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也敢在主子面前龇牙?”
作为顾辞属下,他还是知道许峦山的来头的,瞬间嚣张的气焰降了下来,只能咽下这口气,不敢在许峦山面前多说一句话。
梁妍看着属下唯唯诺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为了维持自己受害者的形象,也不敢当面发作。
只能一只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许峦山,对于此刻在暴怒边缘的男人有些畏惧,忍不住后退,“你……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打人?老子还能凑你信不信。”
说罢,许峦上又将拳头举了起来,吓得梁妍闭上眼疯狂尖叫。
云笙这才缓过神来,拒绝许峦山的搀扶,自己站了起来,却将左手垂在身后,平静地看了眼属下和梁妍,“我陪你去医院,你在我这里出事,医药费我负责。”
“你付,你以为我缺你这点钱吗?”
梁妍声音有些尖锐,还想多说,却被许峦山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许峦山撇开这两人,拉住走在前面的云笙,满脸担忧,“我送你们去医院。”
顾辞来的时候,眉目间是化不开的冰霜,阴沉的表情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周身不可言语的怒火几乎要将云笙给燃烧殆尽。
云笙第一时间便上前解释,漂亮的眼眸里透露着隐忍和倔强,“阿辞,我不是故意的。”
像是多看云笙一眼都恶心般,顾辞不留情面地将云笙推开,声音很平静,却似有暴风般的暗流涌动,“妍妍要是出什么事,我让你生不如死。”
云笙伸手扶住墙面,才没让自己摔倒,只是顾辞这一下力道有些大,撞得她五脏六腑都生疼。
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云笙用尽全力挺直腰板。
师父说过,哭就代表她认输了,她又没做错也绝对不会认输。
顾辞一进去,梁妍的哭声便传入云笙的耳朵里,“呜呜呜~阿辞哥哥,你别怪云笙姐姐,她肯定不是故意把我推倒的,有你陪着我,我就不疼了,呜呜呜~”
顾辞也耐着性子哄着病房内的女人,“不用理会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
一时间,云深原本就纤细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
“我说云小姐,我要是你灰溜溜地回去了,别在这惺惺作态了,是个男的看到都烦。你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梁小姐出国,你能有如今的位置?做人啊,心眼还是别太深。”
之前保护梁妍的下属,阴阳怪气的数落完云笙后自己进了病房。
云笙紧紧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可是就算她拼命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掉下来,也控制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云笙低头看了眼梁妍拉着自己的手腕上,这会儿突然出现的划痕,周围的一圈已经开始泛红。
默默收起来,顾辞的助理才从里面出来。xǐυmь.℃òm
“太太,顾总让你先回去,不用在这里等了。”
云笙回头向病房看去,顾辞就坐在梁妍病床边,手抚上梁妍的额头,梁妍笑得像是热恋中的小姑娘。
看到云笙小心翼翼的动作,助理有些于心不忍,又多说了几句。
“太太,你别生气,梁小姐之前检查出来血小板只有20,正常人至少得有差不多120这样的数值,所以轻易出不得血,所以老板才这么着急。”
云笙轻轻点点头,自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拒绝了助理的相送,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出了医院。
每走一步,离顾辞远一分,云笙心口上的裂缝就深一寸,疼得灵魂都快要扭曲。
出了医院,看到站在阴影中的许峦山,有些意外。
“你还没走?”
许峦山动了动脖子,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云笙面前,眼角有些红,“没见过哪家豪门太太像你这样的。”
他是一直没走,甚至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站在医院的转角处,全部听到了。
云笙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也没见哪家大少爷像你这么蠢的。”
被骂了许峦山反而笑了,将手中的口袋递给云笙,“给你买的跌打损伤药,内服外用,那女的给你划伤的手也能用。”
云笙站在许峦山对面,初夏,夜风还有些凉意,将云笙的头发吹得有些散乱。
许峦山都看出来的动作,顾辞连问都不问就这样给她安上心思歹毒的头衔。
见云笙没动静,许峦山上前一步,拿过云笙手中的包,“送你回去。”
云笙看着许峦山背影,匆匆赶上许峦山的步伐。
扯过许峦山手中的包挂在肩上,云笙撩开额前的碎发,眼神冷清。
“许峦山,今天你帮我,我很感激。但不要再这样试图触碰我的底线,你知道的,咱们永远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这话,云笙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剩下许峦山眼底布满血丝,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穿过人群,许峦山深邃晦暗的眼眸,轻而易举锁定云笙纤细的身影。然而他不能上前,无法靠近,永远只能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世界里一次又一次消失。
回到家后。
云笙洗了个澡,脑子清醒些后才开始处理自己脚后跟上的伤口。
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只能用棉签一点一点清理,疼得云笙不断给伤口吹着气缓解痛感,不小心又碰到手腕上的伤口。
“啪嗒——”
一滴眼泪狠狠砸在了云笙的手背上。
云笙用双手捂住脸,瘦弱的脊背猛烈的抽搐起来,眼泪顺着指缝无声的流下。
忽然想到结婚那天,顾辞的脸上是化不开的阴郁,那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撕成碎片一般。
见她穿着婚纱走出来,扯起一个恶劣的笑容,走到她面前,死死勒住她的腰间。外人看来他们两人像是亲密无间的伴侣。
只有云笙知道,顾辞说话时的语气带着多少对她的厌恶。
“云笙,嫁给我,总有你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
其实不是她真的有信心不后悔,是因为那时她没了任何退路。
嫁给顾辞是她多年来不敢说出的愿望,因为他无一不让她仰望,就像凡人仰望天神般。那会儿时机摆在她面前,天时地利人和,她当然会死死抓住机会。
她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却没想到,有的时候,时间也不作数的。
天将亮,云笙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
早上起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云笙跛着脚下楼拿外卖,她倒是有些低估后脚跟被磨破的痛感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云笙警惕的回过头。
开门的是顾辞,看着眼眶有些红肿的云笙,依旧神色冰冷,“云笙,我们谈谈。”
可云笙这会哪里还有心思同顾辞交谈,一晚上没有休息好,再加上手上和脚上的伤痛,让云笙疲惫不堪,“我今天不想同你谈。”
见云笙转身要走,顾辞沉着脸叫住了云笙,“云笙,见好就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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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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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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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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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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