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伯爵急忙跑出书房,奔向事发地。
昨天的事已经让他丢尽了面子,他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了!
正在跟克里斯伯爵商谈要务的几个贵族面面相觑,最后也跟着去了。
匆匆赶到出事的地方,发出尖叫的仆人已经晕倒在地,而眼前的一幕,让克里斯伯爵脸色青黑。
跟随而来的几个贵族纷纷回过头不忍直视,一边后悔自己跟了来,见到如此不堪的一幕;一边又庆幸还好自己跟了来,看了如此大一出热闹。
在克里斯伯爵的寝殿大床上,巴博罗和伊斯莲娜夫人不/着/寸/褛地躺在上面,鲜血流了一地,此时已近乎凝固。m.xiumb.com
黑红色的半凝固体,看得人心里发毛。
克里斯伯爵对自己的妻子和一个男人躺在自己的床上,恨得牙痒痒,满心满肺的都是被戴了绿帽的恼火和如何挽回自己的声誉。
所以他也不曾发现,伊斯莲娜那痛苦和怨毒的表情,那是她在受辱而无能为力的痛苦与绝望。
巴博罗是被一剑从后背贯穿的,连带着伊斯莲娜一起。
但巴博罗的身上还有很多乌黑的爪痕,那些爪痕无一例外地割开了他的动脉,放尽了他的鲜血。
克里斯伯爵陷入了巨大的羞耻感中,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可怕。看热闹的贵族,却感到心底发毛。
若不是前一天晚上克里斯伯爵有要务要处理,再加之他对伊斯莲娜的不满,而在书房待了一夜,那么现在躺在床上流干鲜血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当克里斯伯爵的谋士将这个猜想告诉他时,克里斯才一阵后怕。
巴博罗的尸体被匆匆处理掉了。而伊斯莲娜好歹是克里斯的夫人还是一国公主,哪怕发生了这样的丑事,也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伊斯莲娜的遗体衣衫整洁妆容完整地被放入了棺椁,停放在后殿的一间厢房里。
这一天,城堡都被乌云所笼罩,身处其中的贵族们都惴惴不安。
两条人命就这样没了,虽然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难保下一个不是自己,也难说克里斯不会因此牵连自己。
贵族们纷纷向克里斯辞行,但此时的克里斯已经疯魔了。他不择手段地想挽回自己的形象,不让自己的丑事被曝光。为此,他愿意留下所有客人……
宴会在当天晚上再次召开,但欢声笑语依旧,窃窃私语却没有。
每个人都绷着神经,生怕惹恼克里斯这个疯子。
所有人都还记得,上一个让他颜面尽失的人的坟墓有多简陋。
每个人都笑脸应和着神色如常的克里斯,都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仿佛真的信了克里斯说的伊斯莲娜夫人身体不适不能出席宴会的借口。
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在心里嘲讽讥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悠扬的华尔兹舞曲,赏心悦目的交际舞,宴会上一片和谐。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舞曲嘎然而止,舞蹈应声而终,一曲悠扬的小调让人心里发毛。
城堡的正厅大门“吱吱呀呀”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关了起来,门后空无一人。
克里斯连忙召唤自己的骑士,在殿内守卫的骑士,立刻围拢在他身旁,为他筑成一堵人肉的屏障。
有人从二楼的旋转楼梯上下来,“咔哒,咔哒”的脚步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是昨晚的那个女士,她穿着一身雪白蓬松的礼服,白色的带着低跟的舞鞋踩在木质的楼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她哼着小曲,扶着扶手,修长嫩白的手指上,指甲长且尖细,涂着黑色的丹蔻。
她拾阶而下,精致的小脸上画着复古的妆容,却遮不住她眼底的乌青和外凸的眼珠。惨白的脸上,轻轻地扫了一层金朱色的粉底;妩媚的薄唇,染着胭脂色,却盖不住那乌黑的色彩。
她走下了楼梯,身后跟着伊斯莲娜夫人。在她们的身后,巴博罗匍匐着像条狗一样,脖子上拴着细绳,身上的/肉被割/开,露出白/花/花的骨/头,腥臭的口水挂在嘴角。
“哐,哐,哐”
盔甲摩擦顿地的声音是整个大厅里,除了女士的脚步声、哼着的小曲儿以及贵族们“咚咚”的心跳声外,唯一的声音。
身穿重盔的骑士,单膝跪在女士的面前。
他是女士父亲的骑士,是她的追求者,亦是她的爱人。
他没能救得了她,他能选择为她报仇。
骑士本应该随着女士的父亲一起离开,他故意和那些贵族的亲随骑士们在角楼藏兵洞里喝了喝烂醉,顺利地留了下来。
当天晚上,他本是要去找那位女士,带她离开,却发现她已经含恨离世。
可恨的巴博罗竟然还将她的遗体抛弃在乱/葬/岗,若不是他跟着去,将她带了回来,可能她早已/被野/狼/拆得支离/破碎。
骑士将女士带了回来,为她梳洗换装,凌晨他溜进了巴博罗的房间,想杀了那个畜/生,却没找到人。
他又去了克里斯的房间,要不是这虚荣伯爵的宴会,他的挚爱也不会遇到这禽/兽,也不会离开人世!
他溜进了克里斯的房间,巴博罗这畜/生竟然溜到了这儿,还对伊斯莲娜做出无礼行径。
他拔剑刺死了巴博罗,伊斯莲娜转着呆滞的瞳孔,祈求他赐他一死,并告诉他,她是如此后悔没有照顾好那位女士,让她遭遇着炼狱般的折磨,只有死才能洗清她的罪孽。
骑士应了伊斯莲娜的要求,给了她一个痛快。但他没有看到她的脸上那双没有闭上的双眼,以及她的痛苦与怨毒。
她恨克里斯的不管不顾,若不是他将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还赶走了了她所有的仆从,她怎么会遭遇如此不堪之事!
骑士回到房间,却发现女士没了踪影,他心慌意乱,心里既害怕又激动。
女士哪儿也没去,她去找了巴博罗,却发现他已经死了,被人从背后刺穿了心脏。
但仅是这样,如何能消解她心中的恨。
她放/干了巴博罗的血,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才满意地离开。
巴博罗已经死了,这个毁了她的人/渣,成了一条烂/狗,生前对她不闻不问临死时忏悔的伊斯莲娜,成了她的同伴。
现在,该轮到这些人了,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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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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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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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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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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