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037-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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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鲁萨利诺中将翘着二郎腿，坐在皮质老板椅上通过内部电话虫，撅着嘴，声音不紧不慢的联系到卡普中将的时候。他的办公室已经少了一整面墙了（有窗的那面）。

　　连悬挂在身后的浓墨书写着「模棱两可的正义」的巨大匾额也被房间里的打斗所波及，咣啷一声掉了下来，在地板上砸了个大坑。然后即使是这样突兀的声响，也完全没使正在激战的一大一小分出片刻注意力给他。甚至连波鲁萨利诺所对的，和火烧山中将办公室相连的那面墙也被开了个大洞，然后是房门。至于房间里的其他物件，早已经被碾落成灰了。

　　耶…这可真是让老夫难办了呐。

　　波鲁萨利诺慢吞吞地用瘦长的手指，拆开了安带来的慰问品，捡起一枚香蕉风味的卡斯特拉（海绵蛋糕）塞进嘴里。味道绝赞，不愧是昂贵的点心礼盒。于是，波鲁萨利诺又拆开一枚有着蜜馅的红豆铜锣烧。就这样悠哉游哉的等待卡普中将来阻止这场闹剧。

　　*

　　耶……

　　萨卡斯基和小姑娘的动静闹得太大，大家都来看热闹了。

　　*

　　铁血独断的萨卡斯基还是第一次遇到令自己棘手的小孩子。

　　他有一张肃杀严酷的阎王脸，曾被波鲁萨利诺戏称为『可止小儿夜啼』。萨卡斯基承认这点，他并不是那种会跟孩子动物亲近的温情家伙，就连麾下已经跟随多年的副官有时候都会被他的冷脸给吓到。作为一个铁血军人，就合该如此威严！萨卡斯基一直这样认定着。

　　他是「鹰派」的绝对拥簇者，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应当允许有一丝「恶」的存在。为此，性格刚直到不留一切情面的萨卡斯基时常被人诟病，手段残酷。正义应当是绝对的！这是萨卡斯基一直以来所信奉的。只有这样，没有软弱的正义才能根绝一切罪恶。

　　然而，如此不近人情，没有人情味的萨卡斯基在今日，没有任何预料与防备的，遇到了生平第一个一点也不怵他也不畏惧他，甚至将他视若无物而绕开走掉的小姑娘。如果仅仅是这样，萨卡斯基也不会生出愤怒，这没有理由，或许会有点小惊讶。

　　但小姑娘是在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讨论重要工作的时候突然闯进来的，相当随意轻慢的打扰了他们，却没有任何歉意与教养的加以收敛，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登堂入室。这已经足以让一向看重颜面和礼数的萨卡斯基不满的生出怒火了，可小姑娘却一点也不懂察言观色的，极端任性和自我的继续撩拨着萨卡斯基本就岌岌可危的忍耐神经。

　　不过是个冒失的不懂事的小姑娘。

　　萨卡斯基并没有像教训麾下士兵那样，粗暴简单的一个大耳瓜子过去，直教属下开始思悔人生。看在波鲁萨利诺的情面和已经最大程度对低龄的宽容，萨卡斯基决定先将小姑娘送出门外，冷言|训|诫她：这里不是可以玩耍的地方。

　　这真的已经是萨卡斯基最温和的处理方式了。

　　就算是萨卡斯基，也不会对孩子暴力相向。自己家的另当别论（等等？），完全不认识的，但能在海军总部出入必然是某个高位将校的亲属，萨卡斯基还不至于那般无脑莽撞。

　　可这一切都是基于，安是那种萨卡斯基能对付的了的小孩子的基础上。可惜。当凌厉如寒刃的杀气叫嚣扑来，以绝对的狂狷之态时，萨卡斯基倏地绷紧了神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

　　安习惯性地向冒犯自己的家伙施以气势进行威吓，来表明自己绝非好惹的。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碰到了最难啃的那种硬骨头的铁血男人。

　　这下可真是撩拨了虎须，骑虎难下了。

　　*

　　萨卡斯基脾气暴躁，称得上是总部中将里性格最差的。同僚里，也只有原为海军总部学校同期的波鲁萨利诺跟他关系不错，还有些曾带过他的老资历长官敢打趣调侃他。

　　除此以外，没人敢轻易招惹。

　　就是这样的铁腕铁血的严肃男人，安一不小心就招惹上了。真是麻烦极了。并没有后悔自己挥开这个难搞的极道海军要拎她衣领的手，安在躲开极道海军气势汹汹的一拳之后，身体柔软的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揣上跟波鲁萨利诺一样三米级的极道海军的冷硬黑脸。

　　自然而然的被挡下了，安的攻势被男人用武装化的手臂格挡了下来。

　　如果说萨卡斯基是不懂退让和妥协的硬派，那安绝对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刺儿头。她对温柔的人总是没辙的，或者说愿意体谅和善待温和派。对于只有敲断腿才肯听话的武斗派，安一向是以暴制暴，从不手软的。她跟萨卡斯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

　　*

　　极道海军是恶魔果实者。

　　交手三招内，安就感知到了。不过这极道海军即使在愤怒中，似乎也还顾忌着她还是个小孩子，一直在努力克制着恶魔果实的力量。明明都拳拳到肉的，毫不客气地打起来了。

　　安感到可笑又有趣，便带着一股非要极道海军使用出恶魔果实力量同她一战的恶劣。带着十足的杀意，一次又一次地向男人身上的致命点袭去。毫不留情。安的眼睛能看到生灵的死期，自然也能看到生灵身上的死线——那些青黑发红的死线像是人体经络般缠绕在一起，颜色越重的越为致命。于是怀带着无比恶意，安一次次向那些颜色最为浓重之处痛下杀手。

