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起了一大早,便起身穿衣,梳妆打扮。
穗禾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的,这才走出了房间的门。
出了房门穗禾走到凉亭,便看见润玉正在烧水煮茶,茶香袅袅余韵悠长。
穗禾走了过去,坐在了一旁空位上。
打招呼道:“润玉,早上好。”
“穗禾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穗禾诽谤(好什么好,昨天被你折腾的要累死啦。当事人还一无所觉,可真是有苦难言。)
搪塞道:“睡得还不错。”
润玉将煮好的茶,倒入茶杯之中递给穗禾。
“那就好!这是我刚煮的新茶,穗禾过来一同喝杯吧。”
穗禾伸手接过茶水,送入口中品尝。
润玉开口:“昨夜我记得自己是倒在酒桌上的,穗禾可知道是谁送我回房的吗?”
穗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差点将茶水溅到手上。
穗禾暗道(这润玉可真不省心,我自己都不想再回忆了,他倒好偏要开这个口。自己倒是想说实情,但又不好明言,也就只能算了。)
穗禾低垂着头不敢看润玉,就怕又想起那个吻。
说道:“昨夜是我扶你回房休息的,而旭凤是锦觅送回房间的。”
说完,穗禾偷偷抬眼看润玉的神色,却从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失望之色。
(可真是奇怪?他们现在应该是三角恋了啊,怎么这润玉看上去不怎么失望啊?这发展是不是不对啊?)
润玉神色如常,说道:“那昨晚倒是给穗禾添麻烦了。”
“不麻烦。润玉不用挂怀。”
接着,穗禾觉得干坐着有些无聊,向润玉提议道。
“你我二人这么干坐着也着实无趣,不若我们一起下棋如何?”
润玉莞尔,说道:“如此甚好。”
穗禾见润玉同意,高兴道:“既是如此,这回我可要见识一下润玉的棋技。”
“那润玉就献丑了。”
就这样,润玉与穗禾相对而坐,摆上棋盘开始下棋。
另一边
锦觅揉了揉眼翻身坐起,环顾一周没有看到旭凤的身影,接着锦觅便瞧见床边多了一支簪子流光溢彩、金芒四绽。
锦觅看到后拿在手上欣赏,看着凤簪锦觅便喜欢上了,接着一派轻松恰意的起床洗漱。
锦觅梳妆打扮一番之后,将那支凤簪别在了发间。
锦觅推门而出,走到了凉亭。
锦觅抬头便见亭中润玉与穗禾各执旗子,互相在棋盘之上你来我往的厮杀。
打招呼道:“穗禾、小鱼仙倌,你们起得可真早啊。”
下棋的二人同时停下手,各自放下棋子看向来人。
穗禾回首对锦觅微微一笑,“锦觅,昨夜可好眠?”Χiυmъ.cοΜ
锦觅回穗禾一笑,道:“嗯,很好。”
接着,锦觅看向润玉。
询问:“不知昨晚的桂花酿,是不是让小鱼仙倌上了头啊?”
润玉温和一笑,回答锦觅。
“锦觅仙子佳酿醇而不烈,正是上品。只可惜润玉素来酒量低浅,倒是叫锦觅仙子笑话了。”
“没关系啊。”
锦觅张望了一下周围,向润玉确认旭凤的去向。
“对了,小鱼仙倌。凤凰去哪儿了?”
润玉解释道:“母神寿辰在即,润玉寅时下职时,看见旭凤匆匆离开,估计是回天界拜谒母神去了。”
穗禾想到天后寿辰,看着锦觅欲言又止。
(这天后寿宴鼠仙与彦佑定会利用锦觅大做文章,今世自己拒绝了姨母以舞献礼的提议,也不知道往事会不会重蹈。算了,若避无可避,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最后,穗禾没开口。
锦觅听了润玉的解释点了点头,接着站到了穗禾身边。
说道:“穗禾,你们这是在下棋吗?”
