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呼应一场战斗终于落下帷幕,在黎明到来前,雨水终于止住了。空气里传来潮湿泥土与和煦海风的味道,湿润着众人战后疲惫的感官,让人几乎有随之流泪的冲动。
妖精的尾巴终于又一次——成功守卫了自己的家园!
司蓓卡郑重地向乌璐蒂亚道谢,感谢她恢复天狼树的生机。在得到对方一个仿佛解脱般的笑容后,司蓓卡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乌璐蒂亚向着她的同伴走过去——那是一个看起来和温蒂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见两人的身影快要在林间消失了,司蓓卡终是忍不住喊住了乌璐蒂亚,用混合着淡淡怀疑与谨慎的语气问道:“抱歉,这么问可能有些唐突……我是想请问,你的能力可以停滞时间吗?”
乌璐蒂亚脚步一顿,然后满脸震惊地回头看向司蓓卡:“你是怎么知道……不对,你见过这种能力吗?”
见司蓓卡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隐隐还有杀气泄出,乌璐蒂亚连忙补充:“不,不是我具有这种能力,而是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停滞时间是触犯时空法则的强大魔法,不仅有着极强的制约条件,而且使用过后一定会留下不少的痕迹……所以你一定是见过有人使用这种魔法,或是发现过这种魔法残留的痕迹,不然正常人很难想象出这种魔法的存在……告诉我,你见过这种魔法是吗?”
听到乌璐蒂亚的解释,司蓓卡的脸上血色尽褪。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她的目光焦距变得涣散颤抖,很快连她的表情也扭曲了起来。
乌璐蒂亚敏感地捕捉到了司蓓卡脸上那一瞬间闪过的痛苦与憎恶,还不等她由此产生联想,便发现小姑娘的情绪又突然重新归于诡异的平静,只是四肢和躯干上的肌肉仍然紧紧地绷着,像风雨前的海浪一般,蕴藏着致命的平静假象。
“……是的,我见过。诚然如你所说,当时留下了非常明显的魔法痕迹,与满地的时间符文。那些符文是已经失落的文字,我们尽可能地找到了可以翻译它的魔文书籍,得出的结果是——它们全都是‘停滞’的意思。”
“时间符文?有意思。”乌璐蒂亚红唇一弯,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拇指与食指快速地摩挲起来……她身边的小姑娘梅尔蒂知道这是她每次兴奋起来的表现。“你方才说时间被停滞了对吧?那么被停滞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司蓓卡的脸僵硬了。
不行,你不能去想!
她的牙关锁紧,咽喉重重地吞咽了一下,像是想把眼中瞬间泛起的酸涩与泪意都全部吞到绞紧的胃中。在乌璐蒂亚愈发凝重的目光中,她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几乎呜咽地张口:“有一个人被杀了,就在我们所知的一瞬间中。”
沉默。
乌璐蒂亚又开始下意识地摩挲她的食指与拇指,深思过后,她叹了口气道:“那么指向性或许已经非常明显了,要想找到施加魔法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司蓓卡悲伤的情绪一滞,随即眼睛一亮,露出希冀的光芒。
乌璐蒂亚抬起手,时间之弧灰色的魔法阵出现在她的手心。此时正好有一枚承担了过多水分的叶子打着转儿落下,正巧飘入那个阵法中央,便被固定住了。
那片叶子在乌璐蒂亚的手上很快泛黄枯皱,又旋即变得翠绿而展现无尽生机。
司蓓卡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象牢牢的吸引——这是方才乌璐蒂亚展现出的,恢复天狼树的时间魔法!
“这是我的能力——时间之弧,它能改变物体的时间状态,就像是冰出现时,我可以让它回到去成为水,也可以前往未来成为气……只要是自然法则赋予它的、合理的存在形式,在我手中都可以展现出来……但是,我却无法改变它们存在的可能性,冰只能变成水或者气,而不能将它的状态变成甜水,或是果汁……”乌璐蒂亚对上司蓓卡的目光,坦然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也就是说,将时间停滞并在这段时间内对物体……人体进行状态的非既定式改变,也就是生命剥夺,并不在你能力的范围内。”司蓓卡了然,绷紧的身体也泄气般松了下来。
“是。”乌璐蒂亚手中的法阵消失,那片树叶呈现出翠绿的状态,被她捏在手中展示在司蓓卡面前。
司蓓卡定睛一看树叶上的灰色纹样,迟疑道:“这是……魔文?”
“没错。”乌璐蒂亚手中又出现通过冰之造型魔法创造的冰锥,用力地刺向这枚看似脆弱的树叶,锥棱却在触碰魔文的一刹那碎成粉尘,这立刻引起了司蓓卡的注意。
乌璐蒂亚瞬间就明白,这个看着年纪小却聪慧异常的小姑娘已经懂得了自己的意思,但她还是解释道:“我说过,时间魔法会留下痕迹,这种痕迹极难消除和破坏,它会深深烙在附着的物体上,经年累月地保护着它……所以我说,想找到施法人不是不可能,带我去你见到时间停滞魔法的地方,我知道另一种时间魔法可以根据留下的时间符文,来重现它被启动时的场景。”
乌璐蒂亚亲眼看着这个瞧着冷淡的小姑娘在刹那间狂喜了起来!但是很快,这种希望的喜悦凝滞在了她的脸上,转为浓浓的疑惑,最终变成了强烈的、混杂着失望与绝望的负面情绪。
“不行,我想不起来!”司蓓卡愤怒地低喊,然后开始捶打自己的太阳穴,“我不记得那个地方了!我不记得那个地方了!”
