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艾伦站起身来,沿着那歪歪扭扭的黑色血迹,朝着森林里走去。
如果那个袭击魔法师的东西还活着,那么自己也不可能活到睡醒,相反,魔法师应该已经将那个东西处理掉,但是受了一些伤,自己过去救了他,就很有可能得到他的好感,从而接触到魔法师的神秘世界。
理清了事情的脉络的艾伦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石头,原先心里的恐惧,也在此刻转为了期待。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艾伦就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旁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魔法师,你没事吧?”
艾伦快步走到那道黑色身影旁,身影的身上正是青年魔法师的黑色斗篷,周围则是满满的血迹,他好像已经在此地停留了很久。
见对方没回话,整个身体又被斗篷所裹住,艾伦又叫了几声,见还是没反应,就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斗篷掀了起来。
艾伦简直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
斗篷下的,正是先前的青年魔法师,但此刻的他,眼睛紧闭,脑袋胀大如同一颗西瓜一般,血红色的右手上满是青筋与血管,手掌中间还有一只露着狰狞獠牙的嘴巴。
更为可怖的是,男子的右肩上,还长着一个陌生男子的面孔,这面孔完全是由血肉组成,但却五官一个不少,看样子倒和魔法师有些相似,见到艾伦时,那一双肌肉组成的眼睛还紧紧地盯着他。
从没见过这般恐怖画面的艾伦跌坐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嘴巴不停的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魔法师的眼睛却突然睁了开来。
他的瞳孔满是血红,看起来比昨晚上那般更加骇人。
魔法师看向自己的右臂,刚好和肩膀上的人脸的目光对上。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魔鬼一般,腿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嘴里喘着粗气。
魔法师朝着周围看去,似乎想要找些什么,他却看到了瘫坐在一旁,满脸恐惧的艾伦。
不知为何,手无缚鸡之力的艾伦,在魔法师的眼里仿佛救命稻草一般。
“快!快献祭我!”
魔法师的声音传入艾伦的耳中,但艾伦却依旧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在魔法师肩膀上不停动着的人脸,显然被吓傻了。
“吃了我!”
意识到艾伦的不对劲,魔法师又重新说了一遍,这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一股神秘力量却充斥着艾伦的身体,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吃……吃了他?
艾伦的大脑继续接受着冲击,看着面前足以让任何一个精通恐怖片的人吓呆的场景,艾伦捂着自己的头,几乎快要崩溃。
“放过我吧!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看着低着头,捂着头流泪,胡言乱语,几近崩溃的艾伦,魔法师摇了摇头。
他咬着牙,强忍着右臂传来的几乎让人发狂的痛楚,将左手伸到了地上散落的一个小皮袋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苹果。
那黑色的苹果仿佛发霉了一般,不仅表皮干枯,个头更是小的可怜,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
但就在这苹果拿出来的一瞬间,原先还处于精神错乱的艾伦突然猛地站起来,双眼通红,充满渴望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魔法师左手上的黑苹果上。
“那……那是什么?”
含糊不清的话语中,不时夹杂着咽口水的声音。
魔法师没回答,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苹果捏碎。
黑苹果爆开来,汁液洒落在魔法师的手上,身体上,地上。
将手上的汁液涂抹在自己身上的其他部位,魔法师已然用光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哥哥,我来找你了……”
他靠坐在树上,望着实在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如同饥饿许久的饿狼般朝自己扑过来的艾伦,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
此刻的艾伦,心里早已没有了恐惧,就连神志也模糊不清,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
温暖的太阳依旧照耀着大地,但往日里寂静的森林里,却传来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寂静的森林中,阳光沿着树叶与树枝之间的间隙照射进来。
在森林的中央,躺着一个青年。
那青年的脸完全被已经干涸的血液所占满,只穿着一件破旧布裤的身体上也全是肮脏不堪的血迹与泥土,唯有他的右臂,不仅没有任何血液在上面,但却闪着暗红色的暗芒。
就在沉睡的青年的不远处,一颗大树倒在地上,大部分树根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剩下的那小部分的表皮,却充满了诡异无比的啃咬的痕迹。
在似乎是原来树根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坑,坑旁满是四溅的血迹,就像是水果被咬下第一口时,溅出来的鲜美汁液。
坑里一片狼藉,四处都是人的牙齿印以及咬痕。
整个现场的场景,比任何凶杀现场还要惊悚与诡异。
阳光照耀在青年的脸上,他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擦了擦脸,望着手上的猩红血迹,艾伦突然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的喉咙开始剧烈抽搐起来,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进喉咙里,想要从里面掏出些什么来。
艾伦弯弯扭扭的走到一颗树旁,扶着树干,开始干呕起来。
可无论他多用力的抠着喉咙,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这……这太疯狂了……”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树根,艾伦只觉得精神几乎快要崩溃。
他在这短短两天内经历的事情,足以拍成一部畅销全球的恐怖片。
勉强接受了事实,艾伦揉了揉脸,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掌中,竟然长出了一张嘴!