穗禾无奈一笑,向锦觅诉说。
“这哪里是下棋,简直是润玉单方面的碾压,我这只能算是求他指教了。”
锦觅安慰道:“穗禾,不要气馁。待你出师了,再赢小鱼仙倌几回,杀他个片甲不留。”
穗禾被锦觅逗笑,但也领了她的心意。
说道:“好,锦觅说得对。”
接着,穗禾看向润玉发下狠话。
“润玉可要小心了,等我出师之后,一定打败你。”
润玉一派和煦眸光,抬起头看向穗禾应声。
“好,润玉等着那一天。”
这时,润玉望向锦觅之时,不经意间注意到锦觅头上的发簪。
润玉恍了片刻神,大惊失色,手中的黑子吧嗒一声,掉在了棋盘的一角。
穗禾见润玉面色甚是古怪,也顺着润玉的视线看向锦觅,留意到了锦觅头上的金簪,也就是寰谛凤翎。
看见此物穗禾的心里,却突然一顿。
(这旭凤原来从这时起,便对锦觅情根深种啊。虽然自己也把寰谛凤翎交给了润玉,但与旭凤给予锦觅的意义那可是完全不同的。看来我还得想个安抚姨母的对策了,不然姨母冲动行事可是很吃亏的。幸亏这寿辰舅舅也来参加,想来应该是能劝说姨母的。)
润玉与穗禾心中,俱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两人视线相撞之后对视一眼,都默契十足的心照不宣了。
润玉率先试探道:“锦觅仙子这发簪,倒别致得很。”
润玉向锦觅追问发簪的来处,而锦觅想也没想就实话实说了。
锦觅脱口而出,道:“不过是随手捡来的。如果小鱼仙倌喜欢的话,大家都是朋友嘛,我可以送给你的。”
穗禾闻言无语片刻,旭凤的寰帝凤翎可不是那么容易捡的,若真这么简单前世的自己早就偷偷捡去了。
润玉坦言道:“润玉倒是认为,这凤翎耀眼了些,不如锦觅仙子平日里别的葡萄藤风雅。”
穗禾心知润玉这么说是想提醒锦觅,不要把寰谛凤翎暴露于人前,以免遭遇祸患。
毕竟倾尘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想呢,还有那些群仙们,指不定怎么编排呢。
穗禾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帮衬着润玉说话。
“是啊,锦觅。你这发簪漂亮是漂亮,但也太过华贵了。”
“你们可真是我的知己啊!我也觉得葡萄藤好看,古典中透着朴素,低调中又有华丽的感觉。”
锦觅心想(穗禾与小鱼仙倌的眼光可真好,果然我锦觅的朋友品味都跟我一样好。)
说完,锦觅以为穗禾与润玉很是喜欢,便大方的变出两支葡萄藤发簪,各自赠予了润玉与穗禾。
“如果小鱼仙倌和穗禾喜欢的话,我各自送给你们一截吧。”
穗禾话已出口,断不能收回,也只能欣然接受。
“好,谢谢锦觅。”
润玉见状,也伸出手接过发簪。
“荣幸之至!”
穗禾在棋盘上被润玉步步紧逼,实在没有了继续下棋的欲望。
转移话题道:“既然锦觅你已醒了,不如我们去吃早点如何?”
锦觅点头,答应道:“好呀!”
穗禾见锦觅答应忙放下棋子,看向润玉耍赖道。
“不下了,不下了!”
润玉见穗禾如此,宠溺一笑,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锦觅说道:“穗禾,我昨天赢的都是黄白之物,听说在人间很有用的。吃穿用度都可以用得上,还可以买官爵,据说还可以买孩子跟老婆。”
穗禾听着这话,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见锦觅毫无所觉,冲她偷偷使了个眼色,锦觅却会错了穗禾的意思。
说道:“对对对,我都忘了。小鱼仙倌已经是订亲之人了,不然倒是可以买几个老婆送你。”
一听订婚二字,润玉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又很快被他隐藏起来了。
接着,锦觅还啧啧叹了一声
“唉,可惜了!”
这话说完,穗禾偷偷看了一眼润玉的神色。
见润玉没有生气,悄悄松了口气。
暗叹(这锦觅也真是越发胡言乱语了,还有月下仙人和彦佑给锦觅教的,这都是些什么话呀。)
不过,穗禾还是在心里偷笑了一声。
(这锦觅作为润玉的未婚妻,居然会张罗着给润玉多买几个老婆。这可真是一件奇事啊!)
