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还把他的小白猫“团子”给甘恬让她帮忙照顾。
甘恬并非不理解言家人的孝顺,但没有言溪的日子,实在是,无聊至极。
这天晚上,甘恬和言溪打完耗时一个小时的电话,便提着一袋垃圾出门觅食了。
刚出门,甘恬被一个人抱起来转了一圈,那人松开甘恬后评论道,“甘恬,你最近好像瘦了,也长高了点。”
是近三个月没见面的柳穆清同学,他穿着黑色风衣,脚穿一双黑色的铆钉皮靴,冻的红红的鼻尖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英俊潇洒的斯文败类,没有人比柳穆清更适合这个形容词。
“柳公子最近玩疯了吧,怎么还记得我啊?”
没想到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便引起了柳穆清的疯狂吐槽,什么“重色轻友”,“明明是你不让我在言溪面前出现”,“你被那小兔子把魂勾走了吧”,最后在附赠一句“他不就是年轻漂亮点”这句柳穆清最爱的经典名言。
甘恬微笑,年轻漂亮就是资本,不是么?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本地比较有名的餐厅,里面人很多,大多是情侣,两人选了靠窗的位置,方便看窗外的江景。
服务员一直在旁边提醒,两个人最多五个菜就可以了,柳穆清却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浑身上□□现着不差钱的气势,点了满满登登的一桌菜。
菜上齐后,柳穆清往椅背上一靠,笑着说:“吃吧,我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
甘恬朝着他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败家子儿。
甘恬在家躺了一天,饿的只顾往嘴里塞东西,根本没时间和柳穆清搭话。
柳穆清说他这段时间去欧洲旅游了一趟,一个人走了很多城市,站在开满薰衣草的田园里看日落真的很美,如果有机会可以和她一起去。
“我和言溪去。”甘恬说:“你这条单身狗不配和我们走在一起。”
柳穆清柯南式的扶了下眼镜,因为角度问题,镜片也配合的闪了闪,“有一件事很好奇,你为什么不让我在言溪面前出现,仅仅是因为怕他吃醋么?”
一针见血。
那次言溪问甘恬有没有喝过鸡丝粥这句话一直是甘恬心中的一根刺,如鲠在喉,俩人越是甜蜜恩爱,她就越是担忧事情败露。
她怕极了,如果那双盛满爱意的眼睛里夹杂了别的情绪,就不漂亮了。
甘恬停止了吃饭的动作,她放下筷子后苦恼的按住了额头,沉默良久后,她缓缓的说道:“我怕他发现那件事是我们俩做的。”
“我以为什么事呢,别担心,我帮你解决。”
柳穆清的计划是这样的:他再找一个和甘恬年龄各方面都相像的女孩再绑·架一次言溪,他继续当帮凶,顺便当着言溪的面把甘恬也绑了,这样就可以让言溪彻底打消对甘恬的怀疑。
“然后呢?”甘恬撑着下巴,笑眼盈盈的的看着柳穆清,表示对他的这个计划有点兴趣。
“然后当着你的面,找几个人lun了他。”
“你敢!”甘恬的声音不小,引的旁边几桌客人朝他们侧目。
甘恬这才发觉自己错了,她不该求助于柳穆清,柳穆清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言溪于他不过是一件好玩的东西,他不在乎那件东西有没有情感,也不介意毁了他。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别生气啊,你听我分析,这样一来,你连他最恶~心肮脏的样子都见过,并且不嫌弃他,还继续爱他,那他这辈子不就被你吃的死死的了么?一劳永逸啊,你真的不考虑?”Χiυmъ.cοΜ
“你这是要他的命。”甘恬脑海里涌出前世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胸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也是要我的命。”
“甘恬,这不像你说的话啊,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言溪他小时候见过我,他在我喜欢上他之前就喜欢我。”甘恬捂着眼睛,“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做的。”
之前那件事已经让言溪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偶尔会梦魇,蜷缩成一团,嘴里一直重复一句话“不要”。
不要绑·架他,不要打他,不要强迫他,不要把他装在狭小的皮箱里。
甘恬除了抱着他一遍遍的摸他的头安慰,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醒来,言溪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淡漠,甘恬试探性的说他昨晚说梦话了,言溪眼神慌乱的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
甘恬只能背过身,偷偷的抹掉眼角的泪珠。
他不肯说。
他甚至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
真是,太可怜了。
她根本不指望言溪在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之后原谅她。
爱是一回事,尊严是另一回事。
他的言溪,曾是最美好的少年,他高高在上,享受着几乎所有人的爱慕和拥护,睥睨一切,他可以让人联想到世上最美好的事物,松软的白面包,早晨的阳光,澄澈的天空。
可他被她变成了那样。
甘恬别过脸,看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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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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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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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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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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