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要跟张富贵这老财好好比比耐心。
却没想到立竿见影!
还没到晚上,就把这老财逼出来,直接暴露出一个隐匿财产的地点。
杜飞以己度人,笃定以张富贵的老练狡猾,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当初张家从山西带出来的金银细软,肯定分成几份,藏在不同地方,这里只是其中之一。
杜飞生怕露出端倪,收回视野后也没立刻从办公桌上起来,还是继续装睡,直至十多分钟,心情恢复平静,才若无其事伸个懒腰。
再一看表,此时已经四点多钟,还有半个多小时就下班了。
杜飞捧起桌上的m选,假模假式的看起来,却心不在焉。
此时,杜飞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小木箱子。
事不宜迟,未免夜长梦多,他已经拿定主意,今晚上就去走一趟。
甭管张家另外还有多少财产,先把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入袋为安,才是正经。
这时,朱婷忽然从小办公室出来,到杜飞这边看了一眼,问道:“小乌呢?”
杜飞心不在焉的回了句:“自个玩去了吧~”
朱婷失望的撅撅嘴,却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道:“哎~问你个问题呗。你说,为啥历朝历代,农民起义就没有胜利的?”
杜飞一愣,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朱大小姐,连小杜都不叫,直接就叫‘哎’了。
杜飞笑嘻嘻道:“朱姐,您可是大学生,问我一个高中毕业生问题?”
朱婷把丹凤眼一瞪,嗔道:“让你说你就说,哪那么多怪话。”
杜飞抻脖子往小办公室里瞄了一眼,看见朱婷桌上摆着好几本大部头的书籍,笑道:“看二十四史呢?”
朱婷‘嗯’了一声:“下午没啥事,翻开来看看。忽然想起上大学时,班里有几个男同学争论这个问题,当时吵的脸红脖子粗,也没争出个结果。”
“您这是考我!”杜飞笑呵呵,心想:“小朱同志这是下班前无聊,要听我吹吹牛呀!这必须伺候上。”
杜飞想了想道:“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单从技术的角度讨论,根本没有意义。”
朱婷皱眉道:“怎么没意义呢?”
杜飞道:“因为所谓的‘农民起义胜利’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什么是农民起义?是失地农民因为无法承受繁重的税收和徭役,所爆发的武装暴动,这个概念没错吧?”
朱婷点头。
杜飞接道:“那农民起义的目的是什么?”
朱婷略微思索,斜对面坐在孙兰旁边的小王插嘴道:“杜哥,是推翻官僚地主阶级的残暴统治吧?”
小王也是临时工,年纪比杜飞小俩月,初中毕业就参加工作了。
朱婷却皱皱眉,似乎并不赞同,但也没有说话。
杜飞则笑道:“推翻地主官僚统治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农民起义真正的目的,是获取‘土地’这一封建社会最重要的生产资料。”
小王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这时,坐等下班的孙兰也支楞起耳朵默默听着。
她的文化有限,不敢轻易去插嘴,但听杜飞在那侃侃而谈,仿佛也增长了许多没啥用的知识。
杜飞接着又道:“其实,从逻辑上,当农民起义在掀翻地方的官僚地主,获得当地土地支配权那一刻,农民起义已经取得了胜利。”
说着杜飞看向朱婷:“在以暴力方式获得大量土地后,农民转化成了地主,农民起义就结束了。接下矛盾双方主体转变,是新兴地主挑战旧地主的利益,无论输赢都跟农民起义没半毛钱关系了。所以……”
朱婷没想到,杜飞会用这个角度来拆解这个问题,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这时,钱科长也走出来,端着搪瓷缸子,笑呵呵道:“你小子又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杜飞大言不惭道:“怎么是胡说八道呢!我跟朱姐正讨论一个历史的辩证哲学问题。”
朱婷翻个白眼,就一普通历史问题,到杜飞嘴里还成了哲学。
朱大小姐心里表示鄙视。
“你还懂哲学?”钱科长也有些惊异。
杜飞嘿嘿道:“略知一二,不敢说懂。”
虽然说话谦逊,但谁都看得出来,杜飞这货心里美得很。
“滚蛋,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钱科长笑骂一声,喝了一口茶水,又看了眼手表,对大伙儿道:“行了,到点了,都下班回去吧。”
众人一听,登时作鸟兽散,只剩钱科长和杜飞,还有朱婷落在后边。
钱科长也没避着朱婷,问道:“小杜,灰大仙真是你家那猫给咬死的?”
杜飞挑了挑眉毛:“什么事您说?”算是默认了。
钱科长道:“这不,你婶那小食堂闹耗子,你那猫真有那么大本事,借我两天使使,怎么样?”
杜飞和朱婷听小食堂闹耗子也没惊讶。
别说现在,就是杜飞穿越前,那些大食堂大饭店,有几个不闹耗子的?
杜飞一听这事,当即答应下来,明天就把小乌带过去。
一旁的朱婷却皱眉道:“小乌抓完耗子,你可给它洗干净了……”
冬至前,天黑的一天比一天早。
杜飞骑自行车出来,就已经快黑透了。
借着昏黄的路灯,他也没回四合院,直接赶去找蒋东来。
杜飞到时,蒋东来跟程大军正在吃饭。
俩人捧着铝饭盒,里边蒸的高粱米、苞米茬子饭,一人一根大葱蘸酱当菜。ωωω.χΙυΜЬ.Cǒm
杜飞进来时,蒋东来正跟那“咔擦咔擦”嚼大葱,含混道:“来啦,吃一口不?”
隔着还有一米,杜飞就闻到一股大葱的荤气味。
“您这大葱大酱的,我可受不了。”杜飞连忙推辞。
如果单纯是葱味儿还没什么,可大葱在嘴里被牙捣两下,再呼出来那味儿,就太酸爽了!
蒋东来也不在意,继续津津有味吃着。
杜飞问道:“白天那边有什么动静?”
蒋东来忙着扒拉饭,一旁的程大军插嘴道:“杜哥,张富贵一整天都在家,就下午张芸回来一趟……”
杜飞没在意张芸去哪,这女人的重要性不大,杜飞估计她都不知道张家真正的家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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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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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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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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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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