“多谢锦觅仙子好意,但老婆就算了。”
穗禾怕锦觅又在别人面前胡说八道,忙在一旁出言教育锦觅。
“锦觅,你不准再说什么老婆、孩子之类的话!还有月下仙人和彦佑教你的那些,你都不能随意说给旁人听,知道了吗?要不然你肯定又会被旭凤教训一通。”
锦觅一想到旭凤教育自己的画面,那画面太美锦觅害怕的赶忙点头答应。
“我错了,穗禾。我再也不乱说话了,你可一定要向凤凰保密呀,要不然他肯定又会教训我的。”
锦觅心想(这事决不能再让那凤凰知晓,要不然他肯定又会让我背这背那,那我就真的是苦不堪言了。)
见对锦觅而言,旭凤这么好使,出乎了穗禾的意料。
原先穗禾还以为要多费口舌,没想到锦觅如此怕旭凤,也不知旭凤做了什么,让锦觅如此害怕。
不过,这也不是穗禾想知道的,便不追根问底了。
这时,锦觅忽然心生一念,灵光一闪,全神贯注的开始施展法术,嘴里还念念有词。
喃喃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变!”
穗禾好奇的看向锦觅,而润玉也疑惑锦觅的举动。
棋盘突然开始噼哩叭啦的一阵响。
锦觅见此,道:“果然灵验!”
接着,锦觅又道:“变包子,变包子,变包子!”
穗禾与润玉定睛一看,不过眨眼的功夫,一颗棋子就噌噌的一阵变幻。
最终,倒是没变成包子,却变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冰雹子。
穗禾心下猜测(看来锦觅的真身开始要显现了,从她灵力的苏醒情况来看,恐怕八九不离十了。不过她的灵力能这么快增进,怕是与旭凤有关啊,有可能是旭凤度了灵力给她。不过锦觅现今的实力,也入不了我的眼,麻烦的不过是锦觅一旦知晓身世,恐怕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了。)
润玉好笑道:“想不到这包子竟然变成了冰雹。”
穗禾打趣道:“锦觅的术法比原先可进步了不少,至少尝试两次之后能变出了冰雹,就遗憾的是没有变成包子。”
锦觅尴尬一笑,看着穗禾说道。
“穗禾,你就知道打趣我。”
穗禾刚要说话,突然土地仙出现。
那土地仙看向锦觅,正直愣愣瞅着。
穗禾见状,挡在了锦觅的面前,而那土地仙又转而盯着穗禾。
润玉往前跨了几步,将穗禾与锦觅挡在了身后。
锦觅凑到穗禾耳边,小声说话。
“完全被我的法术震撼到了!”
穗禾叹了一口气,对锦觅的话不敢苟同。
那土地仙明显是被美貌吸引,这才目不转睛的看着人。
润玉询问:“土地仙可还有事?”
土地仙忙回过神,行礼道。
“小仙见过夜神殿下!小仙今日要去老君府上复命,临行前特来向两位殿下和陵光公子辞别。”
说完,土地仙伸了伸脖子,欲看润玉身后的穗禾与锦觅,却被润玉阻挡不让土地仙得逞。
土地仙继续道:“不巧,却不见火神殿下与陵光公子,不知这两位仙姑怎么称呼?”
锦觅正待开口回复,却被润玉打断。
“天后寿宴在即,诸仙朝拜。若是土地仙现在赶去,或许还能赶上宴前大赦。”
土地仙闻言激动地朝润玉拜了拜,感激道:“谢谢夜神殿下指点!夜神殿下果如传言,是位顶顶仁善的仙上啊。”
润玉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不必谢我。”
接着,和风细雨道:“至于这两位仙姑……想必今日日头大了些,照得人晃眼。”
土地仙心领神会,忙道:“对对对,小仙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要是没什么事,小仙就告退了。”
润玉满意的点头,道:“去吧。”
“小先告退”
就这样,土地仙便忙不迭的告辞了。
接着,锦觅才想起来今日是天后寿宴,忙看向穗禾与润玉。
提醒道:“穗禾、小鱼仙倌,今日是天后娘娘的寿宴,你们不用去吗?”
润玉淡淡道:“不急,现在离寿宴开席,其实还早着呢。再说了,这天上地下东西南北八方神仙岂止百千,少我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接着,穗禾也开口:“至于我,也并不着急。我等舅舅到了,再去不迟,要不然还要应付那些仙人,可麻烦了。”
锦觅说道:“原来如此。”
但是,锦觅仍是糊涂不解,向润玉继续发问。
“可是一早,凤凰去拜谒天后娘娘了。如果小鱼仙倌你不去的话,天后娘娘难道不会生气吗?”
穗禾小心翼翼的看向润玉,润玉则无是一般冲穗禾笑了笑。
穗禾心知润玉不在意,也就没打断锦觅的发言。
润玉解释道:“我与旭凤不同。若是我一早就前去拜谒,天后怕是反倒要凭添些肝火。”
锦觅更加疑惑了,出声询问。
“这又是什么道理啊?”
