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口痊愈后会留疤。”秦奉处理完看着裴瑶说:“这之前不要沾水,定期换药。”
“会留疤?”裴瑶红着眼,“可以祛疤吗?”
先不说她的职业,只要是个女人都不会希望自己身上有疤痕。
“到时我会给你开。”秦奉收拾好东西,抬头看到走过来的霍白沉,开口:“裴小姐受了惊吓,虽然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可为了以防万一,可以找个时间去医院详细检查检查。”
霍白沉点头,仔细的问了一遍注意事项以及确认人没其他事之后看着秦奉忽然问:“怎么是你过来?”
因为秦老爷子身体的原因,霍公馆这边养了一个专业的医疗团队,而秦家好几辈人都是霍家的私人医生。
霍公馆这边主要是秦奉的父亲在负责,秦奉在云城医院任职,平时很少过来。
“明天不是霍爷爷的大寿吗?霍公馆人这么多,我这不是过来帮忙。”
秦奉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霍白沉忽然问,“霍公馆除了爷爷还住了其他的病人吗?”
霍白沉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闻言随口反问:“什么意思?”
“我刚才来的路上给我爸打了个电话,他好像被你爸叫过去了,听他话的意思要看的人情况好像挺严重,身份应该不简单,我随口问了句还什么都不肯说。”
“不清楚,估计是哪个宾客。”霍白沉没放在心上,扫了一眼一旁的裴瑶,眉头紧蹙,眼底的情绪又暗又稠。
秦奉以为他担心,开口:“放心吧,人和孩子都没事,你还不相信我?话说真的难得啊,你竟然也——”
“等会有事吗?”霍白沉忽然问他。
秦奉一怔,“我可是客人,有事也跟我没关系。”
他现在之所以站在这是因为听说出事的是霍白沉的女人,有点好奇,才过来看看的。
可不等秦奉再次开口,霍白沉直接道:“既然没事,那就留下来吃晚饭吧,瑶瑶要是不舒服也省得你再跑。”
说完不等秦奉说话,霍白沉走到裴瑶的身边低声的说了几句什么,后者听后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却也体贴的开口:“没事,你去忙吧,这里这么多人呢。”
然后不等秦奉说什么,霍白沉交代了佣人几句后就匆忙出门上车离开了。
秦奉:“……”
他不是休假吗?这是被强制坐班了?
霍白沉没有找司机,自己开的车。
刚出霍公馆的大门,迎面驶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霍白沉没注意,以为是过来的宾客。
可在两辆车子相擦而过的时候,霍白沉的余光扫到了驾驶座上的司机,是父亲的司机。
霍创东的车平时只载他,他不用车子就会放着。
可他人在家,车子却是从外面回来的。
这是让司机去接人了?
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这些念头快速的在霍白沉的脑海中闪过,换做平时,他或许会想想,可这会却是直接被他忽略了。
脚踩着油门加速往山下开去。
而在他的后面,司机刚把车开进霍公馆,后座的车窗被人降下,坐在里面的人露出了半边侧脸,五官精致小巧,却也苍白的毫无血色。
而车子没去西北区,而是直接去了南区最后面的花园房。
夜幕降临,坐落于半山腰上的霍公馆灯火通明,一眼看去,几乎每个房间都亮着灯,庄严肃穆的霍公馆在这种热闹下梦幻而奢华。
田曼妮快速跑上楼推开卧室的房,看着床上正要休息的老人,她快步过去坐在说道:“外婆,我刚听说大表舅接了个女人回来,就在花园房那边。”
霍兰是霍老爷子最小的妹妹,从小就很得三个哥哥的疼爱,就算嫁出去了也还一直住在霍公馆。
“花园房?”霍兰面色凝重,“你确定是个女人?”
“对呀,是大表舅的司机亲自接回来的,到了公馆后人直接送到了花园房那边,好多佣人都看到了,而且听说很年轻。”
霍兰面露思索,没说话。
霍公馆的佣人都知道,公馆内有一个禁区,那就是南区最后面的花园房。
花园房门口常年有保镖守着,没人能进去,也没人敢进去。
而只有少数的老人知道,这花房是以前大夫人住的地方,而在大爷跟大夫人离婚之后,这里也被封了起来,平时连提都不敢提。
这么多年,花园房那边只有霍创东会过去。
“外婆,大表舅这么多年都是单身,那么多女人都上赶着要给我当大舅妈,可大表舅从来没有看上的,这次该不会是……”
“别胡说。”霍兰出声,“这几天公馆来的宾客多,说不定是房间不够了。”
她话是这样说,可心里却很清楚是不可能的。
霍兰最是明白自己的这个大侄子当初为的什么离的婚,这么多年了虽然嘴上没说,可她却知道他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个大侄子是绝对不会带任何女人去花园房的。
难道……
他把那个女人接回来了?
-
漆黑的夜色,寂静无声,夜风中传来一阵一阵的花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点,霍公馆内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了,花园房的位置在霍公馆的后面,前面不管声音再嘈杂,这边都很是安静。
平时这里除了霍创东会过来,其他时间除了保镖空无一人。
这个点,估计保镖都已经睡了。
朦胧的月光下,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进院子,轻车熟路的打开门走了进去。
整个院子种满了各色的鲜花,而在这些花的中央架了一个藤蔓秋千,秋千上面爬满了不知名的小花,很是好看。
男人站在院子门口,目光定定的盯着庭院中间的秋千,半天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本来一片漆黑的别墅里的某间房间忽然亮起了灯。
虽然微弱,可在这周围都是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却是显得格外的显目。
男人第一时间察觉到,惊讶的抬头看去。
有人?
