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现在都快后半夜了,结果什么都没捞着。
抓住的小虎妖还是个烫手的山芋。
那肯定是不能用来加餐了。
“哎呀,本来大爷我还想着呢,这荒郊野外的,要是再抓条蛇和这乳虎一起煮,咱们还能吃顿好的。是吧,伙长?”史大俊看向陈玄帆问道。
“……”陈玄帆将脸撇到了一边,他可没这么想过!
史大俊这货找死也别拉上我呀!
“哎?对了伙长,”史大俊咂了咂嘴,又道,“你上次说的那道菜是叫龙虎斗吗?就是蛇和……”
“咳咳!罪恶!恶心!心烦!就想着吃,就长个吃小心眼,怪不得你做不出好诗来!”别他妈说了!陈玄帆恨不得脱了鞋塞这货嘴里。
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头虎崽子可是能听懂人话的!
没看见正两眼乌溜溜的看着咱们吗?
这要是回头一告状,有着妖圣实力的虎妖心血来潮的找到他,探讨一下有关人族的吃法心得,本道尊就得夭折!
不过想要堵住史大俊的嘴也容易,这家伙好糊弄。
一听陈玄帆说作诗,正正戳在他心肝上,当即就不提吃了,捂着心口叹气道:“伙长,你够狠。当着这么多举人的面,你问我作诗之事,让我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你的脸就在脸上好好呆着呢,还要找什么地方放?”金少爷轻哼了一声说道,“既然还知道丢人,那你还是少说些话吧。”
谁知道这小虎妖会不会心眼小的记仇?
当着人家的面说要吃它,也就史大俊能得出来。
关键是还不能吃,那你说来干嘛?
平白惹祸端。
祸从口出他不是不懂,这就是个不长记性的缺心眼。
“哎呀哎呀,你怎么又说我?”史大俊捂着胸口,冲着刘一勇哼哼,“队正,我难受~”
“一边去。”刘一勇一摆手,他这还发愁着呢,没心思管史大俊。
王学文却来了精神,说道:“说到作诗,今晚之事也的确值得写诗咏之。方才咱们都曾看见那凛凛虎威,虽只是个幻象,却也不免被其震撼心神。不知诸位年兄谁有雅兴,写一首《咏虎》来听听?”
“妙哇!”举人中有人应和道,“若是能留下一首可传唱的诗词,咱们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游学养望,便是一路走一路结识当地有名声的人物,写文章作诗词彰显才能和学问,获得他们的赏识和赞扬。
刚经历的事情,若是能有感而发,写下一首佳作好诗,待到定州拿出来当着众人的面一诵读,那就是名声远扬的开始。
只是这作诗,尤其是这临场急智的作诗,需要的不仅是学问还有涌动的灵感和才华。
身边都是水平差不多的同窗,露怯了可比作不出来还丢人。
所以虽然有人随声附和,却没人张嘴说我来。
陈玄帆一听,作诗?
再一看小虎妖,不由的心头一动。
虎毛球是一个法器,这东西到了他手里,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何况只要他灌注灵力,猫崽子就能拿来用,说不定有大用处。而且自家小花儿看着还很喜欢,都放在肚皮下面当了暖肚宝了。
再给掏出来给回去,不合适。
不是他贪图这东西,是孩子都抱着了,大人再给抢走,对于它以后的成长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再说了,这是战利品,狗兄弟费劲给要来的,本就该胜者所有,没有归还的道理。
可是呢,虎崽子背后有爹,说不定它娘也不好惹。ωωω.χΙυΜЬ.Cǒm
那咱就拍个虎屁试试,一首诗换一个幻术法器,划算。
就是这写老虎的诗,尤其是写好话的,好像不太多。
陈玄帆会背的就更少了。
搜肠刮肚,也只想到一首。
“我来!”想到了他当即就举起了手,“我先来写一首,抛砖引玉。”
不抢先不行。
第一首,总是容易被记住的。
要是等这帮举人才华横溢,写出来一首接着一首,那陈玄帆这一首就不值钱了。
“呀!陈伙长,也会作诗?”王学文一听陈玄帆说先来,很是吃惊。
“……”陈玄帆看了他一眼,好家伙,你这呀的一声,让我另外一只鞋也有了想去的地方。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伙长,作诗那是很厉害的!”史大俊虽然嘴贱,但是在维护陈伙长这方面,还是很踊跃的。听到王学文的质疑,立刻反驳道,并表达出了强烈的,想要替陈玄帆吹嘘一波的意念。
“哎哎哎~,大俊呀,别别别,别抬举我了。”陈玄帆赶紧给按住了笑道,“咱就是个普通军卒,粗鲁军汉,打打杀杀的还行。这写诗嘛,非我所长,也就是个爱好。在你眼里厉害,在举人们眼里就不够看了。我这就是看这小老虎有些心得,所以胡乱做了一首,念出来博大家一笑罢了,诸位赏脸,听一听?”
