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嗤笑一声:“才怪!是你的‘小曦’喜欢你这样吧?”
听到这个称呼,叶枫杰脸色瞬间变了,一双温润的眸子也变得眸色沉沉。
他低头握住她的脚,温柔地揉搓着,声音轻柔:“听说怀孕脚会变肿,以后我都帮你按摩。”
白珊珊倏地将脚从他掌心里抽出来,目光灼灼地逼视他:“为什么转移话题?你跟你的‘小曦’怎么了?”
叶枫杰见避无可避,这才艰涩地开口:“她不是我的‘小曦’。”
“呵,知道她是假扮的了?”她冷笑一声,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神情冷了几分,“怪不得你忽然回来找我,原来是发现女神是假的。”
听到这话,叶枫杰瞬间慌了:“不,不是的,不完全是。我其实是爱你的……”
“清醒一点吧,叶枫杰!”白珊珊推了他的肩膀一把,神色清冷,“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苏沐曦,你现在还会在这里,卑躬屈膝地求我跟你复合吗?叶枫杰,我从来就不是你的最优选择,只有你得不到那个最优选择的时候,你才会退而求其次来找我!”
这话显然戳中叶枫杰的内心,他有些恼羞成怒:
“珊珊,难道你不也是吗?如果时厉深爱你,你当初会跟我在一起吗?”
白珊珊惨淡一笑:“你说的没错,如果时厉深爱我,我确实不会跟你在一起。但是我跟你在一起时,起码是一心一意的,不像你,朝三暮四!”
叶枫杰瞬间语塞。
没错,虽然都是退而求其次,可白珊珊对这段感情起码算得上忠诚。
不像他,中途出轨,还出言不逊,简直劣迹斑斑。
白珊珊说完,就想下沙发,不料到双腿被他紧紧抱住。
“我错了,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低着头,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胸口。
“放开我,叶枫杰,你这样让我很反感!”她的手去推他的脸,意外地感受到手心的湿意。
他居然哭了?
她翻了翻白眼,之前他看她不顺眼时,不知道多高冷,恨不得用鼻孔对着她。
两人一起交往,他虽性格温和,但也绝对跟软弱无关,落泪是根本不可能的,她甚至从未想过他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够了,叶枫杰,男人有泪不轻弹,你这样真的很娘。”
她刻薄地挖苦,没能将他骂走,反倒让他抱得更紧。
现在的叶枫杰有点像被全世界抛弃了,想紧紧抓住怀里这根仅剩稻草的可怜虫。
对他而言,她不仅是救命稻草,更是他人生中仅剩的温暖。
白珊珊感到自己的领子已经一片潮湿了。
她现在的感觉很奇怪,本来她才是那个被背叛被抛弃被伤害的女人,可那个罪魁祸首如今却哭得像个受害者似的,大有她不复合他就不停止哭泣的架势。
他到底要什么呢?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贪恋钱财、渴望权势的男人,否则当初他父亲时骏极力撮合他们时,他不会表现得那么抗拒。
白家女婿的头衔根本吸引不了他。
自视清高的他甚至有段时间不屑跟她这种富家女来往。
“叶枫杰,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如果我跟你分手,有什么是你接受不了的吗?”
这话像是一个钩子,钩出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担忧。
“我怕我们孩子跟我一样,过着没有父亲陪伴的生活。”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温润的眼眸也变得湿漉漉的,像某种生物的幼崽。
白珊珊挠了挠头发:“有父亲很重要吗?”
她发现怀孕后,就去剪短了头发,现在的新长出来的头发是黑色的,跟原先的酒红色叠加起来,有几分俏皮。
“你从小有父亲陪伴,当然没有什么感觉。”叶枫杰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小时候最怕有人问起我的爸爸去哪里了,每次被问到这个问题,都如临大敌。”
“被问了会怎么样?”
“会自卑,会怕被看不起。”
白珊珊不以为然:“我们白家的孩子不会被任何人看不起的。”
从小到大,只有她看不起其他人,她还没见过别人敢看不起她的。
叶枫杰知道她很难感同身受,于是换了个说法:“就比如有人天生缺胳膊少腿,会很怕被健全的人注视打量。没有父亲的小孩,就会怕有父亲的同龄人看不起的。”
白珊珊沉默了。
她确实没想那么多。
她的孩子,她很确定能够给他优渥的物质生活,让他比大部分同龄人生活得更好。
可她没意识到,父亲对一个孩子来说,原来那么重要。
不可以只有母亲和姥姥姥爷的爱吗?
“好吧,等他出生,我会告诉他,他是有爸爸的,只是我们感情不合,分开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叶枫杰原本平静的脸上又浮现出紧张的神色:“你还是要跟我分手吗?”
“怎么又绕回来了?”白珊珊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我们本来就是分手的呀!”
“我想复合!”
“我不同意!”
“你怎样才能同意?”
“这个问题没有解决方法,下一个!”
“……”
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磨了许久,但还是没聊出个双方都接受的结果来。
最后,白珊珊顶不住了,一定要下去,叶枫杰不肯,紧紧抱着她……
她倏地红了脸:“叶枫杰,你再拦着我,我就尿你身上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她想去洗手间。
他的目光瞬间柔软下来:“我抱你去。”
“不……”还没把拒绝的话说完整,她就被叶枫杰打横抱起,一直抱到洗手间门口。
双脚落地的时候白珊珊白了他一眼:“我是怀孕,不是残废!”Χiυmъ.cοΜ
门关上的那一刻,叶枫杰兀自笑了。
有什么满满涨涨的东西从他的心口涌出。
那大概就是他一直奢望得到的,幸福和满足的感觉。
——
苏沐曦跟着詹哲回到了詹家庄园。
她见到了她和詹哲的“女儿”。
一个绿眸金发的俄罗斯小女孩。
“贝拉,你好。”她蹲在小女孩面前,有点紧张地跟她打招呼。
那女孩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漂亮眼眸,安静地看着她。
却一言不发。
苏沐曦困惑地看向詹哲。
只见詹哲摸了摸女孩的头,对她说:“贝拉不会说话。”
“为什么?”
“天生的。”詹哲眨了眨眼睛,“或者,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这是他故意加上去的煽情话,没想到苏沐曦却当真了。
她捂着嘴巴,哭得不能自已。
说不定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贝拉,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叫贝拉的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詹哲推了她一把,她顺势扑进苏沐曦的怀里。
苏沐曦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激动,更是抱着她泣不成声。
詹哲则蹲下来,将她和贝拉一起拥进怀里,柔声道:“沐曦,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再也不分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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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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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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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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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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