　　“嗤，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即使如此，极道海军也仍然坚持不使用能力。

　　安读取到了对方的心音，非常无聊的傲慢自尊心：如果在这里使用恶魔果实的力量，就输了。真的是傲慢至极啊。安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她可是最喜欢折断傲慢家伙的骄傲脊骨的。

　　“既然不想输，就去…（死吧）…”安慌慌闭嘴，表情有些懊恼又有些庆幸。“好险好险，差点说出那个字眼，万一生效了可真的是糟糕了。”

　　安一点也不想在这里违背自己立下的「不杀」原则。

　　“吵死了，臭小鬼！”

　　对在和自己交战间，嘟嘟囔囔说着乱七八糟的家伙，萨卡斯基中将充满了不耐烦与厌恶。他的骄傲源于自己的所坚守的信念和维护这份信念的强大力量。可现在，和一个小鬼势均力敌，难占上风，甚至有时隐隐落下风的现状都让萨卡斯基中将心中烦躁，郁气横生。

　　“你脾气可真差，小心找不到对象啊。”

　　安转身一个旋踢，就算被防住了也迫使男人受不住力的后撤两步。安并不太喜欢近战格斗，因为这会无法避免肢体接触，但不代表她不会。如果可以，安真想在一开始就用言灵解决掉这硬骨头的男人，可惜这里是海军总部，为了保护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她的兄弟，安可不想因为太过火而成为世界政府的眼中钉。其实本来也不会打起来的，最多气势相争一番。

　　但安在挡开萨卡斯基拎她衣领的手的时候，用了霸气（严格来说，那只是她在进行霸气修行而没有接触附在全身的霸气而已）。极道男人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开关，立即用霸气回击了。

　　又是一拳，安躲避的跳开，这下连地板都打穿到楼下了。

　　安已经打出坏脾气了。

　　她本来就是容忍度和耐心度极低的坏脾气，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的家伙大家，自然不会心情美丽。下手的分寸也越来越过火，有几次，安险些刺穿萨卡斯基的胸膛，试图掏出他的心脏。就连萨卡斯基的攻击也不再躲开，而是用完全武装色强化的身体直接承受，然后无限制的逼近萨卡斯基，向他的致命处数次挥下拳头。

　　也不知道她这样瘦小的体格，哪里来的能将海军总部中将揍翻的气力。不过显然，萨卡斯基中将也绝不是什么软骨头的爬虫，被锻炼数十年的体魄强壮，霸气更是有着独特的使用方式。因为两个人都保留着「不杀」的底线，所以缠斗才变得难舍难分而激烈起来。

　　安的拳头终于击碎了萨卡斯基的硬化，虽然仅是腰腹的一部分。有四溅的火星和高温蓦地从武装色霸气被击碎的地方蹿出，然后是赤红浓稠的火浆。虽然在眨眼间，萨卡斯基便收敛了因战斗潜意识而发动恶魔果实的元素化，但在这短暂的一秒中，安还是清楚看到了。

　　“岩浆？你吃了岩浆恶魔果实？”

　　安率先停止了攻击，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被困扰的事情。

　　就算再争强好胜，萨卡斯基中将也不会丢弃颜面的在这时攻击一个小姑娘，虽然这个小姑娘有着不输于海军总部中将体术的强大实力（萨卡斯基绝不会承认是「高于」的！）。将波鲁萨利诺中将的办公室已经完全破坏殆尽的两个罪魁祸首，终于停歇老实了。

　　被惊动来围观的海军总部大大小小职员们将走廊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探头探脑的，看看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吃点心喝茶的波鲁萨利诺；再看看本人绝对不会承认，但传出去已经超级跌份的，会对小姑娘动粗的萨卡斯基；最后，还有绷着一张可爱却太过冷漠小脸，神情漠然如冰的有着不符年龄的可怕强大实力的不知名的小姑娘。m.xiumb.com

　　小姑娘身上穿着的杏黄色「无害」T-恤，在这现状里充满了反讽意味。

　　“海军将校，岩浆。”终于回忆起来自己似乎在那里见过这个极道海军的安眨了下眼睛，她以一种谨慎求证的态度问，“喂大哥，你的海军代号是「赤犬」吗？”

　　冷着一脸黑脸的萨卡斯基倨傲的并不作回答。

　　“耶……是的哦，萨卡斯基的代号是「赤犬」呐。”反倒是波鲁萨利诺出声，为她解惑了。“顺便，老夫的代号是「黄猿」唷。耶……是不是很帅气呐~”

　　这样就完全对上了。

　　安冷笑着，随口应和了波鲁萨利诺，“啊啊，超帅气的。”眼睛却是紧盯着萨卡斯基不放，冰冷如蛇的，从令萨卡斯基感到被冒犯和不虞的极高的位置而来的审视。

　　不死鸟先生的记忆里，杀死艾斯的家伙找到了。

　　安忍不住舔了舔唇，想着，看来今天是一定要违背「不杀」原则了。黄泉的母亲如若有知，想必也会原谅她的吧。因为就是这个人啊，在某一个未来将艾斯的自由和生命全部夺走了。

　　“……去。死。吧。”

　　于是，安毫不迟疑，在那一瞬间，解开了封印杀戮的誓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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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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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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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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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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