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不通为什么啊,这难道不也是他想要的吗?都敢勾引自己了,还这么害羞啊?
见景铄脸色为难,似乎正打算张口拒绝,陈嘉树立马拿出了王牌技能。这也是他今天发觉的特点,景铄特别容易心软!
陈嘉树微垂下眼,睫毛轻轻一眨,把林黛玉的我见犹怜扮演得入木三分。
“我真的害怕,每次看完恐怖片,都会做好几个晚上的噩梦。睁眼闭眼都是那些画面,但又喜欢看。”陈黛玉无奈地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见他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景铄给他出主意:“你可以在心里默念都是假的催眠自己。而且我就在你下铺,就算有鬼,也有我给你挡着啊。”
“试过了,自我催眠对我没有用,”陈嘉树顿了下又幽幽说,“鬼是飘进来的吧,它应该不会弯腰吧,所以它飘进来看到的第一个肯定是我啊。”
景铄:“……”
他的逻辑总是没什么道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这厢两人还没讨论个所以然出来,寝室的灯光倒是先应景地一暗,到了十二点的熄灯时间。
门外还有个别寝室在嚷嚷,倒也不怎么吓人,只是这种天赐良机陈嘉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挨到景铄身边,委屈巴巴地说:“靠,突然熄灯,吓死我了。”
借着阳台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陈嘉树能看清景铄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似乎有了稍许犹疑。
于是一鼓作气,眉眼一垂,靠向椅背:“哎,今晚又要失眠了,还好明天不上课。”
景铄:“……”
说得他都有罪恶感了。
“床这么小……两个人睡会不会挤啊?”
见他有松口的迹象,陈嘉树保持着面上的淡定:“没事,我只要挤一小半就行。”
宿舍的床一个人睡都已经够挤了,见陈嘉树肯卑微成这个样子,景铄也于心不忍,毕竟对方才经历过被出轨。
于是心软道:“行吧。”
在黑灯瞎火的寝室里,他自然也看不到那个刚才还可怜巴巴的陈黛玉此刻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又意味不明的笑。
大概是因为要睡一张床的关系,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玩了一会儿手机,谁都没有说话。
不过陈嘉树毕竟只是借睡他的床,估计也不好意思先上床,于是景铄上了个厕所之后就爬上了床,给陈嘉树留出一半的床位。
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而后小床轻轻晃动了几下,床铺下陷,另一半床位被人占据。
身后那人压着嗓音,轻轻问道:“我可以和你共用一个枕头吗?好像放不下两个。”
磁性好听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像是不敢轻易打扰他,生怕被赶回上铺。
景铄玩着手机佯装随意地嗯了声,又把脑袋往里挪了点。
最近气温已经不那么热,所以睡前他们寝室都会把空调关了。
此刻景铄身上还盖了一条薄薄的空调毛毯,身后那人自觉地轻轻掀开毛毯躺了进来,亲密的空间之内,另一个人身上的气息隔着两人薄薄的衣衫源源不断从后背侵袭,昭显强大的存在感。
景铄保持着侧卧的姿势玩手机。
直至凌晨一点,实在困得不行,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也受不了,干脆翻个身仰躺着催眠自己赶快入睡。
就在他放空脑袋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压抑的哼唧声。
景铄微微蹙眉,下意识转向一旁面朝他玩手机的陈嘉树,不过对方面色正常,丝毫没有半点在看不该看的东西的样子,景铄狐疑地收回眼。
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直到下一秒陈嘉树的蓝牙耳机中传来一道更为清晰的呻-吟,依稀听起来像是日本动漫里的嗓音。
还是那种软萌可爱的男孩音。
景铄:“???”
像是为了应证他不干净的猜测,下一秒耳机里就传出小男孩压抑的哭-腔:“呀咩~”
霎时间景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了,除了怒火还有一丝隐约的羞臊。他好心收留陈嘉树,对方居然敢在他床上……看那种东西!
看那种东西就算了,居然还看男男,他们两个男的还躺在一张床上呢!
景铄倏地转向陈嘉树,脸上有明显的羞臊,还硬要摆出架势瞪他。
察觉到景铄的视线,陈嘉树茫然地摘下耳机看他,低声询问:“怎么了?”
一副无辜的表情。
景铄面无表情地问:“你在干什么?”
陈嘉树把手机递给他,脑袋也凑近了点,挨到景铄耳边,低声跟他解释:“于欢把我拉进了一个群,我在看群里的消息。”
这个姿势像是在邀请他一起玩手机一样。
景铄狐疑地看他一眼,接过手机看,页面是于欢的聊天框,邀请他进入了一个叫可爱先生的群。
陈嘉树点开可爱先生的群聊给他看,聊天框的最新消息定格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是几个百度网盘分享和小视频——
[幸福花园-提取码:hhxx]
[漂亮爸爸-提取码:yyds]
[温柔暴君-提取码:bxtd]xiumb.com
下面还有几个小视频——
《放学后和哥哥一起》
《校霸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那些年,我和我室友不得不说的123》
景铄快速浏览了一遍,想起陈嘉树刚才在看的少儿不宜,留了个心眼:“这些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好像是个动漫分享群。”
“那刚才你看的是什么?”
“上面的群聊视频,那个你就别看了。”
这么一听,景铄也没再多想,随手点开了第一个小视频。
画面是唯美的日本动漫风——
高二8班的教室门口,一个高大帅气的黑发男生单肩背着书包正在等里面的弟弟收拾书包一起回家。
没过多久一头金发的可爱弟弟走了出来,用没有字幕的日语抱怨了一通什么,哥哥斜眼看他又说了句什么。
而后两人一路走到教学楼楼下,弟弟突然红着脸说了几句话,哥哥也停下脚步看他,弟弟害羞地别开了脸。
暧昧的气氛定格两秒,突然哥哥一把拉住弟弟的手腕往学校里面走。
镜头一转,两人走到了体育器材室。走进去后,哥哥关上了门,走到弟弟身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哥哥突然迈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弟弟。
看到这里,景铄原以为是弟弟在班里受了批评,哥哥想教育他,没想到猜错了,原来是温情柔软的兄弟情。
镜头下一秒,弟弟突然转回身与哥哥面对面,两人对话时呼吸逐渐加重,气息几乎都交缠到了一块。
景铄眉头一皱,后知后觉这个节奏有点不对劲。
果不其然,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一定都会发生!
镜头里的兄弟俩缠缠绵绵说了几句话后,居然亲在了一起!
还是伸出舌头的那种亲!
景铄瞳孔震惊,抓着手机的手一抖,内心如恶犬咆哮。
你们是兄弟啊!兄弟!
下一秒镜头再一转的时候衣服已经没了,景铄像拿了个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丢到了陈嘉树身上,感觉三观有点震碎。
然而手机中的视频并没有关,显而易见陈嘉树就这么躺着,也没有去拿的意思。
没有了画面的冲击,寝室安静的夜色里,只有视频中像娇-喘一样的对话。直到景铄反应过来,慌张地在毯子上摸起来。
然而刚摸到手机的刹那,陈嘉树身体猛地向后一缩,条件反射地摁住他手,滚烫的手心紧紧贴在他手背。
嗓音沙哑地说:“别乱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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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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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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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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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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