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哲发了狠,没多久她就尝到腥咸的味道。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忍无可忍的她用力咬了他,这才勉强地阻止了他恶行的继续。
看到她眼里泛着水光,詹哲心脏一阵收缩。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她一把推开。
她迅速从床上翻身而下,如受惊的兔子一般逃到另一个房间,将门死死关上。
苏沐曦抱着双肩蜷缩在床上,闭上了眼眸。
唇上还带着麻痛的感觉,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累了,想睡觉。
跟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相处,让她身心疲惫。
詹哲在门外敲门,语气诚恳地道歉,不停地求她开门,她却把被子蒙在头上,不去听他的声音。
就因为她杀了他最爱的女人,就要承受这些吗?
她不喜欢詹哲的接触,一点也不喜欢。
不管是肌肤的,还是唇舌的,都让她打心底排斥。
她越来越怀疑,自己并非詹哲跟她形容的那么爱他。
不,不用怀疑,她很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一点也不爱詹哲。
如果她不爱詹哲,那她就没了杀死“苏沐曦”的动机。
苏沐曦猛地坐起身,一个念头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杀死“苏沐曦”的会不会另有他人,不是她?
但她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不是她,那整个爱丁堡的警方为什么在通缉她?
一想到这个,她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浑身无力。
总之,她跟“苏沐曦”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再次钻进被窝里,心疼地轻抚自己红肿的唇。
不管“苏沐曦”是不是她杀的,她都不想继续当她的替身,也不想因此承受詹哲的怒气。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
确切地说,是一个春梦。
梦里一个体温滚烫的男人紧紧抱着她,疯狂地对她攻城略地,而她节节溃败,最终在他的强势攻势下全军覆没。
奇怪的是,她居然一点也不排斥,还在整个过程体会到相当真实的亢奋和战栗。
可惜的是,全程她都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知道他有种让自己沉浸在鱼水之欢中的强大魔力。
第二天醒来,她双颊潮红,羞涩无比。
难道自己真的欲求不满?
昨夜的梦境那么真实,与其说是一场春梦,还不如说是某个记忆片段的回溯。
她再次确定,自己其实跟一个男人有过非常亲密的关系,而且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远远超过詹哲。
这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詹哲知道他的存在吗?
苏沐曦带着满满的疑问起了床。
打开门,意外地发现詹哲居然睡在她门口。
他就这样坐着靠在墙上睡着了。
开门声把他吵醒,他看到她,立刻起身,伸出长臂用力抱住了她。
“沐曦,别生我的气,我以后都不这样对你了。”
他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浑身都因为激动而战栗。
苏沐曦轻拍他的背部安抚他,心中却不断涌现出各种疑问。
她真的只是詹哲白月光的替代品吗?
还是说,詹哲爱的本来就是她?
想到这里,她故意轻轻推开他,装出生气的模样:“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我不会,我发誓!”他立刻竖起三根手指,眼底泛起焦灼。
“你的道歉我觉得很没诚意!”
“那你想怎样?”
苏沐曦假装思索了一下,有些任性地说:“除非你下跪,不然,我不相信你的话!”
听到这话,詹哲俊逸的脸上乌云密布。
他长眉微蹙,薄唇紧抿,黑眸里也翻涌着怒意。
苏沐曦佯装失望:“不肯就算了。”
她越过詹哲想离开,被他拉住了:“我跪!”
话音刚落,他就单膝跪了下来。
还拉着她的手,目光真诚地仰视着她。
那样子,怎么看都像在求婚。
“沐曦,对不起,你肯原谅我吗?”
苏沐曦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不是詹哲白月光的替身。
她就是詹哲的白月光,是他爱而不得的女人。
否则,这个男人不会那么轻易对她妥协。
那么,她杀死“苏沐曦”肯定另有隐情。
她的脑子飞快旋转:难道,不是为了詹哲,而是为了梦里的那个男人?
詹哲见她又发呆,晃了晃她的手:“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你快起来吧,这次就原谅你了!”苏沐曦拉他起身,像奖赏似的摸了摸他的脸,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以后你不能欺负我,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詹哲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她的圈套里,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苏沐曦得意地想,还有什么比拿捏爱自己的男人更容易的事情呢?
只要足够虚情假意,她一定能让詹哲对她放下所有戒备。
不管怎样,她都要找回属于自己真正的记忆。
哪怕那些记忆再不堪,也比她现在生活在虚假的谎言里好。
那天过后,她开始揣摩詹哲的心理,拿捏着跟他相处的最佳分寸。
很快就摸清他的喜好和脾性,把他驯服得千依百顺。
詹哲很黏她,基本每天都想跟她有肢体接触,她以前很反感他触摸她的身体,亲吻她的脸颊或唇,现在她知道如何规避他的这些碰触了。
每次他靠近她,她就反过来主动提供肌肤接触,比如摸摸他的脸,或者肩膀,甚至头发。
每次他都表现出很受用的模样,最后像狗狗一样蹭着她的肩膀,发出满足的喟叹。
苏沐曦抚摸詹哲的时候,心止如水,就像自己在摸猫猫狗狗的那种感觉。
她一开始就发现,詹哲有很严重的肌肤饥渴症。
她不确定他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但他在她这里,就表现出对肌肤碰触的渴求,简直到了如饥似渴的地步。
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从小缺乏爱家庭里的人身上……
苏沐曦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些知识时,她对自己过去的职业又有了新的认知。
她之前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公司小助理,应该是从事更加专业的工作,比如心理咨询师之类的。
否则她不会那么深谙人心。
想到这里,她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感觉自己就像无意间拿到一手好牌,胜券在握。
很快,迈克就将盘下来的小酒馆交给她和詹哲打理。
詹哲是个擅长经营管理、关注利润提升的商人,小酒馆在他的经营下,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就成为整个小镇人们休闲娱乐的地方。
詹哲用赚了的第一笔钱给苏沐曦买了个璀璨无比的大钻戒,以为她会因此感动,没想到她一转手就卖了,换成现金购置了不少家具,把小独栋打理得愈发温馨漂亮。
詹哲的钻戒本来是打算用来求婚的,知道苏沐曦卖了之后很不高兴,有些闷闷不乐地抱怨:“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
苏沐曦自然不会让他猜到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假装温柔地解释:“不是的,那钻戒不能吃不能用,买了多浪费钱,还不如换了家具实在。我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显摆的东西少一两件又有什么关系?”
詹哲一听心里舒坦了许多。
他的沐曦果然跟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不一样。
他亲吻着她的手,黑眸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发光。
“沐曦,我最近发现自己好像又可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苏沐曦不明所以,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凑近她的耳畔,用撩拨的语气低声道:“我现在又恢复一个完整男人的功能了。”
她瞬间僵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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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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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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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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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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