“梅尔蒂!”乌璐蒂亚向身边的小女孩一挥手,梅尔蒂立刻默契地察觉到她的意图,将乌璐蒂亚和司蓓卡的感觉连接在了一起。连接成功的一刹那,乌璐蒂亚几乎被司蓓卡脑海中扑面而来的绝望、悔恨和茫然吞噬,但她很快稳定了心神,努力地将自己顿悟后的解脱感、对梅尔蒂家人般的柔情等她所能想到的美妙情绪传递给这个抓狂的小姑娘。
司蓓卡渐渐平静下来了。她本来已经蒸发了不少水汽的额前长发重新布满了冷汗,脸颊因为激动充血泛起不正常的嫣红,她扶住不断嗡鸣的脑袋,弯下腰蜷缩着缓了好一阵子,才重新艰难地起身。
“好些了吗?”乌璐蒂亚来到她身前,温暖的手臂环在她肩膀上,做出了一个有些过分靠近的动作。司蓓卡缓缓地点了点头,挺直了腰,然后后退了一步。
“谢谢,我已经好多了。”
情感连接立刻消失。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想不起来的话最好不要强行回忆……据我所知你很擅长治疗魔法,那么你应该知道,强行和记忆魔法对抗,对脑部的损伤是不可逆的。”聪明如乌璐蒂亚已经看出来,司蓓卡的记忆出问题了。
司蓓卡慌乱地点头,下意识答道:“我明白,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记忆问题……了?”揉按着太阳穴的她突然停住了动作。
不是第一次出现记忆问题……了?
对啊,关于母亲的死,大家都出现过记忆问题,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季夏是……自然死亡,后来记忆恢复发现她其实是被人杀害后,正是自己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记下了形状奇怪的时间符文,又回到了案|发的现场……
嘶,好痛——只要是涉及到“案|发现场”的记忆,就又想不起来了。m.xiumb.com
此时司蓓卡要是再没有意识到有人参与了对季夏的谋杀,且在有目的性地修改大家的记忆,她就真的傻了!
对了,那么第一次失忆……大家是怎么被恢复的?
记忆的弧度被拉长,某一个景象挣破浓雾出现在了司蓓卡的脑海中——
“怎么回事,我难得卧|底归来大家怎么都哭丧着脸?”
“季夏阿姨怎么会?!”
“不对,让我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被人施加了记忆魔法?!”
是梅斯特!
记忆魔法即使被人察觉到有问题,但是如果不能发现虚假记忆与现实的真正区别而强行进行回忆,确实是会产生脑部损伤的……但是,顺着逻辑链进行记忆梳理,那团格格不入的虚假记忆就会被全然发现,此时束缚的绳索就会被解开,从而回忆起真正的记忆。
当然,擅长记忆魔法的魔导士偶尔也是可以发现残留的记忆修改痕迹,从而对记忆进行恢复的。两年前,是作为公会成员之一的梅斯特为大家恢复了记忆。
回忆起这些,司蓓卡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无奈……梅斯特那个家伙既然在评议院卧|底,怎么反而潜|伏回公会来了?这样对自己的大脑进行双重记忆修改不怕秀逗吗?
深吸了一口气,司蓓卡在乌璐蒂亚关怀的目光中重新睁开眼,目光炯炯地看向不远处飞艇甲板上似是已经胜利、正在欢庆的妖精们。
如今她已经发现,两年前母亲季夏的死远比原本认知的还要复杂。时间符文这条路现在已经随着案发现场被遗忘而断掉,又有记忆魔导士掺杂其中……乌璐蒂亚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在现有情况下,继续纠结无益。
司蓓卡终于有时间打量乌璐蒂亚身边的梅尔蒂,发现这个女孩子情绪不太好且一脸归心似箭的模样,她也不好再耽误乌璐蒂亚太久了。
“真的谢谢你,乌璐蒂亚小姐。”司蓓卡深深地鞠了一躬。“多亏了你,才能让我明白我所追查的事情还另有隐情。耽误了你这么久很抱歉,在评议院卷土重来之前请尽快离开吧,希望你从此以后能如你自己期望的一般,赎清自己的罪孽,一路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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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蓓西!”司蓓卡一出现在视野里,眼尖的蕾比已经立刻发现了她。快乐地高声欢呼了一声后,她立刻飞奔着冲向了白衣黑裤的女孩怀里,然后牢牢地环住来者的腰,又把脸埋入来者的胸。
嗯,司蓓西成年过后这段时间里,胸好像真的大了不少呢。
“我告诉你!先前偷袭我和伽吉鲁的那只可恶的鸡和那只猥琐的狗被我设下的法阵成功控制住了,然后被我、卡娜还有丽莎娜狠狠地揍了一顿!后来还有一个更猥琐的、拿着诅咒娃娃的痴汉来骚扰集合点,虽然他说自己是七眷属之一,但是被伽吉鲁发现他在骚扰我后,就被伽吉鲁一顿暴揍!哈哈!”
