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019-止痛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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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确实在发烧，高烧迫近41度，此外她的神经痛因为高热缘故而扯着清明穴附近也一股一股的往外扯的疼。是足以令人体产生休克症状的高热，至少面部也会发烫发红。然而安脸不红心不跳，外表看起来没有异样，甚至思维相当清明，没有一点糊涂。

　　“先吃点退烧药吧，你现在应该很不舒服。”

　　白胡子海贼团一番队队长马尔科已经是个快要奔五的叔级大海贼了，对于被小姑娘‘扑倒’这件事并没有那么耿耿于怀，更不会记恨或是躲避之类的。更何况，白胡子海贼团上下所承的小姑娘的情，跟向他出手这件事比起来，远远不值一提。

　　马尔科对自己被袭这件事其实只是微微感到惊讶和冒犯，而在知道安并非出自本意后（虽然安的道歉一点也不走心），便非常豁达的谅解了。安觉得马尔科的疏远，不过是马尔科因为看不透拿不准安而本能的拉开安全距离罢了。偷偷关注安的海贼们也是出自这样的想法。

　　安的能力实在太稀奇古怪又犯规般的强大，再加上她空降这个世界所用的波特卡斯·D·安的身份，太多未知笼罩在她身上，实在难以让人一下子全盘接受。或许只有艾斯的弟弟，一根筋中的一根筋家伙才会什么都不去想，粗暴的将安归为亲友方后，便若无其事地相处起来。

　　对于马尔科这种心思缜密的，在四皇船上话语权很有分量，隐隐坐实副船长身份的海贼来说，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他的成长经历、认知和所处的地位、肩负的责任，都无法使得他没有办法想路飞那样直白单纯。如果他是这样的人，白胡子海贼团的行政工作就不会由他负责了。而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没有过结盟和抱团经历的安自然无法理解马尔科。

　　艾斯虽然也是简单粗暴作派，但他曾做过三年的黑桃海贼团的船长，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后不久又升到了队长级别，拉扯着麾下千人。就算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他也一直都是领导层的，对责任和义务有着非常明确的认知，也知道该如何建设、团结一个队伍。就连安眼里，心思单纯天真的傻乎乎的小弟弟，路飞也是独立海贼团的团长，虽还不够成熟，可也大智若愚。

　　兄弟中只有安这个独家寡人，才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的傻白甜。她跟路飞比起来，其实还不如路飞，虽然看起来比艾斯和路飞都可靠也省心，有常识有礼仪的多……但真的都是看起来。安一切外在形象全部都是安从书上读过之后的模仿，并非发自本心的。

　　如果说路飞的世界里，大致分为：肉、能吃的、不能吃的；亲属朋友好人，要打飞的家伙；有趣的，无趣的。那安的世界差不多半斤八两：能杀的，现在不能杀的；能使自己变强的，没用的。在重生后，这分类里才添上“亲眷”和“或许能成为朋友”的积极正面标签。

　　不过今日才学习到什么是“尴尬”的安在面对已经收拾好情绪和态度，现在能够坦然面对她的马尔科时，还是感到了心里浅淡的不适。不自在感作祟，安潜意识里躲闪对方的靠近。在马尔科探出手，要测她体温的时候，安眨了下眼睛，如果不是艾斯抓着她，她一定会躲开。

　　“……艾斯，带安さん去浴室洗下，如果温度还没降下来可能要挂药，总之还是卧床休息一下吧。”体贴察觉到这一点的马尔科及时收手，转而从口袋中掏出一支体温计递给艾斯，示意他给安测一下。“怀贝迪！”在艾斯和安对测体温这件事上推搡时，马尔科将冰之魔女喊来，“借安さん套衣物，她这样容易着凉。”因为白胡子和艾斯的攻击，安的衣服已经破烂。

　　“挂药就不必了。”安推开一定要将体温计塞进自己嘴里的艾斯，扭着脸道，“龙血本就比人类的温度要高，等龙魂彻底平静下来就会自然退热。”有些小洁癖的安绝对不会允许这支一看就‘身经百口’的体温计进自己嘴巴，“我去洗澡，麻烦怀迪贝姐借我衣服了。”

　　马尔科的嘱咐和安的想法不谋而合。

　　“船上有止痛药吗？”

　　在众人砍来讳疾忌医的安向马尔科讨了一瓶强效止痛药。秉着对患者的负责，以及医德操守，马尔科在给安之前自信询问了她的用处。“算是使用能力的后遗症吧，神经痛。”安自曝短处，并没有隐瞒。这使得正跟她因为体温计而闹腾的艾斯安静了下来。

