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她自己都吃力了,王卿瑶还是信手拈来般轻松,且背出的诗都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各种风格都有,令人叹为观止。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应嫌屐齿印苍苔,十扣柴门九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到最后,竹园的那些个才子都败下阵来,再无心斗诗,一个劲儿地追问这些诗到底是何人所作。
王卿瑶还是那句话:“都是些隐士,不愿意透露姓名。”
“那王二姑娘是从何处读到这些诗的?”
“若有机会,小生也想拜读。”
“是是是,若是能结识他们,更是三生有幸。”
王卿瑶:“呵呵呵……”一边尬笑一边看向萧允,挤眉弄眼地使眼色。
萧允很自然地接过话头:“她是在我那儿看的,都是珍贵的手稿,高价买来的。”
大家不说话了,露出惋惜的神色。
毫无疑问,这一场飞花令王卿瑶出尽了风头,最后萧允把彩头给了她,基本上没有人有异议,就算有,也不敢说出来。
王卿瑶拿着玉佩在手里晃了晃,对着萧允高兴道:“这是不是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萧允弯了弯嘴角,笑出了声。
有几个姑娘讶异王卿瑶说话如此大胆,不禁向她看了好几眼。
王卿琳冷哼了一声,恨恨道:“不知羞耻。”又转过头去教育王卿珍和王卿珠,“你们在外面时刻要记住,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王家的脸面,切不可让别人觉得你们轻浮、不庄重。”
王卿珍和王卿珠乖乖点头,道:“是。”
王卿琳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她周围的姑娘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王卿瑶没听到“不知羞耻”四个字,后面训斥人的话她倒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方圆蹙眉,不满地看了一眼王卿琳。
但王卿琳又没指名道姓,这时候对上去倒好像她们真做错了什么一样。
王卿瑶微微一笑,走过去,对着王卿珍和王卿珠道:“大姐姐说的对,你们千万要谨记,尤其要记得和有婚约的男人保持距离,抢别人男人这么掉价的事,你们千万别做。”
王卿瑶旧事重提,王卿琳的脸上蹭一下火辣辣地烧起来。
王卿珍和王卿珠哪里敢说一个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王卿琳愤怒地瞪向王卿瑶,王卿瑶才不怕她,笑眯眯地同她对视:“大姐姐,你说是不是?”
周围的姑娘们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王卿珍轻轻拉了拉王卿琳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大姐姐……父亲……父亲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两个王字……”
王卿琳这才勉强压下怒火,咬牙切齿道:“二妹妹说的是。”
她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王卿珍和王卿珠赶紧跟上。
方圆崇拜地望着王卿瑶:“瑶瑶姐,我真羡慕你,无论什么事你都敢硬刚,不像我,总是思前想后。”
她虽然是忠勇公府的嫡小姐,但自小被教育要把家族荣誉放在首位,就是和人吵架也吵得不尽兴。
王卿瑶昂一昂下巴:“怕什么,出了事有王爷担着。”
萧允冷不丁被点了名,心下一暖:“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王卿瑶就走到他身边,扯了他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娇声道:“那你给不给我担着?”
得益于抖音网红的教导,母胎单身快三十年的王卿瑶,撒起娇来浑然天成,夹子音又软又糯,眼神温柔似水。
萧允哪里抵抗得住?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眉眼嘴角都是笑意。
王卿瑶又正色道:“我们可是未婚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不对,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还没有成亲,她就一口一个夫妻,萧允再洒脱的人,这时候都忍不住害羞了。
“咳咳,”他红着脸说,“自然会给你担着。”
方圆捂住自己的眼睛:“哎哟,没眼看了。”
萧允一直想找王卿瑶单独说句话,但是方圆一直跟着她,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到晚宴结束,各家离开忠勇公府,他才在马车前拦住了王卿瑶。
“老太太,我有事要跟王二姑娘说,待会儿我会送她回家。”
王老太太求之不得:“这俩孩子,感情就是好。”
白氏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了几句。wWW.ΧìǔΜЬ.CǒΜ
上了萧家的马车,王卿瑶打着哈欠问道:“什么事?”
“两件事,”萧允道,“第一件事,”他目光温柔地扫了一眼她受伤的手背,“以后我有危险你不要冲出来救我,我知道你在乎我,但我身边有暗卫,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们今天都没有出来……”
“我让他们别出来的……”萧允的声音低下去,“说起来你今天受伤都是我造成的,要是我让暗卫早点出手,你就不会有事了。”
王卿瑶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跟你有什么关系呀,都是黄氏设计的。再说了,就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她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可是萧允知道,她当时是怕的,她的脸都白了,他都看在眼里了。
“第二件事,”萧允道,“你那些诗是从哪里看来的?我竟然一首都没有听说过。”
当时他就惊呆了。
好在她没说是自己写的,不然他又要开始怀疑了。
王卿瑶没想到萧允还记挂着这件事!眨吧眨眼睛,又吞了吞口水,往萧允感兴趣的方向编:“自打我发现自己感应力特别强后,我就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这些诗就是我在梦里听到的。你说,我会不会是做梦时感应到了另一个世界?”
萧允看过不少志怪小说,果然就信了,还沉思起来:“有这个可能。哎,你以后要是再做奇怪的梦,就记下来给我看看。”
王卿瑶点头。
萧允忽然又道:“把那些诗写下来做成诗集能卖不少钱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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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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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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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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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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