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一丝光亮顺着未合拢的窗帘悄悄探进了脑袋,轻巧地落在地板的羊毛地毯上,在绒毛上覆上一层浅淡朦胧的光影。几本书和一些衣服凌乱地散在地上音壶附近,一双光洁秀白、犹带水珠的细腿从旁蹑手蹑脚地经过,顿了顿驻足了一会儿,又返回音壶旁。
有女子清浅地笑了一声,捡起了它,把它靠在耳边。
她临走前为了叫起而设定的摇滚乐已经被某人不耐烦地进行了调整,复古爵士乐那慵懒又富有节奏感的声音从中流淌出来,歌手低沉迷人又韧性十足的低声喃唱,让听歌的人红唇弯出醉人的弧度。跟随着动人的旋律,女子停留的脚步又动了起来,一直走到床边……然后在看清床上的人后,温柔了眉眼。
拉克萨斯还在睡,半张脸压在枕头里,露出的半张在暖洋洋的晨光里有种如桃子般毛茸茸的饱满。他安静地闭着眼睛,金色的睫毛看起来好长,白日里刺刺的短发此时柔软地散在枕头下,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保持着和司蓓卡一小时前离开时一样的睡姿,只是怀中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属于司蓓卡的那个枕头,仍旧残留在其上的发香让他感到满意,于是他手脚并用地用力缠着……
怪可爱的——侧坐在床边的司蓓卡,被笑意盛满的脑海中突然飘过这四个字。
睡着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清醒时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呢……对了,他十五岁之前也是玛格诺利亚知名的可爱正太呢。
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弄床上人的额发,司蓓卡歪头想了想,忽然伸手撑在床上,弯腰凑到那人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床上那只手的手腕却突然被温热的大掌扣住了——原来王子早就醒了……不,醒过来的是凶兽。
被某人翻身压在床上的司蓓卡好笑地看着那个金色的脑袋在自己颈窝里确定气味般地拱来拱去,喷出的鼻息痒痒的,让司蓓卡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直到嗅到她的脸颊边,那人终于确定了扰人清梦者的身份,慵懒满足的笑容突然绽放。
“一个清爽的早晨,嗯?”拉克萨斯睁开一只依旧迷蒙的眼睛,懒懒地蹭着司蓓卡犹带水汽的长发,然后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哈欠是会传染的。司蓓卡点头的同时,紧接着哈欠了一声,便又推推继续将脑袋埋回自己肩膀上的某人,笑道:“别睡了,该起床了。”
“噗噗……”坚持赖床的某人耍赖似的在司蓓卡肩头发出不满的呼噜声,这种明显的拒绝状态自从拉克萨斯昨晚拿到司蓓卡从情报网获得的今日对战列表后,便一直持续到现在……感觉到腰间箍着自己的臂膀越收越紧,司蓓卡深深觉得自己是在应付一个不想上学、故意无理取闹的孩子,还是超级巨大、比自己还要大一圈的那种。
“好啦,别闹脾气啦,再不起又要错过早餐了……”“piapia”地拍着那健壮的背部肌肉,司蓓卡的眼神在触及那人左肩上至今缠绕的绷带时暗了暗,心绪翻腾起一股微妙的内疚伤感情绪……可是她的语气依旧如常:“拉克萨斯你要再这样赖床下去,我要考虑武力强迫叫起的可能性了。”
如小猫崽挥爪示威般的威胁话语,成功引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刚刚怎么弄醒我的……再来一次。”肩头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传来拉克萨斯沙哑的声音,然后他抬起脸懒懒地看向她,表情的细微处瞧起来竟然有几分愉悦和……狡黠?
怎么还谈起条件来了?!
司蓓卡囧囧有神地盯着近在咫尺那张恃宠而骄的脸,悲哀地发现自己并不排斥某人这种胡搅蛮缠的举动,反而还心生一丝丝愉悦——无奈纵容地将嘴唇印在拉克萨斯的脸颊上,然后看着他很守信用地利落从床上爬起,径直去浴室洗漱……
等到拉克萨斯擦着湿发从浴室里出来后,莫名气鼓鼓的司蓓卡依然还坐在床上生闷气一般地抱着双腿。
“哟,吃饭去吗?”将毛巾一把甩在肩膀上,他对着镜子拨了拨自己额前的短发,然后朝着镜中挑眉,冲直勾勾盯着这边的司蓓卡说道。
黑发女子原本柔顺的长发被某人方才一折腾,现在有些乱蓬蓬的。她本人像是没有意识到,闻言立刻气呼呼地从床上蹦下来,嘴里碎碎念着些什么,无非就是小猫咪发觉被戏弄了后发出的“咪咪”抱怨声——“我怎么那么天真,就信了你是因为即将和大鸦尾巴对战而不爽,还对你百依百顺一整晚……现在想想在黑市上煽动什么‘父与子’两个公会之战的人事实上根本就是你好吗?一般人哪里会知道你和伊万叔叔的那层关系……”
在小黑猫炸着毛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瞬间,拉克萨斯很好心情地一把揽住了她,又顺手从门边新摘的那束山茶花里抽出开得最好的那一只插在她发间,表面上发出疑问事实上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那个小鬼又送花过来了?”
和那个小不点有关的话题一向可以高效地转移某人的注意。果然,拉克萨斯得到了司蓓卡不解的眼神以及一个点头作为答复。
他摸了摸下巴,满是兴味地笑出声:“早熟的小鬼头……还当真一天一束花吗?”
