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而行,也没有用轻身功法,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气血之力的存在让他们感受不到烈日的灼热,扑面的微风吹起发丝,远处的羊群看起来就像是绿毯上点缀的小百花,不时还能见到牧羊的胡人骑着马路过他们身旁时特意放慢马速,好奇地望着他们。
当然,最主要是看何云溪,美丽的事物总是相通的,她的美貌就算是在草原人的眼中也是独具一格。
刘钧的皮肤黑红,和草原人差不多,人们看他的眼神则带着羡慕嫉恨,为什么如此美丽的女人会跟着这个毫不起眼的家伙。
甚至还有个胆大的策马到了何云溪的旁边,对她伸出了手,邀请她和自己一起离开。
刘钧不得不稍微显露了一下身手,摔翻几个被何云溪迷住的年轻人。
何云溪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似乎她终于从那种绝望中挣扎出来,只是她复杂的眼神却让人知道,她永远回不到过去的单纯了。
傍晚的时候,他们经过一个只有几个帐篷的小聚落,此刻却是点起了巨大的篝火,十几个人围着火堆欢歌伴舞。
刘钧看到一个满脸羞涩的盛装少女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另一个年轻男子则在人群中不断向众人敬着马奶酒。
应该是娶亲吧,何云溪看到这个却是兴奋得很,拉着刘钧就要过去。
二人的到来自然也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新人的家长过来迎接,欢迎二人参加这场婚礼。
事先没有准备,刘钧只能拿出两个自己最近雕刻的小动物当做贺礼。
一个是狼,站在山崖上对着天空长嚎,是准备送给新郎的,刘钧看得到,新郎看到这个雕像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
一个是羊,花白交织的毛色,胖嘟嘟的身体,十分可爱,新娘子小心翼翼把它捧在手心,满眼都是柔情。
看得出来,小夫妻对刘钧的礼物都十分满意。刘钧也悄悄松了口气,只是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侧头望去,何云溪正用一种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不时瞟一眼小夫妻手中的雕像。
刘钧内心叹了一口气,看来少不了要给她也雕一个。
刘钧对着她点点头,何云溪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去看那些围着火堆跳舞的年轻人。
两个人就坐在离篝火不远的毯子上品尝草原人独特的食物。
一个十几岁的胡人少年犹犹豫豫走过来,小心地看了刘钧一眼,见刘钧没有反对,这才对何云溪伸出手,想要邀请她一起去跳舞。
何云溪看着那些围着篝火跳得欢快的年轻人,眼中充满渴望,看了一眼面前的胡人少年,却没有拉他的手,而是挤到两个胡人少女的中间。m.xiumb.com
何云溪不一会就熟悉了那简单的舞步,而且她身为一个资深武者,动作做起来自然更加好看。
她已经是将近三十岁的年龄,但是容颜却比十几岁的少女更加娇艳,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成熟韵味,格外引人注目。
胡人少年愣愣看着她的身影,目光却是再也挪移不开。
刘钧看着何云溪,衣摆飘动间仿佛是一朵绽放的白莲,脸上的笑容耀眼,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下去了,就连新郎也不时去偷瞧。
幸好新娘子也是满脸羡慕地看着场中,没有发现新郎的小动作。
终于,在跳舞的人几乎换过两茬的时候,何云溪带着意犹未尽的神色坐回刘钧身旁。
围观的人不约而同露出遗憾。
看着眼前这欢乐的人群,何云溪忽然问道:“刘钧,这些人是如此的好客,这样和善,为什么他们到了中原就变成了恶鬼?”
刘钧沉默了一下:“大约是饿得吧,人们饿极的时候,什么礼义廉耻都没有了。”
“我打听了,加上老人小孩,他们也只有十几个人,其他人都是附近的小聚落过来给新祝福的。十几个人养着近百只羊,他们怎么会饿着呢。”何云溪却是更加疑惑。
“天灾人祸罢了。”刘钧不想提这些。
何云溪却直接抱住刘钧的手臂,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刘钧无奈。
“你听我说过天灾,那我们再说人祸。
“像他们这种几家聚在一起生活的小聚落应该是草原上最底层的吧。
“他们需要抵挡狼群,抵挡小股的劫匪,大部落的战争会征召他们,如果不想出人去拼命的话也可以出牲口,不过一般都是一只羊抵一个人。”
刘钧对她举了举手中的粗瓷碗:“你看草原人养了这么多羊,但他们却并不是以吃羊为生,草原人他们的主食更多是奶制品,肉食则更依靠打猎,而打猎并不是每次都有收获。”
刘钧望着欢乐的人群,眼中却满是淡漠:“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如果大部落再来收取供奉,饿死人也很正常。
“人饿极了什么都做得出来,没有谁对谁错,立场问题,我身为中原人,屁股自然坐在中原人那边。”
何云溪刚要说话,忽然抬头,望向远方,她察觉到远处有一队人正在向着这里狂奔而来,现在还有四五里的距离,不过以马匹奔腾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这里。
此刻太阳的余晖尚在,有人已经发现了越来越近的黑点。新郎的父亲翻身跃上马背,望着越来越近的黑点,也是满脸疑惑。
人影终于近了,新郎的父亲看清了对方的衣着,脸色一变,回头对着新郎喊道:“快,带着其其格躲起来,是黑云盗。”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惊慌起来。
黑云盗是一伙游荡在附近的盗匪,人数并不算多,但也不是附近这种小聚落可以抵抗的。
等到黑云盗到了近前,刘钧却是一愣,虽然黑云盗里面大多是胡人,但是领头的那个却是个汉人。
黑云盗一行人直接策马冲到了篝火的旁边,参加婚礼的众人躲避不及,被驱赶的一片混乱,引得这些盗匪哈哈大笑。
首领翻身下马,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嘿嘿笑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们今天娶亲,新娘子在哪儿呢,叫出来让我看看。”
刘钧拉着何云溪,而那对小夫妻则躲在他们身后。他们就站在帐篷的旁边看着这一切,可是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何云溪啧啧出声:“你这个已经算是领域了吧。”
刘钧只是淡然说道:“还差得远,只是精神异力惑人心神的小把戏。”
两个小夫妻是何云溪强拉过来的,新郎一脸焦急看着场中的情况,新娘则紧紧拉着自己丈夫的手,不让他冲出去。
黑云盗首领看着新郎的父亲在那里苦苦哀求,却是随手拉过一个男人,弯刀架在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只是轻轻触碰,那人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
在新郎父亲绝望的眼神中,那个男人却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喊道:“新郎带着新娘刚刚逃走,现在一定跑不远。”
黑云盗首领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把那个男人丢在地上,一挥手,他身后的黑云盗四散开来,向四周散开搜索。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云盗首领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一个一个的黑云盗回来报告,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收获。
一刻钟后,最后一个黑云盗回来了,看着他马上空空如也,黑云盗首领生生气笑了。
他一把把那个同样十分绝望的男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你才是那个嘴最硬的,竟然还想糊弄我。”
不等男人分辩,一道寒光闪过,男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汩汩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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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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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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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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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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