润玉轻声:“润玉并非天后嫡出。”
锦觅第一次听闻此事,难免好奇了些,便想稍微打听一下。
锦觅询问:“恕小仙多嘴,那小鱼仙倌是哪位天妃所生啊?”
穗禾前世虽有听闻,但那时毕竟在凡间历劫,也未曾仔细了解过。
当下,也有了与锦觅一样的疑惑不解。
润玉直言:“润玉生母并未封妃,听说只是一个得道精灵,再平凡不过。”
锦觅点头算作回应,而穗禾没有错过润玉眼里的难过。
蓦地,润玉望向远处,眼中带着优思,叹气一声。
说道:“即便是再平凡不过,也一如这凡尘之中碌碌众生,难逃一死。”
接着,润玉继续诉说。
“润玉并无儿时记忆,也不知道生母到底是谁。只知道生母去世之后,我便由天后娘娘收养。本来早些年间,我还能与母神和睦相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后却越来越担心,我会与旭凤争储夺嫡,所以我与天后便日渐疏远。”
说完,润玉凄然一笑。
这是穗禾第一次听到润玉的心里话,他这人一直展现的是温文如玉的表现,可没有人知道他一直是在苦中作乐。
润玉语气虽看似平淡,但穗禾知晓揭开往日伤疤,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穗禾明白从姨母把润玉带到天界的那刻起,他的境遇便已经注定被姨母算计与仇视。
穗禾本人对前世之事曾耿耿于怀,但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没了刚重生时的戾气。
所以时间算是淡忘一切的利器,况且今世穗禾还有一个对她疼爱有加,处处为她着想的舅舅。
忘记恨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忘记爱,毕竟没有了爱,又哪里来的恨呢。
穗禾今世也只是想小小报复一下旭凤罢了,至于其他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穗禾看润玉如此可怜,便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啊。
这时润玉似有所感,见穗禾看向自己眼含心疼,随即便释然一笑。
接着,润玉话题一转,开始询问锦觅。
“不知锦觅仙子的父母是何方仙圣?”
锦觅说道:“听老胡说,我是被长芳主点化的葡萄藤。”
润玉听闻此言,心里诧异。
疑惑道:“葡萄藤?可是锦觅仙子方才明明变出了冰雹,召唤出了水系之物。”
穗禾想(锦觅当然不是什么葡萄藤了,她的真身可是六瓣霜花,但现在可不是告诉真相的时机。)
穗禾便闭口不谈,静静听锦觅怎么回答。
锦觅解释道:“凤凰说了我的体质适合水养,所以我就修炼水系术法。”
润玉恍然道:“原来如此。”
接着,锦觅看向穗禾提出疑问。
“话说,我还从未听说过穗禾谈起自己的父母呢。不知道穗禾能不能告诉我呀?”
穗禾一顿,见锦觅好奇不已,想了想自己的身世也不是什么秘密,说给别人听是无碍的。
润玉心中也是好奇的,他只知穗禾生母乃鸟族前任首领,却从未听有人谈起穗禾的生父。
穗禾开口:“我的母亲是鸟族前任首领荼玥,她已经战死沙场多年,至于我的父亲他应当是死了吧。”
(毕竟我自己就一直是当作父亲不存在的,既是如此说他死了应该也不算假话。)
“啊?原来穗禾你无父无母啊!那不就是孤儿吗?”
润玉一听锦觅所言,头一次生出了让她闭嘴的念头。
穗禾到没有觉得被冒犯到,毕竟前世这话听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毕竟,前世欺负过自己的人,那时说的话可是比这还要难听无数倍。
润玉只听说过穗禾的生母,对她的生父一无所知。
若非穗禾还有两位血脉至亲,恐怕只顶着英雄之后的名声,在鸟族的境遇不会太好。
毕竟,人走茶凉。
随着时间的推移,又会有多少人记得呢。
锦觅感觉气氛微妙,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诚恳的向穗禾道歉。
“穗禾,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的。”
穗禾知道锦觅缺一根筋,也不愿与她太过计较。
“没事!锦觅不用如此。”
锦觅连忙转移话题,开始说起早点。
“既然包子变不成,为表歉意我请穗禾与小鱼仙倌,去吃包子吧。”
穗禾欣然应允,润玉也表示可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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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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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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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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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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