这么胆大包天敢觊觎他的女人的家伙,那个小鬼头还是第一个,不过……
或许是因为那悬殊的年龄差,又或是那个小鬼讨人喜欢的长相……拉克萨斯发现小鬼头这种幼兽煞有介事型的挑衅与试探行为,并不引起他的反感。
心里这么想着,他环着司蓓卡想继续走,却发现她突然定住了脚步。疑惑地垂首,拉克萨斯正好看见司蓓卡陷入回忆后柔软的眉眼,便挑眉问道:“嗯?你想到什么了吗?”
司蓓卡恍惚了一下,然后抬眼朝他微笑,“就是想到拉克萨斯你小时候了……那时候你大概11岁还是12岁?也是像瑞恩这般每天热衷于给我娘送花,送了一段时间后听说我娘最喜欢的是东方的梅花,便又跑到玉姨的花园里把满园子的梅花糟蹋了个遍……”
这样美好记忆的后续,是以拉克萨斯被玉腰奴进行惨无人道的单方面殴打作为结局……拉克萨斯闻言脸上一时风云变幻,显然他回忆起的是后半部分肉痛的记忆。
纠结地皱了皱鼻子,他无奈地摊摊手:“是11岁,12岁后臭老爸就帮我移植了魔水晶,玉腰奴那家伙打我时就追不上我了……嘛,那时你也不过才3岁,事情竟然记得那么清楚啊?”
“我记事好像是蛮早的,我还清楚记得那时拉克萨斯你看我娘的模样,呃……”司蓓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突然空白了一秒,然后纤眉立刻狠狠地皱了起来。
“怎么了?”司蓓卡不正常的情绪波动让拉克萨斯嗅到了不安和怀疑的气味。
“唔,没什么。”回过神来的司蓓卡带着一种微妙的恍惚感,语气也变得纠结又不确定:“就是突然想到了瑞恩……觉得你们有点像……”
“‘你们’?你是指我和那个小鬼头吗?”拉克萨斯“啧”了一声,似是不置可否。但司蓓卡立刻摇起了头进行否定,像是要把某种荒谬的猜测甩出脑袋一般。
“应该是我想多了……那个孩子的神情总是让我有种微妙的熟悉感,想多了也算正常……”她闭着眼揉按自己的太阳穴,那里鼓点般密集的轻微疼痛感让她无奈地苦笑:“看样子诚如老师所说,我在第一天比赛中损伤的精神力还需要再恢复一天啊……果然今天依旧拜托卡娜参加‘竞技’部分是正确的决定……”
拉克萨斯哼笑着将司蓓卡的紧扣在臂弯里,伸手轻抚微妙失落起来的小黑猫,语气如常:“别想多了,该休息就休息吧,卡娜那家伙没问题的,我昨晚有看到她偷偷摸摸地备了一篮子初代爱吃的东西去当祭品,看她最后笑得猖狂的模样,应该是搞到杀手锏一般的东西了……拭目以待吧,那家伙今天表现不会差的。”
司蓓卡闻言,闭眼想象了一下卡娜那如拉克萨斯所形容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落寞惆怅所堆积出来的压抑感不知不觉地淡化了许多。
“好,那我就期待一下。”
……
而妖精们永远不会让同伴失望。
他们的魅力在于永不停歇地出人意料与创造奇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具有妖精尾巴式的不顾后果和不计得失,好似所有的汗水与拼搏只为换回一句“因为我们是妖精的尾巴!”,便可以心甘情愿地燃烧热血。
在伏魔殿中凌空飞舞的绯色之花,于漫天光芒中灿然绽放的金色光辉……X791年7月3日大魔斗演武竞技部分,艾露莎舒卡勒托和卡娜阿鲁佩洛娜一战成名,洗刷了妖精尾巴“菜鸟公会”的污名,也彻底重现了昔日“菲欧雷最强”公会的真正实力,赢得全场的惊叹和喝彩声!
“这100只怪物都将由我来负责。我的挑战权是……100只。”
“聚集吧!受妖精引领的光之川啊!照亮吧!为了消灭邪恶的狰狞爪牙——妖精光辉!”xǐυmь.℃òm
“我们还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呢。”
“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因为我们可是最强公会妖精尾巴!”*
经历过那一场比赛的菲欧雷人,又有谁能轻易忘记那时的场景呢……掌声与尖叫声响彻云霄,于惊叹和震撼中,金底黑边的公会旗帜在空中傲视着飘扬,红色的妖精纹章燃烧出火一般的热烈与光芒,其上铭刻妖精的辉煌与荣光。
“嗯?你问老朽当年的感受?”数十年后已经垂垂老矣,却独自完成百万字恢弘巨著——《菲欧雷魔法工会记事》的响·雷提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步入老年后便总是挂着属于学者的温吞笑容的脸上,竟然又展现出了赞叹不已的钦佩与夸张至极的向往:“那虽然不是妖精们闪光时代的高潮,但是每当我们回顾那段历史,却无法不掺杂着主观的情感去看待它……那场比赛之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是一段扼腕于不能身临其境、置身其中的遗憾与愤懑;可是之于老朽,又何尝不是呢……”
“那样永远包含热情、满怀热忱的一群人……像永不熄灭的永恒之火,又像永远灿烂的宇宙星辰,所有的苦难、黑暗都无法让他们驻足,仿佛只要互相陪伴,便可以一直绽放着无穷光芒奋勇向前……”
数年之后的老者慢悠悠地阖上厚重的史书,睿智沧桑的眼神穿过讲台下年轻人们期待孺慕的仰望目光,进而又踏入时光的洪流,落在此时此地,沙哑的话语里饱含的是未来之于现在的断语,又是现在之于未来的必然:“那无疑……是闪光的妖精时代。”
——大魔斗演武第三天,竞技部分“伏魔殿”,“妖精女王”艾露莎舒卡勒托和“预言者”卡娜阿鲁佩洛娜,首先敬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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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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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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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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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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