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女帅难撩>第 25 章 疑点
  第二十五章疑点

  梅郁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睁开眼睛就看到白袍目下乌青一片,还撑着守在自己身边,梅郁城起身舒展了一下,开口笑道:“可怜你也折腾了一宿还要守着我,还不赶快去睡。”

  白袍却是笑着倒了茶递给她:“午后睡过了,刚刚把细柳换去歇着。”

  梅郁城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动,想着午后既然是她二人一直守着,那自己半梦半醒间见到的那人又是谁,难不成真的是梦?待开要口问时,白袍却道:“对了,军师回来了,说有事禀告,让标下等您醒了就去叫他呢。”

  梅郁城听闻白风展回来了,刚刚一丝朦胧也瞬间清醒:“快去,我也有事要问他。”

  白袍闻言赶快去叫白风展,不多时将帅二人坐定,白风展未待梅郁城动问便言道:“被焚的山头正是关押温推官和陈百户的那个匪寨所在,标下在山火停息后带人上去,山寨已尽付焦灰,大部分匪类都烧的不成人形了,更别提活口,不过也有一些还能看出伤口端倪……”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但那情形的确诡异,不但没有见到任何主帅说过的那东西存在的迹象,便连一干尸首都是死于刀伤。”

  梅郁城闻言沉吟道:“从我们离开到咱们杀回去,不过一个多时辰,我与花公子定计,当也能瞒住他们一段时间,可那么多山匪却被一一灭口,还都是用刀……”她抬眼看看白风展:“那东西或许是我们眼花看错,但即使如此,这么短时间内灭口焚山,这山寨定有古怪,且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白风展点点头:“主帅所言甚是,而且那东西的事情,也并非你们看错……”他这么说着掏出一块折起来的绢帕打开,里面赫然是十几颗黝黑的铁砂,梅郁城看了心中一凛,拈起一颗仔细看了看:“不错,是铁铳射出的铁砂。”转念又疑道:“你不是说那些山匪都是被刀灭口的吗,这些又是哪里来的?”

  白风展看着她,微微压低声音:“这些是花公子交给我的,问我见没见过,是什么暗器。”

  梅郁城闻言心骤然缩紧,忙细看那绢帕上果然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由得起身便走,被白风展压着笑拽住:“这么明显的事情我怎么会大意,早已教军医去过他的帐子,枪打在腰背上,好在他轻功超卓,躲开了大部分铁砂,这些已经是军医悉数取出的全部了,也不深,眼下他应该服了药睡下,你去看……怕是也不方便。”

  梅郁城这才坐定,喝了口茶稳稳心神,但一想起花冷云被铁铳所伤还要若无其事地与自己说笑,心又揪紧了,苦笑道:“说起来,咱们眼下这些麻烦,我最不想牵扯上的就是花冷云,然而却似乎每每都事与愿违,怕是很难……”

  很难什么,她并未说出口,白风展却能体会到她的心境,摇了摇头:“主帅也不必太过在意,少寨主并非只是因为倾慕于你才涉足这些事,更多的还是机缘巧合,加上他侠义心肠吧,若是换了标下,或者任何他在意的朋友,他也会这样倾尽全力,主帅也不要总想着无以为报,便拿他当个朋友看待,有朝一日他想清楚了,对你不再有绮思别念,你们彼此都多一个至交好友,岂不美哉。”

  听了他的话,梅郁城眉头稍展:“克襄你这辩才比之苏、张也是不遑多让,罢了,此时不是忧虑这些的时候,然而他此次为我涉险,我也该回敬他一二了。”

  “哦?主帅是打算……”白风展问了一句,梅郁城捧起茶碗沉了沉方道:“我想拜谢一下他的双亲。”

  “你是说……你要上回雁峰?”

  “正是。”梅郁城点了点头:“娘亲也曾叮嘱我要到回雁峰拜会冷寨主,正好一起办了。”

  “郡主是想向冷寨主打听这山寨之事?”白风展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梅郁城点了点头:“这山寨定有蹊跷,而且齐谌刚到此地就发生这种事情,我怀疑那些山匪和他和齐家有关系,若是那样,咱们忧虑的那件东西,难不成齐家有什么渠道得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白风展闻言也是蹙眉叹气:“兹事体大,的确必须查探清楚,顺便……也可让花神医帮你看看身体?”白风展试探着怂恿,梅郁城如今大敌当前,身子却没起色,焦急之下也有些活动心思:“这件事再议吧,我还要思量一下。”

  白风展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心里却明白应是有门儿,眼见快要入夜,便起身告辞出了梅郁城的营帐,白袍细柳见他走了,从旁边小帐子里进来为梅郁城拾掇安寝,梅郁城揣着白袍递给自己的手炉愣愣地看着她们忙活,突然开口:

  “午后除了你们,还有谁来了?”

