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眯起眼看着爱玛,他的声音显得很冷淡。
“你说的报酬,是哪种报酬?”
爱玛娇媚一笑,也不说话。
她身后的人形奇诡生物忽然扭曲成了一张造型诡异的椅子,爱玛坐了上去,两腿交叠,左脚脚掌微微向前轻点着。
一层黑色的半透明水凝液覆盖在她白皙的脚上。
此刻,她的身上,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吸引力。
“卢瑟先生,您能付得起什么报酬呢?”
卢瑟笑了。
脸上带着放肆的笑。
他缓步朝着爱玛走了过去。
“你觉得,我能付得起什么报酬呢?”
伸出左手轻佻着爱玛的下巴,卢瑟眯着眼将脸凑到了她的眼前。
“嘿...嘿..”
“您真的付得起吗?”
爱玛的嘴忽然从脸颊两侧咧开,露出了一排漆黑锋利的牙齿。
她反手抱住了卢瑟的手臂,似是想要一口吞下他的手。
“啧。”
卢瑟伸出右手直接盖在了她的脑袋上,用力的揉了揉。
就像揉着一只可怜的小猫咪一般的温柔。
有那么一瞬间,爱玛仿佛又感受到了小时候父亲将自己放在腿上,揉着自己脑袋时的那股温柔的父爱。
“这样吧,你的仇,我帮你报了,将那个杀死你和你弟弟的人找出来,交到你手中,如何?”m.χIùmЬ.CǒM
卢瑟抽出了自己的手,双手怀抱在胸前,眯着眼看着爱玛,平静的开口道。
“这样的报酬,满意了吗?”
爱玛回过神,呆愣了一瞬,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报仇?”
“你拿什么给我报仇?”
“杀我的那个人?”
“他现在可是一位格伦特省的议员!”
面对爱玛嘲讽一般的大笑,卢瑟脸上,依旧带着平静的微笑。
“我知道。”
“看到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
“他身边,可是有着高阶位超凡者的!”
“嗯。”
面对爱玛的反驳,卢瑟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他依旧淡淡的看着爱玛。
爱玛混乱了。
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疯了!
他以为他是谁?
他又不是那些存在于传说中的远古时代的旧日主宰者,能够轻易的捏死人类。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那样的话,他逗老娘玩呢!?
“当然,我需要大约一周时间的准备。”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提前预支报酬,毕竟,我的那位朋友,真的很需要那东西。”
卢瑟的话音刚落下,他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抬起头,眼前的爱玛,正在发生转变。
“既然你觉得自己能够抓住那个畜生,那么,对付我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做人太贪心的话,最后等待你的,就将会是死亡!”
很显然,卢瑟刚刚的话,激怒了爱玛,让她误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忽悠她,想要骗她的东西!
卢瑟摇了摇头,他平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整个身体都化作了一团黑色黏着液体的爱玛,朝着自己扑来。
当然,最先接近卢瑟的,是那张还未完成异化的半人半怪物的脸。
卢瑟眯着眼,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捏住了她的脑袋。
一瞬之间,一颗大号的泡泡从他的掌心中浮现,包裹住了爱玛的脑袋。
来自远古的未知疫病瞬间就侵入到了爱玛的体内。
带着各种麻痹、灼烧、晕眩效果的疫病在同一时刻生效。
爱玛化成粘液的身体,顿时就软了下来。
她被卢瑟捏着脑袋,完全没有任何反击的力气,浑身虚弱,大脑昏沉,感觉就要死了一样。
作为旧日主宰者,奈瘟瑟尔虽然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位,但它的个人能力,在卢瑟看来,潜力是属于最顶级的。
虽然它无法直接造成杀伤,但各种制造debuff的能力,却是无谁可以出其左右。
“冷静了吗?”
“冷静下来的话,就好好想一想。”
卢瑟将侵入爱玛体内的疫病驱除后,平静的看着她说道。
爱玛的身体重新凝聚了起来。
她靠在桌边,大口喘息着,看着卢瑟的眼神,有些惶恐。
刚刚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当时的自己,就像是在面对一尊古老而又伟大的存在。
“您...您明明可以直接要求我交出来的...为什么..。”
话到嘴边,爱玛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她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乱说了,自己可能就死了,她还有些事要去做,还不能死。
“我这人做事很有原则的,没了原则,我也就不是人了。”
卢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看着爱玛。
“况且,你的心愿,我已经感受到了。”
“你的不甘,你的怨愤,你的后悔,我统统都能感受到。”
“你本是一个善良的人。”
“你的潜意识,不就是一直在告诉着你吗?”
“维恩语中的爱玛,代表的含义,是善良、纯真。”
“你是一个好女孩,只是,你遇上了一个坏人,当时的你,并没有等到正义的救援。”
“你的遭遇还被人恶意丑化,你的形象也被那些人描述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丑八怪。”
“可就算那样,你的潜意识,依旧还是在努力的告诉你,你是爱玛,是一个善良、纯真的女孩。”
卢瑟的话,仿佛一根刺,直接刺入了爱玛的心中。
她捂着脸,趴到桌上痛哭了起来。
多少年的积怨,多少年的痛苦,多少年的折磨,一朝被人点破,这一刻,她哭的就像是个孩子。
卢瑟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刚刚的话,多多少少带着一些猜测,他的本意其实也只是想给自己多一个动手的理由。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从奈瘟瑟尔那里收到了一个消息。
盯着自己别墅的人,就是那位议员。
洛瑞只是一个小喽啰,小到在任务失败后,就被处理掉的喽啰。
包括那群人在内,都被那位议员派人处理掉了。
许久之后。
爱玛或许是哭累了,她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卢瑟。
“您...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的声音很小,细如蚊蝇。
“只要您答应了,我...我...我立刻就把那件东西交给您!”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爱玛微红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绝。
卢瑟点了点头。
“您可以摸摸我的脑袋吗?”
依旧是很小的声音,现在的她,宛如一个怕做错事被大人骂的小女孩。
卢瑟平静的走到爱玛身边,伸出右手,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唔...!”
“等等...等..等一下..下。”
似是紧张,又似是期待,爱玛又是小声的说了一句。
卢瑟收回手,疑惑的看着身前的爱玛,只见她的身体,忽然收缩变小了起来。
“好...好了!”
“可以了!”
“您...您摸吧。”
爱玛闭着眼,脸上是满满的期待感。
卢瑟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那具女人的尸体。
爱玛现在的样子,和那具尸体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或许,她遇害的时候,也只有这么大吧。
“真是畜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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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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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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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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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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