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024-太阳之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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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莫比迪克号。

　　安在享用完早餐后，艾斯悄无声息地溜到她身边。这倒省了安去找他的麻烦。安神态恬静，捧着手里的微甜果茶，听艾斯在她耳边窃窃私语。艾斯的气息又热又潮，扑进她的耳朵里。酥酥痒痒的，安缩了下脑袋，笑着躲开了些。艾斯不依不饶的追了过去。

　　“安，老爹跟你偷偷讲了些什么！”

　　艾斯似乎对白胡子和安的私下谈话非常介意，尤其在他知晓这座春岛曾是罗杰和白胡子把酒言欢的常驻场所之后。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的兄弟一眼，又向白胡子的位置看去。

　　“不许看老爹！”

　　艾斯一下子捧住她的脸，凑得更近了。

　　“……”早上起就吃肉喝酒的艾斯的气息喷洒在安的脸上，味道并不美好。安十分嫌弃的推远艾斯的俊脸，“你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白胡子先生，他一定会乐意告诉你的。”

　　“就是因为没办法问出口，才来问你的啊！”艾斯气急败坏道，垮下了肩膀。“你们是不是说了些罗杰的旧事？”就是因为隐隐察觉到了谈话相关内容，艾斯才会如此纠结矛盾。

　　“啊，是的。”安供认不讳，“白胡子先生跟我讲了许多有关父亲的事情。”

　　“艾斯想知道吗？可以告诉你啊。”安眨了眨眼睛，“不过没有关系的吗？艾斯很讨厌父亲的吧，讨厌到不愿意承认的地步……嘛，果然还是不要告诉艾斯为好吧，别毁掉你一天的好心情。”安歪了下脑袋，故作天真无邪和体贴地说，淡然的眼波里却有着恶趣味的流光。

　　“我……我才不想知道那家伙的事情！”果然，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自己很在乎罗杰。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一面憎恶自己的身世，一面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罗杰。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为自己兄弟的自相矛盾感到无奈。“但是！那家伙、那家伙已经毁掉了我一生中太多重要东西，谁会在意他会不会毁掉我一天的心情啊！”艾斯肃着脸骂道。

　　“嗯~”安挑了下眉，“可我还是觉得不告诉艾斯比较好呢。”像是一点都不明白自己兄弟的复杂心情，安的表态令艾斯抓狂。“不过，如果艾斯能答应我一件事，告诉你也无妨哦。”

　　“什么事！”身上还缠裹着绷带，伤势未消的艾斯粗声粗气道。

　　“把这团火焰吃掉。”

　　安摊开自己左手掌心，伸到艾斯面前。

　　那里跳跃着一簇黑焰。

　　是七大上位元素（金木水火土光暗）中的「火」。

　　古老神话中，常说人类的火种是普罗米修斯从阿波罗的太阳车里盗来的。普罗米修斯摘取木本茴香的一枝，走到太阳车那里，当它从天上驰过时，将树枝伸到它的火焰里，直到树枝燃烧。他持着这火种降到地上，并带给了人类，即刻第一堆丛林的火柱就升到了天上。万神之父宙斯为此大发雷霆者，因为当他看见火焰从人类中间升起，且火光射得很广很远，这使他的灵魂感到刺痛。于是吩咐火神赫淮斯托斯给普罗米修斯最严厉的惩罚。

　　安手心里的这簇火，就是能够刺痛万神之父灵魂的太阳之炎。

　　和烧烧果实的火焰不一样，这簇火是作用万物灵魂与世界规则的。安将能够烧毁这个世界意识与世界规则，摧毁这个世界的火焰力量赠予了艾斯。如果艾斯并不认为自己并不被这个世界所接纳，憎恨这个世界的话，即使毁灭掉这个世界，也是这个世界自食恶果而已。

　　当然，安知道艾斯并不会那样做，因为他有一颗比她更温柔更柔软更善良的心脏和一副充满丰沛情感的肝脏（在古希腊，肝脏被认为是人类情感的所在）。他应当更加无畏自由地活在大海上，潇洒不羁的在这世界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爱所有值得所爱的人。

