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悄无声息潜入别人闺房的本领,但是金条有。
金条就是萧允安排在王卿瑶身边的暗卫。
银朱想起方才王卿琳脸上的样子,不禁一阵胆寒。
这粉要是用在姑娘脸上……
她不敢想下去。
冷香院里无关的人都走得一干二净,秋菊垂着头,装模作样地扫地,四肢瑟瑟发抖。
王卿瑶走到她跟前,温柔地叫她的名字:“秋菊。”
秋菊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姑……姑娘。”
王卿瑶笑眯眯的:“我房里少了一盒妆粉,是天容水色的,你可曾看见?”
秋菊额头涌出大颗大颗的汗滴:“没……没看到。”
“你怎么这么紧张?都出汗了。”王卿瑶笑得一脸温柔,像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可是下一秒,她脸色一变:“不会是你偷的,做贼心虚了吧?”
秋菊“扑通”一声跪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姑……姑娘,不是……不是我,真的……”
王卿瑶微微弯腰,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小偷可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小偷。”ωωω.χΙυΜЬ.Cǒm
秋菊瞳孔猛地一缩,冷汗直流。
王卿瑶满意地直起身,拍拍手吩咐:“银朱、栀子,去搜一搜秋菊的屋子,我们冷香院可不留手脚不干净的人。”
秋菊张了张嘴,嘴唇哆嗦了几下,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银朱和栀子领了命令,蔑视地瞟了一眼秋菊,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搜屋了。
王卿瑶没跟着进去,只听到屋里传来霹雳吧啦、各种翻腾的声音。
秋菊神色不定,几经变幻。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银朱和栀子出来了,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
“姑娘,”银朱走到王卿瑶身边,轻轻道,“没找到。”
秋菊顿时抖了起来,抬头挺胸,说话也利索了:“姑娘,虽然我来冷香院的日子很短,一直得不到你的重用,你也不喜欢我,但是我做人清清白白,你不能这样冤枉我。我虽然是丫鬟,但我也是有尊严的!”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活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王卿瑶不屑地“切”了一声,亲自去了秋菊的屋子。
屋里一片狼藉,银朱和栀子没有手软,床上的铺盖都掀了,箱笼里的衣服也都翻了出来,但凡能藏东西的东西她们都没有放过。
银朱跟上来,低声道:“她会不会已经丢了?”
不会,秋菊昨天才换了妆粉,还没有机会出府。如果就丢在府里,这么好的一盒妆粉肯定要被发现,如果别人用了毁容势必会节外生枝,所以这妆粉肯定还在她身上。
至于藏到哪儿了……
她在屋里赚了一圈,目光落在窗棂上的一盆文竹上。
文竹纤细碧绿,因天气暖和,长得郁郁葱葱,充满朝气。
王卿瑶示意银朱抱上。
银朱诧异:“东西不会藏在花盆里吧?”
王卿瑶出了屋子,走到秋菊跟前。秋菊还跪着,神情有恃无恐。
她藏得地方那么巧妙,没有人会想到的。
秋菊沾沾自喜。
然而下一秒,看到银朱抱着文竹跟在王卿瑶身后,她脸上冰清玉洁的神情终于裂开了。
“银朱,砸了!”
秋菊虎躯一震,在她惊恐的目光里,花盆重重砸到了地上,泥土飞散开来,一个南瓜形状的青白瓷印花盒掉了出来。
王卿瑶居高临下地睨着秋菊:“你还有什么话说?”
秋菊眼角眦裂,飞快地俯下身给王卿瑶磕头:“姑娘,对不起,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姑娘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把银子赔给你……”
“好啊!”
秋菊呆滞,啊,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
王卿瑶笑眯眯的:“我这个主子是最宽待下人的,不过是一盒妆粉罢了,你既然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秋菊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正打算磕头谢恩,就听王卿瑶继续道:“银朱,把粉搽她脸上去,记得,多搽一点,把她搽得漂漂亮亮的。”
“是。”银朱摩拳擦掌,捡起地上的妆粉盒,吹了吹上面的泥土。
秋菊漂亮的小脸蛋霎时变得惨白,眼睛里流露出惊惧,她想起王卿琳的那张脸,不由自主地就要站起来逃走。栀子和年嬷嬷一个箭步,一人钳住她的一只胳膊,又把她按在了地上。
她拼命摇头,口中不住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换了妆粉,毒不是我下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银朱可不管她是主谋还是帮凶,一想起王卿琳那张斑驳可怕的脸,她就恨不得将这贱人剥皮拆骨!
她毫无怜悯之心,直接将那一盒妆粉就倒在了秋菊脸上,秋菊被呛得连声咳嗽。
栀子和年嬷嬷在王卿瑶的示意下松开了手,秋菊忙用袖子在脸上狠狠擦了两下,又连滚带爬地爬到靠院墙放着的一个大水缸前,水缸里种着睡莲,刚长出几片圆圆的叶子。
她扶着水缸站起来,直接就把脑袋浸到了水里面,片刻之后又抬起来,然后又浸下去,反复好次,才终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王卿瑶不跟她废话,直接就以偷盗的罪名把她发卖了。
至此,白氏当初安插进来的四个丫鬟,一个都不剩了。
冷香院里终于清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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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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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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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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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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