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巡逻的官兵也不喜欢过来,毕竟一来就要沾染不少尘土。
“秋娘啊。”
胡老爹激动。
他乡遇故知,怎么能不激动了,三年了,这三年来她鳏寡孤独一人生活,因人家抓走了自己的儿子,胡老爹时常染神乱志的,如今蓦的看到杜秋娘,一时之间情难自已,居然控制不住脚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若若看胡老爹被勾魂了一般,急急忙忙过去。
“不能去,咱们要有计划,否则会遭殃。”
“那是我村的杜秋娘,她人在这里呢,想必我村其余人也在附近,我要救他们啊。”看得出,胡老爹的确想带他们离开这里。
但……
若若和喻川穹得知这里被抓的人数量以后,明白不能贸然行事,更不能意气用事。
“不要着急啊,这里处处危机四伏,我们一旦泄露就不好了。”
“我不管这些了,我必须过去。”
就在两人蛮争触斗的时候,一个官兵已握着一把刀追了过来,若若听到脚步声回头,一个魁梧的壮汉已靠近。
“做什么的,不好好干活儿去吗?”
胡老爹呆住了,下一刻,胡老爹本能的逃,若若却站在原地,她明白,即便是泄露了,人家只将他们送到附近去干活儿,并不会将他们怎么样,然而逃跑那又是另外的一种概念了,看胡老爹狂奔,几个士兵山呼海啸一般靠近,两三下就将胡老爹抓了过来。
“狗贼,你们这群狗贼,我要杀了你们啊!”
胡老爹的头被压在了地面上,但兀自污言秽语的诅咒着。
“狗贼,狗贼啊!”
那都是一群草菅人命的大胆狂徒,顿时就要将胡老爹就地正法。
不远处,杜秋娘缓慢起身,她终于看清楚了,原来刚刚不是幻听,而是同村的胡老爹在召唤自己,她恍恍惚惚起身,失神的朝这边看看。
在这里,人们日日被折磨,被打压。
官兵安排了最繁重的事给大家,众人一天筋疲力尽,晚上倒头就睡,不到天亮士兵就玩儿半夜鸡叫的游戏,大家麻木不仁的做事,压根就没有反叛或逃离的准备与信条。
这群官兵打扮的士兵对他们动不动就动鞭子。
有人今日辱骂他们,那人明日就曝尸荒野,有人和长官缠斗,明日他的尸体就被悬挂在一棵树上,让众人观赏。
换言之,这群人是他们生命的主宰。
先是杜秋娘站了起来,紧跟着杜秋娘后面几个人也木木樗樗的站了起来,再紧跟着,一大群人都朝这边走了过来。xǐυmь.℃òm
有人握着铁锤,有人拿着其余的工具。
士兵看情况不对,急忙吆喝同伴,若若看到这里,冒险使用灵力,紧跟着,这几个官兵感觉自己的咽喉剧痛。
再次开口说话,却犹如口腔里含着刀片一般。
不要说大声喊叫,就是小声发言都感觉剧痛。
“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啊?”
惊慌失措写满了他们的眼睛,众人固然握着武器,但依旧胆战心惊。
这是一群日日被折磨的农人,他们生不如死,他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换言之,被无穷打压的他们产生了一触即发的逆战心理,大家等的只是一个契机。
不,或者仅仅是一个讯号罢了。
那五个士兵被包裹在了人群里。
杜秋娘冷言冷语,“放了他。”
“放了他?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在开玩笑吗?还不快干活儿去?”打头的士兵是个魁梧的男子,他哗啦一下马鞭就挥了过来,鞭子打在了一个男子面颊上。
那男子顿时被教训的皮开肉绽。
但男子显然一点都不怕,他甚至没有呻吟,那士兵也吓坏了,最近他时常攻击对付他们,但这群人犹如钢筋铁骨一般,饶是你再怎么教训他们,他们也无动于衷。
“你们要造反吗?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本将军不将你们碎尸万段。”
若若看向众人。
众人一言不发,但他们那坚定而愤怒的眼里却都燃出了火光。
“放了他啊!”
杜秋娘攥着拳头。
她站在夕阳下下的余晖里,她声音很大,犹如咽喉内点燃了炮仗一般,那士兵犹豫再三非但没有放了老人家,反而还重重的将胡老爹踢了一脚,这一下众人嘘声一片。
有人准备去搀扶,但却被官兵飞起一脚踢出老远。
若若急忙去照顾那人。
“大哥,不碍事的。”若若暗暗催动灵力给那人疗伤。
起初那人感觉骨头散了架一般的疼,但就这么一瞬间,已是舒舒服服。
“不要动粗!放了他!”
依旧还是杜秋娘的声音。
大家都没说话,但却在用实际行动在默默地支持杜秋娘。
真是须弥藏介子,芥子纳须弥,别看杜秋娘是个女孩子,但却胆大包天。
“退后啊,”那魁梧的士兵咆哮如雷,“否则看我不杀了你们。”
人群并没有退后。
有风吹过,灰尘漫天飞舞,灰尘弥散,杜秋娘盯着对面那几个官兵模样的男子看,而后回头梭巡了一圈众人,这才开腔,“三年了,你们这群家伙恃强凌弱,我们村的人不少都被你们弄死了,你们压根就不是朝廷的士兵。”
“乡亲们,和他们抗争到底!我们饶是听话,胆小如鼠的给他们干活儿也是个死,如今杀出去也是个死,莫不如干掉他们逃离这里。”
杜秋娘的话让众人共鸣。
那被踢飞出去的胡老爹站了起来。
他趔趔趄趄靠近杜秋娘。
“秋娘,喻世子来了,他来救我们了,我是他的使者,喻世子说朝廷抓兵是三从一,我没被他们诓骗了啊,这群独夫民贼不可能是朝廷的正规军。”
“老子还就不是朝廷的士兵了,你能将老子怎么样呢?”
握着戈矛的男子耀武扬威,晃动着武器。
那戈矛瞄准了杜秋娘。
大家都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杀了杜秋娘,这战火也就熄灭了,但就在这一发千钧,若若气坏了,她活动手指,一股灵力荡漾,那灵力形成了一个保护层,笼罩在了杜秋娘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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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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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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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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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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