  她话一出口,就看到细柳趴在床榻上僵了僵,白袍却十分随意地转头看着她摇了摇:“没有,奴婢和细柳轮流守着郡主,旁人谁也没来。”

  细柳此时也回过身点头叠声道:“是是是,谁也没来。”

  梅郁城一时看不出白袍心思,细柳却是个心眼儿都长在脸上的主儿,梅郁城唇角微挑:“傻的不行,自己受了伤还要为我疏导经脉。”说完将手炉一撂,掀开被子躺下了,白袍细柳面面相觑,细柳龇牙咧嘴的,白袍却是叹了口气,示意她什么也别再说了。

  梅郁城这一夜睡的极安稳,一则是累了,二来是午后刚承了花冷云的内力,周身通泰,这也令她翌日清晨拥着被子又出了会儿神,起身略梳洗了一下便找细柳要前次花冷云留下的那件柞蚕袄子。

  那袄是细布缝的,针脚密实样子却不花哨,梅郁城贴身穿在中衣外面,再套上外袍,果然暖和了不少,唇边也见了笑意:

  “去告诉克襄和知止,将兵士们拉到山里训一日。”

  细柳赶快去替她传令,白袍却很有眼色地替她取了大氅来:“郡主可是要去看看花公子?”

  梅郁城有些心思被勘破的无奈,但也不是矫情的性子,微一颔首道:“你随我去吧。”

  主仆二人来到花冷云暂居的帐子,刚到门口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和一丝血腥气,梅郁城蹙眉要问,便听帐子里响起熟悉的声音和久违了的无赖语调:“大叔~这么点儿小伤我歇两天就收口了,您这药太苦了,咱能不能不喝?”

  梅郁城心中一阵好笑:刀山火海里都敢滚的人,居然怕喝苦药,何况自己营里这个军医她知道,不过三十出头,素日沉稳老练了些,就被花冷云以“叔”相称,过于可笑,将她刚刚那一丝心疼都给遮掩了去,忍不住挑开帘子走入帐内,从军医手上接过药碗直接递到他面前,在花冷云惊喜又尴尬的目光中强压笑意开口:“良药苦口,怎可讳疾忌医。”

  “寒彻说的是。”花冷云猛点头,接过药就灌了下去,苦的脸都皱了起来。

  梅郁城还能忍,白袍已经捂嘴笑着出了帐去,梅郁城叹了口气便问军医花冷云的伤势,听说无妨心里才算舒服了些,便遣他出去忙,自己拖了个凳子坐在花冷云床前:

  “受了伤为何不告诉我。”

  “嗐……”花冷云双目一轮,垂眸咧了咧嘴。

  “为何还要给我梳理经脉,你明明知道不必那么频繁。”梅郁城说着说着居然升起一丝自己也搞不懂的薄怒。

  “我,我怕你难受。”花冷云吞吞吐吐的:“我没有偷摸进你帐子,白将军也在。”

  “克襄!”梅郁城声音又沉了些,吓得花冷云赶快摇头:“是白袍。”

  梅郁城点点头,一时又觉得自己好没道理,花冷云明明是好心,自己心中百感交集,怎可迁怒于他,于是放缓了语气道:“我刚刚还教你不要讳疾忌医,自己却看不开。”她看着花冷云,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回雁峰和你几次三番助我救我,我打算上回雁峰拜谢一下。”

  她这一句话,教花冷云直接蹦了起来,接着又捂着腰哼唧,脸上半边笑意半边痛楚,看上去极其可笑:“哎呦,我要给娘亲写信,敲锣打鼓迎你上山!”

  他这一句,让旁边的白袍忍不住一“噗嗤”,梅郁城按住他肩膀,见他乖乖坐下了才收笑摇头:“又不是巡山怎么还敲锣打鼓,此番不可惊动旁人,我只带白袍,这边和京师都不会教知道。”

  花冷云仔细想了想,觉得也对,颔首道:“那我先修书一封让小猫带回去给我娘亲……”

  “那也不必,到时候我跟着你,还愁进不去山寨大门吗?”

  花冷云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笑了:“也对啊……”

  梅郁城看他这样笑着,突然想起什么,便让白袍去医帐外盯着,才开言道:“怀岫,你在那匪寨里时间比我们久,也曾与匪首等人虚与委蛇,你见过他们口中那个‘毒芙蓉’吗?那山寨可有什么古怪?”