　　“哪里痛？！别逞强啊，安！”

　　平行世界的兄弟突然很有兄长力的严肃问，安白了一眼这样前后两副面孔的艾斯。在她和路飞面前霸道独断，摆出兄长的成熟可靠模样……明明在白胡子海贼团就是被白胡子和其他番队队长宠着纵着幺弟，在她这个姐姐面前装什么大头蒜呢。

　　“就你压着的这条胳膊。”

　　安吓唬艾斯道，满意的看着对方老老实实放下了钳制着她的双臂。

　　从马尔科那里拿过止痛药，将不死鸟医生有关：“这药会有依赖性”的医嘱左耳进右耳出，安乖巧的点头，随口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多吃。然而，等她抱着怀迪贝给她的新浴巾和衣物进了浴室，关上了门，将所有人都隔绝在这扇门之外后——安直接拧开了瓶罐，倒出来十多粒止疼片全部扔进嘴里，干嚼着咽下。

　　马尔科绝不会知道她对止痛药早有瘾症。

　　*

　　莫比迪克号的浴室内。

　　*

　　三两下便将身上勉强蔽体的破烂不堪的衣物脱下，扔进浴室更衣室的垃圾桶中。足以容纳半百之人的偌大的公共浴室现在被安一人承包了，湿润温暖的水蒸气使船木散发出光阴的腐朽气息。并不刺鼻也不难闻，反倒有些雨后森林的沁脾清爽，隐隐约约的檀香。

　　虽然船上的海贼们都不太讲究，但莫比迪克号无疑是一艘被建造的非常舒适的船。安站在梁高到足以容纳巨人尺寸的宽敞浴室里，裸|着身，光着脚拧开了最近的淋浴设备。热水从头顶流出，将冰冷的身体浇透，安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身上的不适感也消减许多。

　　真是日了狗了。

　　安一想到刚刚龙魂暴走，强行使她龙魂的突发状况就头大。她一直以为这份力量已经完全消化掉了，毕竟连收集宝藏，喜欢趴在金山睡觉的习性都完全压制住了……安根本没想到，遇到一只不死鸟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噬，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产生了恍惚，认为自己是龙了。

　　无比嫌恶的，安反手摸向自己已经自愈光洁的背部肌肤，想起那里曾不受控的长出一双龙翼，她就浑身别扭。她讨厌，甚至憎恶这种力量的失控。这意味着她对自己身体的主权并非绝对的。安曾为了变强而吞噬过太多比人类强大物种的魂魄或元神，但那不过是采补，是食物而已。擅自暴走，兽性压倒人性这种差池，安绝不会允许。

　　“想靠不死鸟的力量复活？”她轻喃，说给盘踞在自己精神世界的龙魂，“这么多年还没死心，实在值得夸奖。”只有安能听到的愤怒的咆哮般的龙吟，“就算成功了又能怎么样？你的族类已经被杀尽，被用来滋养你了。”安恶劣的笑起来。“你能有现在的力量和自我意识，究竟是谁恩赐的——心里没点数吗？别做蠢事，惹我发笑了。嗯？”

　　绝望凄厉的龙吟在脑袋里响起，震得安产生几秒钟的晕眩。眨掉睫毛上的热水，安面无表情地在精神世界里对龙魂处以死刑。当然，随着时间，被她的力量滋养着，龙魂还会再度苏醒。

　　可现在，它实在太烦人了。

　　*

　　清洗过头发后，安泡进莫比迪克号的热汤中。

　　绝赞。安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随着龙魂的死去，沸腾的龙血也平静下来，恢复了人类应有的温度。止痛药也已经发挥了效力，安全身软绵绵的，没有比这一刻更让她觉得享受的了。啊醉生梦死的快乐就是指这种感觉吧……安眯着眼睛，如此想。

　　真好啊，做一个享受生活的醉生梦死的人。

　　听说这个世界享有特权的天龙人是最会享受的，安懒洋洋的浸在水里，想着等艾斯出海后她要去玛丽乔亚尝试一下天龙人据说奢靡无度的贵族生活。也不知道爷爷卡普有没有门路，要是有熟人引荐一下就更好了……xiumb.com

　　莫名其妙产生这种念头，并打算付诸实践的安并不知道——此时，距爷爷卡普冲上玛丽乔亚，将她从天龙人府邸揪出来，进行爱的铁拳教育还有八年。彼时，安只从书本里对世界贵族有着浅显的认知，并不知道被敬奉为「海军英雄」的老爷子将天龙人称之为「垃圾」。

　　不过以安的性格，大概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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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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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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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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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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