嗯?史大俊狐疑的瞧了一眼他们陈伙长。
怎么了这是?
怎么如此的谦逊?
这话说的为何如此卑微?
不像是咱陈伙长的行事。
刘一勇和霍山都是嘴角上扬,知道陈玄帆这家伙,要挖坑埋人。
但却都没拦着,就看着他继续往下演。
“陈伙长不必自谦,既然有诗作念来便是。高寒没有急才,现在还未得一句,比不得陈伙长了。”林高寒抬手拦住了还要的王学文,温和的笑道。
嘿呀,要不人家是解元呢,这几句话说的,不露声色的就把陈玄帆挖的坑给抹平了。
有些遗憾的微微摇了摇头,陈玄帆一笑,说道:“林解元让我念,那我就献丑了。我这诗写的一般,简单易懂了些,诸位别笑话。”
说完一字一顿的念道:“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这诗如何?”
“好!果然简单易懂情真意切,立意孝与慈,好!好诗!”
就连小虎妖都听的出了神,可见是写的不错。
“过奖了,过奖了。”陈玄帆嘴上谦虚,心里却很是自得。
他要的就是这效果,拍马屁呀,就得是直给。万一被被拍的人连奉承他的话都听不懂,那还是拍马屁吗?
那不是拍在马腿上了吗?
“……那不知诸位孝廉公们的诗又作的……”他将目光看向了举人们。
我这砖头扔出来了,诸位的玉也拿出来瞧瞧吧。
举人们互相看了看。
“哎呀!林兄,在下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明日还要赶路,不如早些歇息如何?”
“嗯,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林兄,王兄,一同就寝如何?”
“哎呀,可不是不早了吗?这都后半夜了!我也得早些睡才是!”
“同睡同睡!”
“……”
“……”
片刻之间,举人们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哎?哎?”
他娘的,这帮家伙还挺奸猾!
……
第二天一早,举人们起来了都没出马车的车厢,而是让王学文的书童,先出去看了看。
出去之前,王学文还告诉他,见到刘一勇就问问什么时候出发启程。
早饭他们就在车上吃了,带些热汤水回来便是。
都是一帮诗才不如人还知道害臊的好书生,要脸面。
可是书童出了马车,却发现猎妖军的军卒少了十几个。
队正刘一勇说得等上一会儿,半个时辰后才走。
“可看到都是谁不在吗?”
“小的看着,那位陈伙长和他们叫山爷的两个都没在。”
“哦?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林高寒不禁好奇的问道。
“说是去前面村子里捞大乌龟去了。”书童将从刘一勇那听来的消息说了。
“大乌龟?什么大乌龟?村里怎么会有大乌龟?”王学文不解的问道。
乌龟在江河湖海之处才有。
这村附近并不见什么水脉,怎么会有大龟?
