哄儿子,便听见才文西小声开口。
“梦里有一个人,骂我蠢,还用泥水扬我。”
“……”
一家三口听了齐齐沉默。
好惊险的噩梦。
才文西眨眨干涩的眼,忽然问:“妈妈,我以前嚣张跋扈还叛逆的时候,有没有很过分?”
话落,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以前的才文西是什么样的?
大概就是什么东西不好,他偏要什么。明明告诉他有些事不能做,他非要彰显自己的才能,从头到尾都要做一遍。被训斥之后,理直气壮,天不怕地不怕,不论对谁都是一副尖酸刻薄相。
用当代的网络用语形容,就是三百六十五度都能抬上杠的杠精。
现在的小甜饼儿子忽然用一种很好奇的语气来问那个时候大家对他的看法,别说不太善言辞的才则声和才武东,就算什么都顺着小儿子的厉玥,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诡异的沉默半晌,厉玥轻声说:“就是……每个孩子都会有叛逆期的。”
闸门一开,话如流水奔涌而出。
亲爸:“对,叛逆期,谈不上什么过分不过分。”
亲哥:“我也有叛逆期。”
亲爸:“是,你哥叛逆期的时候我直接打他。”
亲哥:“等爸更年期的时候你就有所体会了,现在不用纠结这么多。”
才文西:“……”
你们俩怎么还争辩起来了!
才文西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才是凌晨一点。
也就是说,他刚睡了不到三个消失,就被噩梦惊醒,而且全家人都围在他的床边,关心地安抚着被噩梦惊醒的他。
情况稍有不对。
“你们快回去休息吧。”开始感觉到尴尬,才文西抹干泪水,说道:“我又有点困了,想要睡觉了。”
“不需要人陪吗?”厉玥关切地问。
闻言,才文西连忙摇头:“不要不要,我自己可以的。”
“那好……”厉玥话音落下,就被才则声拉了起来,“儿子老大不小了,你也不要关心太过。”
夫妻俩最先离开,才武东站在床边,神色莫测地盯着才文西看了一会儿。
“这是你第一次做噩梦么?”
亲哥的一双慧眼总能最先发现华点。
才文西抿着唇,组织语言准备回答的时候,才武东又一次出声。
“看样子不是了。”他说:“从你晚上失眠开始吧?”
才文西:“……你知道得太多了!”
“怪不得你说你病了。”才武东收回凌厉的视线,轻蹙眉心,说:“明天带你去看看医生。”
“……不去。”才文西翻个身,背对着他,耍小性子一般。
“不去也得去。”
“明天大言来我们家,我都跟妈妈说好了。”才文西试图用许拾言来抵御亲哥的霸道。
“没事,我上午带你去,中午就回来。”
“……”
才文西自知逃不掉,破罐子破摔似的坐起来,拍了拍床边。
“哥,你坐,我跟你说说我的梦。”
才武东挑眉坐下,问道:“还能记住是什么梦?”
“之前的记不住了,刚才的能。”才文西说:“那些话都是真的,有人骂我蠢,朝我泼脏水。不过真正令我感到害怕的是”
他支起身子,凑到才武东耳边,声音很小很轻。
“对我这么坏的人,是我自己。”
.
翌日一早,才武东以晨跑的名义,带着弟弟离开了家,前往医院。
当然,不是普通的医院。www.xiumb.com
再次站在慕容医生的诊室外,才文西深吸一口气。
“哥,你说慕容医生他娶媳妇了吗?”
“……”你管的太多了。
长相依旧儒雅帅气的慕容医生看见才文西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文西。”
他轻轻叫了一声,才文西就像丢了魂一样坐在了患者的椅子上。
“慕容医生。”才文西望着这张许久未见却仍是熟悉的面容,说道:“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每次见面,文西都要夸赞我长得帅,这样的话,以后我们私下多见见面也好。”慕容医生难得开起玩笑来,翻开病历本,仔细看了看,然后抬眼望向他,“这次感觉怎么样?”
“我不是来复查的,慕容医生。”才文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这样的,我最近……有点失眠。”
具体情况跟医生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一晚的梦。
“梦里,我和倒映出来的我简直就是两个人,他骂我,而且看起来很嫌弃我。就像我哥一样。”
最后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是一愣。
慕容医生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才武东,顿了顿,不太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梦里的你自己,像你哥哥一样,骂你?”
话落,才武东最先皱起眉头,“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才文西左看右看,连忙解释道:“不是真正的骂,就是说蠢啊、傻啊之类的,最重要的就是嫌弃。真的。如果能写字的话,嫌弃两个字都快写在他的脸上了。”
慕容医生认真地听着,等才文西口干舌燥地说完,他点了点头。
“大概可以想象到梦里的场景了。”他说:“我觉得,你做这种梦,可能是因为你哥哥的形象在你脑海里根深蒂固。我再问问你,有没有某一时刻,你在做一件事时,联想到,如果哥哥在身边,看见你做这件事,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这个问题简直直戳才文西的心。
“有的。”才文西点头,“我总能想起我哥,因为我哥很厉害的。”
“你哥哥平时总说你蠢吗?”
“……也不是经常。”
“你哥哥会嫌弃你吗?”
“表面上嫌弃,但是内心是真的爱我。”
“我明白了。”
慕容医生在病历本上写东西,才文西眼巴巴地望着眉头紧皱的亲哥,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才武东下意识地就想说蠢兮兮,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完了,好像真的跟自己有关。
之后,年轻的医生又问了才文西一些问题,与才武东无关,只是跟他最近的生活状态有关。
才文西一一回答后,慕容医生作出总结。
“目前来看,你失眠的极大可能是因为哥哥很厉害,在你心中的形象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你渴望成为他,亦或者说像他一样优秀,所以才会有这样错觉。”
才文西听得很认真,但总感觉那里有点不太对。
“我建议哥哥……”慕容医生看向才武东,顿了顿,复杂地说:“平时,多夸一夸文西。”
才武东:“……”
噩梦的源头竟是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艰难,社区为了真正做到全民检测,挑上班族下班后、上班前的时间检测。第一次检测在半夜,排队排到凌晨。第二次检测在早上,五点半去排,前面还有人以要上班的名义插队,硬是排到七点才测完。我怀疑第三次也要放在清早……呜呜呜呜呜太难了!所以大家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啊!不要掉以轻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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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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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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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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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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