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长相文质彬彬的,不太像武将。“属下曾汶鹤,拜见乔将军。”
另一位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略显稚嫩,似乎反应慢了半拍。“属下于平林,拜见乔将军!”
“曾统领和于统领不必多礼,我刚回溯阳述职,这溯阳防卫之事还需要你们给我详细介绍。”
曾汶鹤将一卷溯阳的防务舆图交给了他。“属下负责溯阳城内各个城门关口的防务以及城中巡逻事宜,于统领则是负责皇宫内的防务。”
于平林一直好奇的瞟了他好多眼。“乔将军,军营中的兄弟们都听说了您亲自斩杀夜郎大将的事迹,都盼着和您一起喝一杯呢。”
“改日吧。”乔西州看向曾汶鹤。“眼下有件事,需要曾统领去办。”
曾汶鹤立刻站得挺直。“将军尽管吩咐。”
“城中出现了一起凶杀案,由大理寺杜少卿负责查探,就由曾统领你从旁协助。”
曾汶鹤有些傻了眼,呆呆看了他几秒。“呃,可这大理寺办案,应该由大理寺拨吏官协助,从没有禁军协助的先例啊。”ωωω.χΙυΜЬ.Cǒm
“大理寺人手紧缺,况且凶犯威胁府都城的百姓安全,禁军也可插手处理。”
“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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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央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了更夫倒地的位置,青石板上还留有血痕。三个发现更夫尸首的地方他都一一勘验过了,顺便走访了周边的百姓,事发在深夜,没有人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他前面的阳光突然被遮挡住了,杜子央抬头一看,是位模样颇有儒雅之风的武将,看装束,应当是统领之位,身后还跟着几名部下。
曾汶鹤抱拳行礼。“杜少卿,我奉乔将军之令,前来协助杜少卿查办案件。”
杜子央站起身来,潇洒的打开手里的折扇。“果然,还是西州对我好。曾副将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案子有何进展吗?”
杜子央夸张的叹了口气。“唉,我一个人分身乏术,这一早上了才看完三个现场。”
曾汶鹤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位杜公子“名声在外”,他早已有所耳闻了。
“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杜子央和善的看着他。“需要你的几个部下替我走访三名死者的家属,了解一下他们生前是否与人结怨。”
“这个好办。”
曾汶鹤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都听清楚了?”
“清楚了,属下马上去办!”
杜子央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劳烦曾统领跟我去看看三名更夫的尸首。”
“仵作已验过尸了?”
说到这里,杜子央瞬间变了脸色,愤恨的合上折扇。“赵垠说不给我派帮手,就真的连个仵作都不派给我!”他阴着脸自言自语。“干脆下次在他茶叶里加点料吧……巴豆?不行……巴豆还不够。”
曾汶鹤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没有仵作,那如何验尸?”
杜子央又长叹一口气。“只能找大理寺的最后一位仵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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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所说的大理寺最后一位仵作。”曾汶鹤一脸黑线的看着他摆弄各式各样的小刀具。“就是杜少卿你?”
杜子央坦然的点了点头。“我也算读过几本这方面的医书。”
曾汶鹤内心忍不住反驳道,看几本医书就能验尸,那难不成看几十本武学书就能成武林高手了?
他拿起一把锯齿状的长刀,依旧难以相信的看着他。“……你真的能验尸?”
杜子央指着台面上的种种工具,朝他一一道来。“这是开脑壳的,这是开胸的,这个钳子,可以切胸骨……”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杜子央拿起一把小刀,走到第一具尸体面前。尸体已经除去了所有衣物,死者身形矮小,皮肤黝黑,没有其它伤口,只有一处喉部的创口。这便是那天晚上杜子央和车夫发现的那具尸体。
“曾统领,你是习武之人,来看一看这伤口。”
曾汶鹤弯下腰,仔细观察了伤口。“伤口平滑整齐,是一刀致命,凶手应该有点武功底子。”
“很好,那我就准备开始了。”
他用小刀将尸体的胸腹剖开,露出胸腔里整整齐齐的一副内脏,没有出血破损,说明没有内伤。紧接着,他将银针分别插入五脏六腑,片刻之后又取出,银针依旧光洁如新。
杜子央若有所思的看着银针。“嗯……看来也不是毒杀,就是单纯的一刀致命。”
看他严肃正经的验尸,手法娴熟,一丝不苟,曾汶鹤倒对他有了几分信心。
“还有毒杀的可能?”
“不好说,以前有个药铺掌柜,毒杀了老丈人之后又伪造成老丈人投河自尽的假象,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原来如此。”
“三名更夫的身上都没有抵抗的伤痕,只有两种可能。”
他引起了曾汶鹤的好奇心。“哦?哪两种可能?”
“第一种,凶手武功不错,所以他们都没有能力抵抗。第二种,凶手和死者相识,所以死者不曾防备。”
“可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凶手和三个人都认识?”
杜子央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这就要等你的部下带消息回来了。”
傍晚时分,曾汶鹤的部下们都逐一返回,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汇报给杜子央。
“第一名更夫,刘虎,家住城郊外五里坡,家里养了三只鸡,一条狗,还有……”
杜子央无力的抚了下额头。“简单点,挑重点说吧……”
“噢,他三年前死了老婆,没有子嗣,一个人居住。平日昼伏夜出,不与邻里往来,此人贪酒,经常被人发现倒在家门口醉得不省人事,但没有人听说过他与别人结怨。”
“第二名更夫,李小冬,腿有残疾,家里还有七十岁的祖母要养,所以尚未娶妻。为人少言寡语,胆小怕事,这样的人应当也不容易与人结仇。”
“第三名更夫,车魏,这人以前是个小偷,有一次被人抓住后剁了一根手指,之后就老老实实当个更夫了。这人过去的仇家倒是不少,身边的人似乎都对他深恶痛绝。”
杜子央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这三个人虽同样都是更夫,但个人生活似乎并无交集,更谈不上有共同的仇家了。”
曾汶鹤听一名刚归来的部下在耳边耳语了一阵,脸色有点凝重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杜子央。“或许,我们应该换一个方向思考。”
“是有什么消息吗?”
“最近城中有一波盗贼,已经多次得手,最新的消息,昨夜又有几家富商失窃,而且那些失窃的地点,都与三名更夫死亡的地点十分相近。”
“我知道这伙人,大理寺追查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他们向来只偷盗,从未害过性命。”杜子央有些将信将疑,这波老练的盗贼真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吗?
“我也觉得就算真是盗贼所为,他们也应当将尸体处理掉。”曾汶鹤显然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除非盗贼想故意挑衅官府。”
杜子央伸了个懒腰。“要查的东西还多着呢,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吧?”
曾汶鹤有些没反应过来,好端端的突然说到吃饭上了。“这个时间离吃饭还早吧?”
杜子央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笑着打哈哈。“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我知道一家店做的手擀面一绝,走吧走吧,我请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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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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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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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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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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