那嘴像是一张人嘴,但上下却长满了尖锐而又骇人的獠牙,显得狰狞至极,看上去竟与青年魔法师右手掌上的一模一样。
奇怪的是,艾伦看着这张嘴,心里没有半点害怕,但却有种莫名的亲切,仿佛那张嘴本来就在那一般。
突然,艾伦眼前的世界变了。
一片血色的世界中,无数的光束不停地流动着。
看着浮现在眼前的人影,艾伦的眼神不禁凝固住了。
在艾伦眼前出现的人,正是已经死亡的青年魔法师。
“你好。”
他年轻的脸上露出第一次见面时的和善微笑。
“这是哪里?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艾伦一时之间既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这里应该是你右臂里的空间,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是很清楚。”
“按理来说,祭品的记忆和情感应该会在献祭的那一瞬间融入到献祭者的灵魂当中,虽然你献祭我的方式有些不正规,但我也不应该拥有自己的意识……”
青年魔法师摸了摸下巴,似乎有些迷惑。
不知为何,艾伦从他这个已死之人的身上,不但没有感觉到死亡的悲哀以及遗憾,反而是一种解脱与如释重负。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我叫弗朗特。”
似乎一时半会没想通,弗朗特走到艾伦面前,向他伸出了右手。
“我是艾伦。”
伸出右手的同时,艾伦注意到弗朗特的右手手掌心已然没了先前那张大嘴,而自己在这个空间中的右手却长着嘴,这让他更加疑惑起来。
两人在握手的同时,弗朗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些许苦笑。
“我让你献祭我也只是孤注一掷,没想到你没有魔法师的血脉,却能够承受魔法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外面过去多久了?”
艾伦刚想问出自己心中的所有问题,没想到弗朗特的脸色一变,开始问起外面的时间来。
“至少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艾伦想了想,自己发现弗朗特的时候是早上醒来,经过沉睡后再次醒来还是早上,那很有可能已经过去了一天。
“坏了,一天的时间足以让饥饿果的味道传到一里之外。”
弗朗特的话音刚落,艾伦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有第三只眼睛,然后将你右臂里的一丝魔力灌输到那只想象出来的眼睛里!”
见艾伦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弗朗特开始有些急切起来,“没时间解释了,快按我说的做!”
艾伦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连忙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的额头中间有着另一只眼睛,突然,他感受到右臂中充斥着一股极为狂暴的力量。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艾伦自然的将那股力量的一丝传输到了额头中间的那只眼睛里。
“现在睁开眼睛。”
照着弗朗特的指示,艾伦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仿佛变了一个模样。
一切的事物都失去了他们应有的颜色,剩下的只有黯淡的黑色。
要想清楚,格拉塞尔,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在这种困难的抉择下,本人思来想去,寝食难安。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那就是,笛卡儿曾经说过,我的努力求学没有得到别的好处,只不过是愈来愈发觉自己的无知。这句话语虽然很短,但令我浮想联翩。格拉塞尔因何而发生?既然如此,在这种困难的抉择下,本人思来想去,寝食难安。这样看来,格拉塞尔,发生了会如何,不发生又会如何。就我个人来说,格拉塞尔对我的意义,不能不说非常重大。
在这种困难的抉择下,本人思来想去,寝食难安。从这个角度来看,一般来说,富兰克林在不经意间这样说过,读书是易事,思索是难事,但两者缺一,便全无用处。这不禁令我深思。格拉塞尔,发生了会如何,不发生又会如何。我们一般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其他一切则会迎刃而解。就我个人来说,格拉塞尔对我的意义,不能不说非常重大。一般来说,带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审视一下格拉塞尔。一般来讲,我们都必须务必慎重的考虑考虑。
生活中,若格拉塞尔出现了,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它出现了的事实。爱尔兰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越是无能的人,越喜欢挑剔别人的错儿。带着这句话,我们还要更加慎重的审视这个问题:要想清楚,格拉塞尔,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xǐυmь.℃òm
突然,艾伦发现在不远处,竟还有两道正在缓缓移动的红色轮廓。
“有发现任何有颜色的东西吗?”
弗朗特的声音在艾伦的耳边响起。
“有,红色的,他们……的轮廓有些像是老鼠……”
艾伦说道。
“那应该是哥布林……你看下我尸体的附近,有没有任何闪着白光的物体?”
艾伦的目光顺着弗朗特的话语转向那个小坑。
“没有。”坑里除了凌乱的咬痕,什么都没有。
弗朗特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再看看周围的树中,有没有闪着白光的树?”
艾伦的视线迅速的环扫了一圈,很快在十几米远的地方看到了一颗正在闪着暗淡白芒的苍天大树。
“听好了,接下来你会面对一种名叫哥布林的魔物,它们嗅觉和听觉极其灵敏,而且爪子和牙齿极其锋利。”
“我要你在我说完之后,立刻去到那颗闪着白光的树旁边,用你右手掌的那张嘴,将树上的白光全部吸到手中,随后再用右臂里的力量,将其变成一把兵刃,之后的战斗,我就无能为力了,听明白了吗?”
艾伦应了一声,此时的他,大脑无比清醒,哪怕弗朗特的指示有些乱,但他却能一字不落的全部记在心中,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神志,都充满了力量。
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祝你好运,艾伦。”
弗朗特的话音刚落,艾伦的脚已然向下一压,朝着那颗大树,奔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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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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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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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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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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