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将里面的纸张拿了出来,发现是好几张银票跟一封信,这些银票加总起来,甚至比秦北带出门的还多。
秦北欣喜打开信,上头写着:“秦北,你未见过世面,容易被骗,为了预防万一,师父放了些银票在剑里,若不够的话,你的靴子底层也藏了一些。”
“师父真是料事如神。”陈华榛笑道。
严冥东的行为让秦北极为感动,道:“师父肯定知道我会乱来……才替我准备这些……。”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湿红眼眶,陈华榛看他眼眶泛红,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秦北擦拭眼睛,轻声回答:“我没事……只是突然好想知道师父在做些什么……我想一定又躲在房间看画吧,又或者在祭拜我娘,又或者……。”
陈华榛睁大眼睛询问:“画?什么画?”
秦北和陈华榛拿着银票,进了城镇中的客栈投宿,两人坐在吃饭的地方谈起严冥东的事迹,秦北将有关“他认识的严冥东”全盘告诉陈华榛。
陈华榛听的津津乐道,她虽未见过严冥东,但藉由师兄叙述,心里已认定严冥东一定是位很好的师父,而他对秦北付出的,甚至比亲生父亲来得更多更好。
秦北还道:“七岁时,曾有个女人在山脚下徘徊。那时我贪玩跑到结界之外,被她逮个正着,我还小,忘了她的目的。但我清楚记得,她将我打成重伤,师父为了救我……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事后我向他问起这件事,他却不愿跟我多谈。”
“嗯……。”说着,秦北忽觉一阵晕眩道:“有些累了,你也早点睡吧。”
翌日,日上三竿,秦北依然无声无息,陈华榛走至秦北房门前轻轻敲门,里头却毫无回应。
陈华榛打开门,看秦北依然躺在床上,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熟睡的脸越看越入神,忍不住伸手触摸此俊秀之脸庞。
秦北感觉到有人在碰他,眼睛小睁一会,看见陈华榛在身边,才一副懒洋洋的起身。
“啊!”陈华榛一发现秦北醒来,一脸惊慌,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秦北扭扭脖子,问道:“嗯……现在什么时间了?”
“已经午时了。”陈华榛低着头,掩面道。
秦北匆忙爬起来,完全没注意陈华榛的行为,只道:“午时?天啊,我怎么会睡到这么晚?真是丢脸。”
陈华榛拿开摀面的手,心道还好秦北没发现,笑道:“大概累坏了。”
秦北摸摸头,一脸惭愧的表情:“嗯。应该是……最近舞刀弄枪的次数,反而比平常练武的时间多。”
秦北站起身,拍拍衣袖,又觉一阵头晕,陈华榛见状上前扶住他,道:“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看大夫?”
“不用了!你看我!”秦北晃晃身子拍拍头,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道。
秦北多跳几下,自得意满的拍着胸膛道:“勇的咧!”
陈华榛看其还有心力耍宝,总算放心,噗嗤笑了一声:“倘若不舒服要说呀……。”
两人出了房间,秦北和陈华榛到处询问“杨锦宣”的消息,无奈问遍全村,却无一人知晓他是谁。
秦北无计可施,只好去找那屋子里的老翁,进屋后,向他们问起帮助他们的“侠客”。
可老翁听闻,却是猛摇头,表明从未见过那位恩公的真面目,更别说要知道他的身分。
“秦北师兄,我想杨公子定会再来,若见我们在此,恐怕不愿现身,不如,咱们就躲在附近观察吧。”
秦北点头道:“还是华榛你聪明!”
可惜,两人尽管在此守株待兔几些日子,却未曾再见杨锦宣的影子。
秦北终于忍不住再次进到屋中,向老翁询问杨锦宣的事情,只见老翁一脸无奈,彷佛隐瞒什么,多番请求下,老翁才终于松口。
原来,在那次见面后,秦韩并未放弃追寻杨锦宣,他怕拖累这一家子,将自己所剩银子全交给老翁一家后,留下讯息,只要有人来找他,定要否认到底。
听完,二人深感失望,秦北道:“杨锦宣定是见过不少世面,都知道我们想做些什么。”
“他做事迅速利落,一下子就办好所有事情。”陈华榛倒是露出钦佩的表情道:
秦北不想就此失去杨锦宣的消息,日复一日请求老翁透露其下落,老翁见秦北诚意十足,终于将杨锦宣的事情全盘托出。
杨锦宣是名游侠,总是热心助人,他不求回报,只求被帮助之人能度过难关。Χiυmъ.cοΜ
一年前,他来到此村,开始帮助这整屋子的老人和小孩,却从未表明身分,若非这次被秦韩缠上,想必他一生都不会让老翁知道他的来历。
两人告别老翁,往村外走,虽找不到杨锦宣,可除了他以外,还剩下其他五人。秦北不敢怠惰,带着陈华榛继续前进。
走了好几日的路,来到一座森林中,前方有告示牌标示“天山陵墓”。
陈华榛看了告示,随即打起冷颤,直道:“这儿人烟稀少,还写着天山陵墓……该不会有孤魂野鬼?”
“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呀!”秦北一脸自信,毫不惧怕鬼怪。
陈华榛却是猛摇头,端看四周的情况道:“不……这儿怪阴森的……。”
无意看了天空一眼,“嘎!嘎!”两三只乌鸦飞过还嘎然叫声,顿时,陈华榛吓得花容失色,“啊!!”尖叫一声,飞也似的奔到秦北背后。
秦北见她害怕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小?”
“讨厌……秦北师兄你笑话我。”陈华榛害羞的转过身,道。
秦北玩心大起,将脸轻轻贴近陈华榛耳边,趁其不备大喊了一声“啊!”
陈华榛被秦北一吓,提高声音再次“啊──啊──”大叫一声,并方才乌鸦叫声更来得凄厉。
“哈哈哈!”秦北见此景立刻捧腹大笑,可他没想到这个小玩笑,竟让陈华榛蹲在一旁,泫然欲泣。
秦北发现玩笑开过头,蹲在陈华榛身边,想要安慰她,却支吾说不出话。
他不断抓着头,想要拍其肩膀好镇定她的情绪,可始终没勇气伸出手。
过了许久,陈华榛终于冷静下来,发现竟已傍晚,她轻轻一瞄,她那大师兄早在一旁睡着了。
陈华榛转过头,看着秦北熟睡之模样,简直像个孩子,让她害怕的心情慢慢随着秦北的表情溶化。
陈华榛并未叫醒他,而是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待阳光落幕,才轻轻摇了秦北几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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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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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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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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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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