  花冷云先是摇摇头,又皱着眉头想了想,才开口:“你不说,我还没觉出来,这个山寨是有点不对劲。”

  “哦?怎么个不对劲?”梅郁城追问了一句,花冷云边想边慢慢开口:“一则,是他们之间好像并不都认识,我装作山匪时,之所以要在脸上抹灰土,就是怕我长得太俊俏扎眼,即使光线昏暗也会被认出来……”虽然他这话说的算是事实,但梅郁城第一次见那个男子自己夸自己俊俏的,忍不住挑了挑唇角,又压下:“嗯,但是他们并未认出你,是你伪装的好?”

  “不是,我抹了一脸土,本也打算顶多瞒住一开始屋里那俩,之后再见机行事,但没想到后来他们的老大来了,一帮人盯着我瞅,却谁也没认出我不是这个山寨的,而且听他们言语间争吵,似乎有两拨,甚至三波山匪齐聚在这山上,后来我想,怪不得我们回雁峰从来没听过密云有这么一大帮子山匪,他们定是临时聚齐的几波人,互相之间并不都认识,更谈不上一个灶里吃饭那种交情,更像是被什么雇来做什么事……可惜后来莫名失火,我怕无法走脱就趁乱跑了,若知道他们都被烧死了,我当时就应该拽个‘舌头’下来的。”

  梅郁城知道白风展应该没有把山寨被灭口的事情告诉他,安抚了几句就让他好好歇着,出了医帐没走多远,细柳急匆匆赶了过来行礼道:“郡主,温推官醒了,着急要来见您,可军医说她腿骨断了不易挪动,您看……”

  “什么?”她腿骨断了?梅郁城这么问着便往医帐那边走,细柳跟在后面回道:“是,她昨日还能自己逃命,没想到居然腿骨被那些贼人……不过军医说她只是腿上较细的那条骨头断了,故而昨日还能忍痛行走,眼下却是不好挪动。”

  梅郁城闻言有些心疼,更多却是赞叹,几步进了医帐,走到脸色苍白的温律身边:

  “腿骨断了不要擅动,你想说什么,本帅来了。”

  温律看梅郁城亲自来看自己,挣扎着起身,拉住她的手:“郡主,我听柳将军说,我和陈将军被关的那个匪寨,被人灭口焚山了?”

  梅郁城注意到她用的词,回手遣退左右:“你说灭口,是细柳跟你说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温律看她遣退左右,就知道梅郁城定是查到了什么,摇头道:“柳将军只说那匪寨失火,灭口是下官自己猜测的,详的下官稍后再向郡主细禀,此时当务之急是保住王家村……”

  听她这么说,梅郁城微微一叹:“在山上时我就叫细柳赶回告知军师派兵保住王家村,然而王家村与那匪寨一般,已经被灭口焚村,大略是在你们被掠后便……眼下活口只剩王张氏一人了,不过我料她不太可能知道内情。”

  温律闻言默然不语,梅郁城观她面色便知她在隐忍心中激愤,遂抬手轻轻放在她肩上:“百姓无辜,本帅会与你一起为他们讨回公道,现在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温律此时方才一省,咬牙颔首道:“正如郡主所料,那匪寨非同一般,怕是干系着什么江湖悍匪势力,甚至……”她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也是下官妄自揣测,那些悍匪背后有人指使,欲为之事绝非杀人越货,占山为王那么简单。”

  梅郁城的担忧再一次被验证,马上追问了一句:“怎么讲?”

  温律沉声道:“下官此番到了王家村,打的是混迹村民间寻找线索的念头,为防万一,便提前与薛将军陈将军商议一人陪我,一人守在村外随时联络,入村后我与陈将军乔装借住在王张氏婆家族叔家中,一番查究下,与下官所测差不多,应是那李姓秀才从中作梗,甚至就是元凶首恶,本打算先与二位将军到县衙亮明身份,再坐堂审问此案,却不料打算离开时,竟然发现了李秀才有些异动,下官怕他是闻到了风声去毁灭证据,就与陈将军偷偷跟上,却不想……”温律沉了沉,垂眸一叹:“也是下官大意了,未曾想过那李秀才也带了人缀在下官后面,引我们离开村子远了些后突然发难,好在薛将军警醒,按照提前商量好的来给郡主报信,然而下官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李秀才居然与匪寨有勾连,陈将军为了保护下官,也被一起捉到山上,若非郡主来救,怕是要被下官牵连。”

  梅郁城之前便想到那李秀才恐怕不简单,此时果然验证了,当下思索着温律所言,开口道:“你说那匪寨不是占山为王那么简单,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律见梅郁城问到点子上了,也不再犹豫,将声音压得更低:“郡主可听过前朝匪乱‘长生教’?”

  梅郁城听到这三字,心中悚然一惊,回首示意白袍细柳去帐外前后守定,才对温律道:“你说,那匪寨上是‘长生教’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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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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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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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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