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萍似乎一点不怕。
实际上,秦玉萍也在梳理事情的经过,发觉此事里头有巨大的问题,明白即便是长孙季青人和长公主两人双双消失不见,但也绝对不存在什么“劫色”“挟持”“绑票”等。
她儿子的德行和操守,做母亲的一清二楚。
“倘若犬子果真劫持长公主,他就一定不会回家。”
“夫人,树高千尺,落叶归根,谁没有怀土之情呢?”
“偏有那一群唇红齿白之人,不不不,这群家伙看着是人,但却是禽兽的心,歹毒着呢,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却最喜捕风捉影,胡作非为,一旦有了他们的好机会,他们就小人得志。”wWW.ΧìǔΜЬ.CǒΜ
秦玉萍接着道:“多年前因了指甲盖一般大小的丝恩发怨,他啊就能怀恨在心多年,寻衅报复,殿下说,这等鸡鸣狗盗之人,是恶心不恶心呢?”
说到这里,云儿凑近秦玉萍。
“哎呀,夫人,这茶盏里头有苍蝇,好恶心啊。”
秦玉萍看向喻明晓。
发觉他那表情精彩极了,面色阵红阵白,让人忍俊不禁。
喻明晓要秦玉萍去休息,秦玉萍就偏偏抛头露面。
她不说话就罢了,但凡开口总是夹枪带棒,绵里藏针。
此刻喻明晓似乎也明白了,这个夫人其实比长孙荣还难招惹呢。
喻明晓还在花厅,但后院已喧嚷起来,喻明晓的人一看,发觉后院在点竹节呢,这竹节是湿漉漉的,一旦丢在火盆里被火炭炙烤就会炸裂,后院一口气陈列了十来个火盆,不少丫头都在里头烧竹节。
在云儿带领之下,大家将竹节丢在里头,顿时后院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就连外面路过的老百姓都知道相府内今日一定是有什么事。
那靖王自然明白这是秦玉萍在给儿子传递讯息了,喻明晓很快到了,秦玉萍施施然靠近。
“就知道打扰到您了,但今日是我府上老太爷驾鹤西去十八年的纪念日,我们每一年都会鸣笛来缅怀老人家,怎么?吵到您了,也不是妾身非要做这个,但妾身不去做这个,只怕就算不肖之徒了。”
“那有些人没皮没脸,但妾身是爱惜羽毛的,所以就委屈您了。”
说到这里,秦玉萍抓起来旁边一个铜锣,用力敲击了一下,但听脆生生“嘭”的一声,女孩们都哭了起来,一个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丧考妣一般。
至于那些男丁,一个个挤眉弄眼居然也哭了起来。
外面一墙之隔行走的百姓们只感觉奇怪,完全弄不清楚这相府内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中午长孙荣回家了,他看到门口蓦的多了这么一群群演,立即担心,又听到屋子里发出了乌烟瘴气的哭声,一时之间着急。
进庭院,夫人率了一群侍女正抑扬顿挫在哭,长孙荣此刻也看到了喻明晓。
“殿下这是做什么呢?”
“既是主人回来了,我只要叨扰您了……”喻明晓将关于长孙季青的事说了出来,长孙荣倒不以为然,“这也要讲究个证据啊,难不成您要将我们斩尽杀绝吗?”
“相爷这是哪里话,这话未免难听了点儿。”
“您做的事难道就好看了?”
长孙荣是个行的端坐着正的真君子,向来语出如箭,从前他不将喻明晓看在眼里,如今更不会高看他。
喻明晓很是无的放矢。
夫人已出现,添油加醋道:“靖王殿下说,咱们青儿半夜三更挟持了长公主,从西下落不明。”
“半夜三更?”长孙荣冷笑,直接找到了这句话的漏洞,顺着就攻击了下去,“哟哟,您当时既是亲眼目睹,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呢,那时也好找朝廷来罢免老臣,既是您亲眼看到有人挟持长公主却又让那人就这么离开了,也不知您是什么心肠呢?”
“如今,”秦玉萍一脸“想当然”的表情,继续说下去,“相爷,靖王的意思,在这里守株待兔呢,说咱们青儿一定会回来。”
闻言,长孙荣笑的前仰后合,“真是大谬不然,胡言乱语!你一个王爷就很了不起吗?居然在这里将我这相府包围的铁桶一般,吓我妻儿老小,喻明晓,此事我状告到皇上那边去,且看皇上又站在谁这一边。”
多年来,长孙荣为朝廷处理了不少事。
那丰功伟绩足够燕然勒石。
不但如此,长孙荣还设了井田制,轻徭薄税,就这减少苛捐杂税的事也足够让百姓铭记于心了。
反观一下喻明晓。
这喻明晓是个无才无德且还嫉贤妒能之人,多年来人虽在朝廷,但却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此刻就算是今上果真来了,也未必会听信他那一面之词。
“呜呜呜,呜呜呜。”
夫人哭了起来。
秦玉萍这自然是表演了,其实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权宜之计。
看秦玉萍哭,那云儿拉开嗓门就哭了起来,云儿想到了当初父亲以二两银子将自己变卖到了牙行,牙行又辗转将自己变卖给了温州一个土豪,那土豪对她始乱终弃……
其余那一群女孩也哭了起来。
大家能做下人的各自自然有一肚子的憋屈。
自众人来相府后,不但衣食无忧,且夫人和相爷对他们很好,就是诸位公子和小姐也从来不将他们看做下人,主仆之间关系和睦。
一想到这靖王无端端就来欺负人,大家都竭尽全力哭了起来。
这哭声吸引了门口的恭叔和马夫以及一群侍卫等,大家一个个也都嚎啕大哭了起来。
此刻,靖王本理直气壮,但也变得理亏了。
“靖王恃强凌弱,栽赃陷害不说还要在我这相府穷兵黩武,真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啊,相爷,相爷啊。”秦玉萍哭的格外逼真,这一下,让喻明晓抓耳挠腮,说真的,他是的确想不到情况会这样。
“你们,你……你们……”
喻明晓不撤都不成了。
后院一群疯丫头又是点竹节又是闹腾,有人甚至上树准备上吊,顿时偌大一个相府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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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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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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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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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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