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旁边那个不知男女的家伙曾经把手包抢过去检查了。
里面只有补妆用的口红和一包纸巾。
颜若尔把那包纸巾都拿出来,摊开了,用口红在上面写字。
每张纸巾都写上酒店名字的缩写,再写上师澜和慕景沅的电话号码,底下标注“打电话有重金酬谢”。
那包纸巾她还没用过,4层8张,她拆成了2层16张。
用口红把16张都写好,然后听着外面逐渐多起来的车声和人声,知道外面已经开始有行人了。
再一点点从那个刚挖出来的缝隙里把纸巾都塞了出去。
做完这些她关上窗户,把窗帘拉好。
在床上躺了一会闭目养神,房门那边有响声传来。
颜若尔起来一看,是昨晚那个女人来给她送吃的和水。琇書網
一个长条形的托盘,上面放着面包牛奶和一瓶水。
“你放心,东西是干净的。”她面无表情地说。
颜若尔接过托盘,不死心问她:“你们到底是想要赎金还是想提条件?我既没有钱,也没有利用价值……”
回答她的是“啪”一声,小门被拉上锁死。
颜若尔并不觉得饿,不过有些渴了。
但是不到坚持不住,她不打算碰那些食物和水。
手机还剩一半电量,她也不敢乱用,万一会有需要手电筒的时候呢。
房间里很安静,外面的走廊里也很安静,开了窗能听见外面街道上往来的车流声。
直到中午,那女人又来给她送食物和水。
颜若尔问她:“你们准备关我多久啊?我要是绝食,你们会送我去医院吗?”
那女人冷冷地望着她,片刻后开口,“不会,我们只保证你活着,劝你不要那么做。”
超过12小时食水未进,颜若尔实在有些渴,去卫生间接了水龙头里的水喝了几口。
正喝着水,忽然听见房间外面的走廊里有动静。
她赶紧跑出去,耳朵贴在门上听,大概是门太厚实,外面的声音传进来十分模糊,根本听不清。
她张望了一圈,跑过去把那只塑料的牛奶杯子拿过来,牛奶倒掉,然后把杯子倒扣在门上,凑近杯底去听。
门外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听起来有几个人在说话,语气像在争执什么。
几个声音全是说英语的,颜若尔断断续续听见一些词,“不行”“期限”“警告”……
他们是已经打电话给什么人了吗?毕竟绑架她总要有目的。
期限,是对方给出的期限吗?
他们会打电话给师阿姨和慕叔叔吗?是想要钱吗?
门外的争执声渐渐远去。
漫长的一天过去,外面的车声和人声越来越少,时间又一次到了深夜。
颜若尔因为只喝了水没吃东西,肚子饿得不行,有气无力地瘫在床上。
扔出去的纸巾不知道有没有人捡到,也不知有没有帮她打电话。
她每分每秒都在期待房门突然被打开,救她的人从门外冲进来。
然而一天下来,她又困又累又饿,除了晚饭时那女人又来送了一次食物和水之外,连走廊里都再没有动静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快半夜12点了。
忽然,房门响了一声,颜若尔从床上坐直了,紧张地看过去。
外面有人在输入密码!
那个带她来的女人是用指纹解锁进来的,现在外面的那个人,肯定是没有录过指纹。
如果是警方,不会这么偷偷摸摸。
颜若尔有些害怕,摸起床头柜上的两根金属鞋跟,紧紧攥在手中。
然后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贴墙站好,摒住了呼吸。
门外的人甚至输错了一次密码,第二次才终于输对了。
“叮”一声,门锁开了。
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走廊亮着大灯,一道长长影子拖在地上。
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人放轻脚步走进来,回手关上了门,朝床的方向探头。
颜若尔在他身后盯着他。
这是个年轻的白人,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那人见床上没人,又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去找。
颜若尔趁他转身之际,轻轻扳动身后的门把手。
这次,门把手不再是纹丝不动的,她握住门把手往下压。
轻微的响声后,门开了。
那男人却也听见了响声,猛然转身冲了过来。
颜若尔拉开门就往外跑。
这会儿她的首要目的并不是逃跑,而是感受至这男人的来意不善。
他明显是背着主事的人,偷溜过来,要对她图谋不轨。
她边跑边踢开脚上的拖鞋,赤脚跑在走廊里。
她没出声喊,万一她运气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人,能跑出去呢?
可惜她已经超过24小时没吃东西,体力本来就有些不支,身后那男人身高足有一米九,腿长跑得快,很快就追上了她。
颜若尔在听见身后声音接近时,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那男人一把抓住了她,死死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回拖。
颜若尔把手里的鞋跟狠狠戳在那男人身上,男人闷哼一声,血飞快地透过衣服渗了出来。
但仍紧紧抓住她不松手。
走廊里放着装饰用的窄桌,上面有花瓶,颜若尔手脚并用,把一路上的花瓶全给砸到地上。
就算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花瓶滚落时也会磕到桌子,发出很大的声音。
很快,从走廊另一头有人跑了过来。
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将颜若尔拖回房间里,他见状一把甩开她,撒腿就跑。
颜若尔被他甩得重重撞上了墙壁,肩头剧痛,眼冒金星。
刚撑住身子站稳,就听见“砰”一声枪响。
跑出十几米的男人应声扑倒,脑后血花飞溅,旁边墙上的浅色壁纸被溅上大片鲜红的血迹。
颜若尔有生以来头一次亲眼看见一个人被爆头枪杀,心脏狂跳不止,眼前一阵阵发黑。
几个男人迅速走过来,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起地上的尸体匆匆而去。
那个给她送饭的女人走了过来,伸手把颜若尔从地上扶起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拿枪的男人,三人一起把颜若尔送回那个房间。
房门重新锁上,颜若尔走回床边,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住。
刚刚那个男人被一枪爆头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自动循环,她痛苦地抱住身体。
好想,好想他。
想要他紧紧拥抱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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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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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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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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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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