　　安不能像在自己世界那样，成为捍卫艾斯这份权利的力量，所以她只好将这份力量交予艾斯。愿他能够强大到不再被剥夺自由，愿他能守护一切他所想要守护的。安由衷的这样祝福他。只是她到底是只擅长破坏的魔王，连赐福也不过是将毁灭世界的力量交付给艾斯。

　　“哈？”艾斯不懂这簇黑炎的意义。

　　他一脸困惑的看着安，而安也不打算向他说明。

　　“这是能直接伤害到灵魂的火焰。”安只是挑拣了些不太危险的信息告知给艾斯，“不是恶魔果实的力量，实际上，不管是有着怎样能力的家伙都不可能防御这火。一旦被烧到，灵魂便会焚烧起来，哪怕是这世上最为强大的，灵魂也会在一刻钟内燃尽。”

　　“灰飞烟灭。”安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怕的话。

　　“喂喂喂！你哪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力量啊！安！”艾斯一脸莫名的吐槽，对安的话半信半疑。“而且这么厉害的火焰！从来没有听说过欸！作用听起来有点像是赤犬的岩浆。”

　　同为火系果实，艾斯的烧烧果实堪称最强自然系，但海军大将赤犬的岩浆果实无疑是他的烧烧果实的上位果实。艾斯对“作用于灵魂”的力量没有什么概念。毕竟他还没有见过另外一位四皇，「BIGMOM」夏洛特·玲玲的魂魂果实，对灵魂是否存在仍然当作传说存在。

　　“不一样哦，这个能将岩浆直接烧成灰哦。”

　　安淡定的继续向艾斯安利这簇火。

　　“欸，真的吗！”这样一讲，艾斯突然多了许多兴趣。“等下，这么厉害的火焰……是不是会有什么副作用？或者代价之类的？”艾斯联想起安之前半龙化的暴走，犹豫起来。

　　艾斯并非胆小鼠辈。可对于当下要面对许多棘手问题的他来说，拥有新的强大力量固然是好事，但如果不受控的话……艾斯并不想再成为同伴们的负担。安的强大，艾斯有目共睹，心里也难免将自己同这位平行世界的兄弟进行比较，并且感到一种输了的丧气。可安身上消弭不掉的特立独行，或者说不属于人类范畴内的气息也让艾斯有种怜惜。

　　那并非是在平和亦或蜜罐子里长大的少女所会有的煞气。www.xiumb.com

　　艾斯从小长在科尔波山，与山贼为伍，被卡普锻炼。他的童年虽也不够温馨，但无疑是自由的。艾斯从小吃过的苦也不过是打架受的伤了。可身上伤势虽然很痛，但被他狠狠打倒的敌人比他更痛，因此这并不让艾斯感到痛苦。艾斯并不讨厌厮杀搏斗，他不否认这点。

　　所以即使因为罗杰而使得他在性格上存在一定的扭曲和缺陷，但艾斯得承认，和萨博路飞在科尔波山的时光是快乐的。尤其是路飞来到他身边之后，艾斯感到了救赎。这也是为什么，他如今能够爽朗开怀的大笑，能够热情义气的与伙伴们共进退——

　　但安给他的感觉不同。

　　安并不像是在科尔波山长大的孩子，像是从不见天日的尸山血海的深渊里走出来的魔鬼。她笑着，安静地注视这个世界，可是风平浪静的目光与神情后，藏着时刻会割断所有人咽喉的利刃。安自己或许不知情，但当她的目光游移到人群之外时，她的眼神总是无比冰冷漠然的。

　　她打量这个世界的方式并不友好，跟艾斯小时候的憎恶不同，而是直接将世界视作死物。随时都可以摧毁的。艾斯隐隐感知得到，可能是双生子的血缘共鸣，这些就是安强大的代价。为了强大，安似乎连自己的灵魂都祭献给了魔鬼，从此她也沦为魔的一员，与鬼为伍。