他盯着那个光透出来的窗户看了一会,随后嘲讽的收回目光往庭院中间的秋千走去。
脚步声很轻,可周遭太过于安静。
“是谁在哪里?”
屋内的保镖很是敏锐的跑了出来,借着月光看清坐在秋千上的男人,保镖先是一愣,下一秒快速低下头,“二少爷,您这么晚了怎么会来这里?”
保镖话落,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酒味,很浓,几乎要盖过周围的花香。
霍白沉坐在秋千上没有动,脸上的表情隐在暗处看不清。
保镖有点紧张的往屋内看了一眼,对着霍白沉开口:“二少爷,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吧。”xǐυmь.℃òm
说着就要来扶人,却被霍白沉抬手制止。
“不用,下去吧。”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听着倒是很清醒,似乎是没有醉,可却透着一股让人心酸的悲痛。
保镖一时间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正在他犹豫要不要给霍创东打个电话的时候,就听霍白沉再次开口:“没听到?”
男人的嗓音裹着夜色落入保镖的耳中,语气虽淡,里面夹杂着的冷意却是让他背脊瞬间一寒。
“是。”保镖点头快速退了下去。
霍白沉一动也不动的坐在秋千上,整个人仿佛融入到了夜色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孤寂和悲痛。
而他没注意的是,身后的别墅内,除了最开始亮灯的那个房间,又有一个房间亮起了灯。
屋内。
看起来本该是一间普通卧房的房间内此时却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而在那中间的大床上,面色苍白额头和胳膊上都裹着纱布的女人正闭着眼睛躺在那。
她似乎是很不舒服,细软的眉蹙的很紧,额边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嘴里似乎还在小声的呢喃着什么,听不清。
护士弯身拿过量好的体温计看了一下温度,脸色一变,焦急的对进来的医生说:“秦医生,棠小姐晚饭的时候情况都还挺稳定的,这会有点发烧,三十八度了。”
“应该是伤口感染。”
秦温茂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同时吩咐站在床边的护士,“先物理降温,让佣人进来给她擦身体。”
护士点头出去,没一会就有佣人端着水走了进来。
别墅里渐渐的传来人声和脚步声,刚开始不怎么清晰,秋千上的霍白沉完全没有注意,整个人似乎是陷入在了什么中,坐在那一动不动。
忽然,一阵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晰又突兀。
霍白沉先是怔了下,随后才转头朝身后看去。
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在看到身后几乎亮了大半的别墅,以及从里面传来的各种脚步声和人声时,眉头当即狠狠的蹙了起来。
下一秒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迈步朝里面走过去,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保镖给拦了下来,“二少爷,您不能进去。””
霍白沉锐利的眸子看着他,“里面是谁?”
刚开始霍白沉以为是霍创东在里面,他是知道他这么多年会经常来这里的。
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听声音里面可不止一人。
保镖面露为难,“二少爷,里面……里面是大爷带回来的客人,暂时——”
“放屁!”
霍白沉冷声打断他的话,讥讽道:“这么多年他不让任何人进来,可笑的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在忏悔,把自己感动的不行,怎么可能让别人住进去。”
保镖:“……”
霍白沉话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收紧。
保镖惶恐的看着霍白沉,“二少爷,您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您——”
“滚开!”
霍白沉一脚踹去,保镖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霍白沉往里走,从屋外的夜色中走进了明亮的客厅内。
之前在庭院中没有光,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
此时灯光明亮,男人脸上的表情清晰的落入其他围过来的保镖的眼中。
像是一尊从地狱走进来的煞神,峻刻的五官如刀锋般骇人,眸底带着一片猩红,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处的冷意似乎要把周围的空气给冻结。
目光下移,看到男人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关节处带着血淋淋的伤口,这之前就没处理自动结了痂。
这会因为用力,伤口直接被撕开,鲜血顺着手背一滴一滴落在脚下的地板上。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狼狈的带着污渍和褶皱,早已没了平日里的矜贵和清冷。
看着这样的霍白沉,保镖皆都愣了愣。
霍白沉却没去看他们,而是抬头,沉黑的眸子落在传来脚步声和说话的声的二楼。
他倒要看看霍创东把什么人弄来了这里!
男人眸光眯了眯,抬脚就要上去。
“站住!”
忽然的声音让霍白沉脚步一顿,转头看去,就见霍创东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不悦的看着霍白沉,“你来这里干什么?”
霍白沉没什么情绪的笑了声,“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霍创东却是没说话,扫了一眼一旁的保镖,“都愣着干什么,把二少爷请出去!”
“是!”保镖上前,为难的开口:“二少爷,很晚了,我们送您回去休息。”
霍白沉面无表情:“我缺胳膊少腿要你们送?”
保镖:“……”
说完抬头看向霍创东,冷声问:“楼上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
“笑话,这里是我妈住的地方,你凭什么带人回来?”
霍白沉说着不等霍创东说话,再次开口:“还是说装了这么多年的深情,现在终于装不下去把你的小情人带回来了?”
霍创东眉目一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霍白沉扫了楼上一眼,语气强硬:“有本事你现在让人下来!”
父子俩四目相对,神似的五官和神情,空气中紧张的因子一促即发!
一旁的保镖大气也不敢出,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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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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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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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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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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