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会趁机认下这个十分厉害的姨奶奶。”
“不是吧山爷,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有节操呀?”
“节操是可拆卸的,用的时候装上,不用的时候拿掉。”霍山微笑,“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呵呵,我说的可太对了!”陈玄帆对这种用自己的话堵自己嘴的事情,都已经十分习惯了。
兄弟们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说出去的屁话就越多。
如果句句都他娘的在意,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而且霍山崔霁这些家伙,不光过目不忘,而且还是过耳不忘。
好他娘的吓人!
“你怎么能一开始就确定射月就是画皮鬼的?”
“我不确定呀,后来不是还想闻闻她身上的味道,来确定一下的吗?你们都当我是耍流氓了。”
陈玄帆见霍山要开口,吊儿郎当的一摆手道,“别否认啊,老子的后背都感受到你那鄙视的眼神,如利剑一般向我插来!”
“……画皮鬼,能通过身上的味道闻出来?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霍山从没听人说过还能这样判断画皮鬼的身份。
画皮鬼出自夜叉一族,它们一族本就族人稀少,也更喜欢藏在幕后。
所以见过它们的人不多。
像陈玄帆这样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见过两个的,便更少了。
而它们画的皮,除了自己就只会给恶鬼来用。
披上它们画的那张皮,就和活人无异。
虽然怕火烧水淹,可活人也怕!
这如何能作为分辨的办法?
再有便是让它吃饭喝水。
可是皮了画皮的鬼不能吃饭喝水,是怕把皮弄坏了。有些道行深的恶鬼,却能暂时先遮掩过去。
鬼物狡诈奸猾,露了行藏又没被抓到现行,必然会借此生事,引来一场祸端。
可是除此之外,人们再没有别的办法去查证了。
就算是修为极高的练气士,只要他修为不比画皮的夜叉高出许多,也是看不出虚实的。
所以霍山听到陈玄帆说,能通过闻味道来分辨,不吃惊才怪。
“是我自己想的,之前我在白骨楼里,就闻到了那小蓝脸身上有桑叶柳汁的味道。”
恰好画皮鬼的画皮,便是用这桑柳制作而成。
其实陈玄帆也不是很能确定,但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应该是有些靠谱的。
所以就准备试一试。
只是没机会派上用场,射月就直接很是轻易的便承认了她的身份,就是一只画皮鬼,而且是夜叉一族之人。
是比灵幽小洞天里那位尊者更高的存在。
陈玄帆甚至怀疑,她很有可能就是玉人画舫的主人。
“江南地界上,可以说是家家种桑养蚕,依依杨柳更是随处可见。加上富户众多,有许多制香的工匠,做出的各种香味都有人喜欢。便是她身上有桑柳的味道,若是不认,你又该怎么办?”
霍山问道。
“不怎么办,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陈玄帆不以为意的道,“不过,对她是画皮鬼这点,我有七成的把握。而且,无论她身份是什么,只要肯见我们,就不会再瞒着不说。”
“你为何如此笃定?就因为你刚才在房间中所说的,花魁之事?”
“花魁之事只是佐证,我们白天被请到这画舫里面的时候,我就觉对这里感觉有些熟悉。后来一想,是和白骨魔楼有些熟悉。”wWW.ΧìǔΜЬ.CǒΜ
熟悉的不是摆设,也不是布局,而是味道。
很可能是某种用来布置幻境的香料,燃烧之后留下的味道。
也有可能是一种画皮鬼惯用的熏香。
那种味道本身便很淡,残留下来的就更是被这画舫中,各处熏得香味和姑娘们身上的体香,遮掩了个干净。
而且本身应该就不是灵物,没有任何阴煞之气,也没有灵气。
如果不是陈玄帆被安阳县的青楼伤到了,导致他一进了花楼这样的地方,头一件事就是学着狗兄弟蛋黄,使劲儿的抽鼻子闻闻味,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味道?”霍山试着闻了闻,可他什么特殊的味道都没闻见。
“别费劲了,在这大堂里,我也闻不到了。”陈玄帆笑了,白天的时候,这大堂可没那么多人,而且香炉里也没点着香。
那股味道虽然很淡,但它却似乎渗透到了整座画舫里。
当其他味道淡下去,它便显了出来。
因为这种味道,陈玄帆才会去格外注意到那些花魁身上的古怪之处。
进而大胆的猜测,那些名动一时的美人,可能都是同一个人,呃,同一个画皮鬼。
“山爷,你说,她为何要这么折腾呢?”陈玄帆还是有些不懂。
“男人,都是贪新鲜的。”霍山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让他有些惊讶的侧头。
好家伙,这句话绝了。
新鲜,新的花魁娘子。
每年一次勾动人心,看着他们为了选花魁一掷千金,看着他们被美色所迷,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确是喜欢玩弄人心的夜叉画皮鬼会干的事。
“山爷,你可以呀,是不是开窍了?”陈玄帆揽住了霍山的脖子,小声的在他耳边问道,“你一进去就夸人家好看,该不会真动了春心吧?”
霍山瞥了他一言,很严谨的道:“射月姑娘的确国色天香,美艳绝伦。我没夸错。”
所以是夸奖而已,没有动心?
陈玄帆冲他一挑眉,霍山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当时眼都直了,我是担心你看到美人会把持不住,所以才先发制人。玄帆你这人虽然爱胡闹,但却也不失为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霍山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只要他表现出对射月有好感,陈玄帆就会因此谨守礼节,不会去随便冒犯兄弟看上的女子。
“啧!”陈玄帆笑了,“行啊山爷,对我的底线摸的很清,看来以后得防着你点,不然一不小心,就得被你算计。”
“我算计你,也不会害你。”霍山淡然的道,“你尽管放心。”
“……好兄弟。”陈玄帆无言以对,只好重重的给了他后辈两巴掌。
“在她说出白骨魔楼的那位夜叉,该喊她一声姨奶奶之时,你竟然说了实话。”
下到大堂,两人往花楠星他们所坐的那桌走去,霍山又提起了这一茬。
可见陈玄帆的之前那个正人君子的选择,让他有多诧异。
因为他真的险些以为咱们陈伙长,会张口很没节操的直接喊人姨奶奶。
将这门亲戚认下。
“哼,那是你小看了我!”陈玄帆挺起胸膛道,“我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吗?”
“是。”霍山肯定的毫不犹豫。
陈玄帆:“……”
这种不给面子的兄弟,不要也罢!
下次你真看上了哪位姑娘,信不信我和你抢?
两步之间,他们到了花楠星所在的座位,就听到被陈玄帆气哭了的小姑娘,脆生生的说道:“花郎的眉毛真好看,等我穿男装,也要画这样的眉毛。”
边上的姐妹打趣她:“方才气哭你的那位郎君,眉毛长得也好看得很。你不学吗?”
陈玄帆一个没忍住,张嘴便道:“这位妹妹,要我说,你还是别学了,你眼睛又圆又短,画花兄这样的眉毛,不好看。”
“你!坏蛋!”小姑娘被说眼睛又圆又短,画了好看的眉毛也不好看,顿时气急到跺脚,眼泪忍不住的掉下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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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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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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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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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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