那只狗和那只鸡是七眷属之一——“羊人”卡普利科的手下,加在一起战力几乎比得上一个七眷属了。伽吉鲁先前只能勉强战胜他们,如今在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却可以迅速击败一个七眷属……到底是实力提升了,还是护妻的本能在蠢蠢欲动?
司蓓卡垂下眉眼,温柔地看着蕾比趴在自己身前喋喋不休的模样。本来还想伸出手揉揉蕾比有些蓬乱的脑袋,却冷不防被人揽住了肩膀!
“吓!”怀里的蕾比也刹那间被人拎着后领,离开了司蓓卡的怀抱。
沉默。
伽吉鲁一脸菜色地看着被拉克萨斯揽在怀里的司蓓卡,又发现她和拉克萨斯同样以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们?”拉克萨斯挑眉。
“你们?”司蓓卡眯起眼。
“啊!你们!”蕾比脸上涌起兴奋的红晕。
伽吉鲁不想说话,什么也不想说。
努力甩掉心头那怪异的、仿佛被严肃岳母和开明岳父双双注视的别扭感,伽吉鲁松开提着蕾比后领的手,将满面红光、试图冲到司蓓卡身边八卦的蕾比拽到身后,有些凶巴巴地对蕾比说道:“走了走了。”
“唉?伽吉鲁等等我还想问问司蓓西她和拉克萨……呜呜呜呜!”
扑腾不已的蕾比被伽吉鲁捂着嘴拽走了,司蓓卡和拉克萨斯见状双双收回视线,然后看向对方。
“蕾比和那个铁龙……是那样的关系?”拉克萨斯满是兴味地摸了摸下巴。
“……我不知道。”司蓓卡有点郁闷,连带着看拉克萨斯也有点不顺眼,推着他的前胸想从那双臂膀间把自己救出来,“你松开,别被大家看到了!”
拉克萨斯转身望了一眼远处闹成一团的妖精们,不以为然,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一些,“唔,没事,纳兹那个蠢货正在和爷爷争辩继续考试的事情,那群家伙还有得闹呢。”
察觉到自己被紧箍到对方怀里、不小心撞到拉克萨斯腹部时,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痛苦的表情,司蓓卡红着脸,将手贴上他绷紧的腰腹,然后皱眉:“魔力怎么会枯竭成这样?明明天狼树都已经恢复了,你怎么……”
突然噎住。司蓓卡下意识就惴惴不安地抬头看向拉克萨斯,见他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酸。
天狼树只会护佑有妖精尾巴纹章的魔导士,拉克萨斯他……
眼瞅着怀里的小姑娘眉毛一皱,眼睛里又泛起了湿意,拉克萨斯好笑地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小脑袋按入怀里,然后听到了好长一声深呼吸的声音。
“好点了没?”察觉到司蓓卡似乎平静下来了,拉克萨斯一边在心中腹诽着,小丫头最近好像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一边将司蓓卡的脸捧起来,瞧了瞧那泪痕未干的小脸,终于还是忍住了没亲下去。
啧,那个臭老头好像看过来了。
见拉克萨斯松开了自己,转而只伸出一只手臂揽着自己,司蓓卡飞快地擦干泪痕,又将手附上拉克萨斯腰部的伤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回揽着拉克萨斯的腰一样。
一抬头,发现拉克萨斯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司蓓卡问:“怎么了拉克萨斯?”
拉克萨斯看了看自己腰上的小手,又望了望不远处闹得鸡犬不宁的纳兹众人,头痛地锤了锤脑袋,道:“你想好怎么和他们说咱们的事了吗?”
明显感觉到腰上的动作一顿,紧接着拉克萨斯便看见司蓓卡一脸为难地咬唇:“说实话,虽然蕾比好像已经发现了,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其他人说……你也知道,这些家伙们太八卦太闹腾了。”
按照先前公会成员杰德大叔宣布自己要结婚了时的情形来看,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妖精们一定会先无比八卦地要求你把前因后果讲上一百遍,再刨根问底地将细节挖上一百米,最后再借故举行一场派对闹上三天三夜,期间穿插无数人的调侃与打趣……
太可怕了!
司蓓卡一脸坚定地握拳,然后看向拉克萨斯,试探性问道:“要不,我们先不告诉他们吧,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是等他们习惯了以后再告诉他们。”
拉克萨斯笑了:“你就这么笃定老头子这次会让我回去?”
“会长爷爷早就原谅你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责怪过你。”司蓓卡收起了“龙吟”,然后和拉克萨斯并肩向集合点那处走去,“会长爷爷他懂你的,这是非常好的机会,他会让你回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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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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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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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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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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