　　艾斯不知道是否应该询问安的过去，他体贴地保持沉默，只说些科尔波的趣事，同她说起路飞，还有已经死去的双亲。萨博的死至今令艾斯耿耿于怀，当然路飞也是，所以他们默契的从不提起萨博。安也没有主动问及萨博，艾斯想，或许在安的世界，萨博也已经不在了。

　　（萨博：其实我还活得好好的！）

　　“代价？”安不知情她这不拘小节的兄弟心思细腻起来，能想那样多的弯弯绕绕。“没有什么代价……啊，只是你想要吃掉它可能会有些苦头。毕竟是脾气暴烈的火元素，被它认可也要花费上些功夫。不过没关系，我会协助你的。”安打消了艾斯的担忧。

　　其实当然是有代价的，不过安可不忍心让艾斯遭受一遍自己曾遭受过的痛苦。即便有代价，安也顺便替艾斯承担了。这就是姐姐的觉悟！安突然为自己的姊姊力感到骄傲。

　　“……”

　　就算知道没有副作用，艾斯还是不太愿意接受的样子。跟当即就接受了龙翼，并且非常兴奋开心的直觉系弟弟路飞不一样，艾斯虽然也算是直觉系，但还是有点脑子的。虽然这点脑子跟他们另外的一个兄弟萨博相比起来，并不足以为提就是了。

　　想想烧烧果实还没有觉醒（虽然这很难，就算是老爹的震震果实也没有觉醒），霸气也没有修炼的登峰造极……艾斯深知工不厌精,食不厌侩的道理。能力太多不是坏事，可没有一项是臻入极致，这就未免本末倒置了。

　　在修炼方面很有心得和自己一套章法的艾斯，于是婉拒了安的提议，虽然他真的很想知道老爹对安所说的话，但嘛，罗杰那家伙的事情不知道也无妨！

　　“……”

　　安原以为艾斯会欣然接受，谁知道在她大力安利之下，稍作犹豫还是拒绝了。安完全不了解艾斯对自己力量的剖析，也不想理解。她只知道，如果艾斯不接受这火种，她绝对回去之后会担心到暴躁的！本来惹她失眠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不想连平行世界的兄弟的心还操着！

　　愤慨之下，安直接抬手搂过艾斯的脖颈。他们身高相差不大，这并不费力。艾斯被安的突然袭击搞得懵逼，等反应过来之后，火元素已经被安强塞进了嘴里。元素并非食物，反倒有些像是恶魔果实，入口便成功潜入体内，将力量寄宿在了体内。

　　艾斯憋得满脸通红，愤怒的从安的钳制中挣脱开，连忙呸呸呸，试图将黑炎吐出来。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现在的他已经拥有这份力量，使得他腹中五脏六腑都焦灼的炎气宣告着一切。

　　“不是说了不要了吗！”艾斯呲牙咆哮道。

　　“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一下，本来跟你同不同意也没什么关系。”安无比冷酷的说。

　　“你这混蛋！”艾斯立刻凶残的扑过来，要跟安算账。

　　盛大喧嚣的炽烈火焰突然从他的动作中蹿出来，张牙舞爪的袭向安。艾斯一下子不知所措，他并没有发动烧烧果实的能力，火焰不受控的自己跑出来了。这有点像是他刚刚吃了烧烧果实的时候，因为果实能力掌握不够熟练，经常冒出火来烧毁东西。

　　艾斯的这点小火苗根本烧不到安。

　　“恭喜你哦。”安想了一下用这个世界的语言该怎么向艾斯解释，“你的恶魔果实被速成觉醒了。”这让艾斯一下子呆愣到了原地，安颇有耐心地继续道，“不过你对火的理解还不够格，接下来请为了掌握这份力量好好努力吧。”

　　她好心情的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幸灾乐祸。

　　“小心裤子和胖次哟，艾斯欧豆豆（おとうと·弟弟）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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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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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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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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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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