“地上倒也有乌龟,只是这乌龟能让猎妖军军卒特地跑一趟,恐怕不是凡俗所能见到。”林高寒笑道,“这样也好,等陈伙长他们回来,咱们兴许又能增长些见识了。”
希望这大乌龟是个稀罕之物,能让陈伙长忘了昨晚的写诗之事才好。
……
这大龟的确是稀罕物。
传说,上古的羲和部落,能够依靠星辰之力修行,她们将北斗七星中离斗柄最远的一颗命名为魁。
其后人伯益成为部落首领时,曾在扶桑山鳌头石梦遇魁星,受其点化而著《山海经图》,开启文华清运之端。
后人遂尊魁星为文运功名禄位之神。
传闻魁星者,赤发蓝面,翘足,捧墨斗,执朱笔,立于鳌头之上。
民间传说中,魁星是鬼面红头发,右手执朱批笔,左手托金印,左脚后翘踢斗。
也有说魁星是一手拿笔,一手拿银子的。
但不变的是,他必然一手拿着朱笔,一脚踢斗,站在鳌头。
这就是魁星点斗,独占鳌头
大唐科举,皇宫正殿雕龙和鳌于台阶正中石版上。
考中进士者站在阶下迎榜,而头名状元则站在鳌头上,所以也称为独占鳌头。
这里的鳌,就是一只大龟。
传说中能叫做鳌的神兽有三种。
一种是说它是长者龟头鲤鱼尾的鱼龙。
另一种说法是海里的大龟,能驼山负岛。
还有一种说法是鳌是龙之九子的老大,相传“龙生九子,鳌占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所以它长得也不像龙,而是长着龙头,龟身,麒麟尾巴。
而独占鳌头中的鳌,以其中关联之意来看,应该是第三种,龙子中的老大更为合适和贴切。
毕竟独占鳌头就是拔得头筹的意思,与龙生九子鳌为首更相合。
陈玄帆他们去陶筑村要找的大龟,当然不可能真是传说中的鳌。
不过却也是有着鳌龟血脉的异兽。
……
陶筑村。
村子的正中有一口井。
井口不大,井下却很深。
白天往下看,也是黢黑一片,只能勉强看清里面有个东西,在水中游动。
看个头至少有一尺多长。
“玄帆,你是怎么知道村里会有这宝贝的?”霍山见此,挑眉问道。
早晨,天光还未大亮。
陈玄帆就起来把老书生他们五个人中,最横的那个揍了一顿。
霍山等人听到惨叫声赶过去,就看见陈玄帆正比划着,要往那家伙裤裆里倒羊奶。
一边要倒,一边嘴里说着:“这可是我家花儿最爱吃的,我给你倒进去,然后把花塞你裤子里面,让你尝一尝猫爪挠蛋蛋的滋味!啧啧,肯定很疼,还会火辣辣的,但是又不会出很多血,你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吓的那位二哥面无人色,嚷嚷着他说他说。
陈玄帆还在边上哀叹,怎么说的这么快?忍过了猫爪挠蛋,也不用担心不过瘾。
他这里还有个鳝鱼钻洞的体验项目。
再找个黄鳝过来,往裤子里倒点冰块进去。黄鳝这东西,它一冷啊,它就喜欢往暖和湿润的地方钻,你懂吗?
懂了,那书生大彻大悟,忏悔一般的吐出了他们隐藏的事情。
那就是村里的井中有只异兽。
“我没想到村里有这宝贝,我就是想着,村里的人不可能那么傻,哪道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陈玄帆笑道,“就算那道人有些手段,可族老也不会轻信。除非那道人舍得下饵料。”
要想鱼上钩,就得下诱饵。
如果道人说,他将一个宝贝放在这,等村中人发达了,再来取回宝贝拿报酬,那在族老们看来就是投资合作,买卖就能干了。
“你能想到这一点,也是不易。”霍山赞赏的说道。
“嗨呀,没什么不容易的。”陈玄帆谦虚的一抬手,“我这就是推己及人,带入了一下我自己。我要是陶筑村的人,肯定不会只是听人红口白牙的一说就相信。”
骗老头老太提听养生讲座还得给两鸡蛋呢。
还有塑料盆梳子凳子,他穿着保安服到隔壁物业差点的小区转一圈,哪次都不可能会空手回来。
霍山挑眉,笑道:“这难道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
“山爷,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这老鳖汤炖出来,可没你份!”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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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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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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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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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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