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御书房,吕颐先入内,吕序和上官守若被拦在外面。
“你还好吗?”
上官守若担忧地问,吕序的面色苍白得可怕,生怕她会突然昏倒。
“说好肯定是假话,我尽量撑久些再晕倒。”吕序有气无力回答,病了还赶了一天的路,还错过饭点,换平时早就晕倒。
上官守若在心里叹气,用他们小时候的暗语道:“你不用硬撑,你是病人晕倒很正常,不会有人怀疑。”
“皇上突然召我们觐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上官守若故意问,心里猜着跟这小丫头有关系,“该不会是跟定亲王有关吧。”
吕序缓缓道:“大概是想了解一下水灾时的情况吧。”
“你来就够了,我来干嘛。”上官守若马上撇清关系,不想留下管闲事。
“你能证明我有没有撒谎,是真病还是假病。”吕序回他一个真诚微笑。
“出门前没照镜子吗?”上官守若瞟她一眼:“看你这副病鬼相,还用得着我去证明,一看就知道你病入膏肓。”
想到她下次寒症发作,他已经无药可救,说话比平时客气了很多:“早提醒过你不要妄动内力,你非要作死我有什么办法,若不是梵行你已经凉了,回头记得好好谢谢人家。”
吕序为自己辩解道:“不动用内力跳上进水口,我就得淹死,你已经没有机会跟我说话。”
当时她被封殇掳到进水口,趁着定亲王不备动用内力,给他致命一击已经预料到,拼尽全部力气把尸体推进落水道,寒症发作她已经没有力气走出进水口。
想着静静等死也不错,不用看到爹为她伤心难地的表情。
老天爷还真是公平公正,连等待死亡的过程她都体验两遍,还是不得好死。
别人难受时可以昏迷没有知觉,但是她一旦昏迷,另一个就会她就会苏醒。
吕序无奈地苦笑……
“先生,御书房内除了皇上和我爹,还有谁在里面?”
天渐渐黑正是来,吕序的耐心到了极限,忍不住向守在外面的内侍官打探。
内侍不便回答她的问题,但吕序的声音太虚弱,加之她一副病重的模样,迟疑一下问:“吕小姐是不是累了,奴才给您搬个凳子,您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给她搬吧。”
上官守若抢先应下道:“吕小姐今早寒症发作,身子十分虚弱,不休息一下怕是撑不到皇上召见。”
他这是一语双关,表面上是为吕序辩解坐下的原因,另外也是提醒吕序要保持体力,谁知道一会儿要面对什么事情。
怎么说昨夜定亲王也出事了,太后那边肯定已经收到消息。
就算跟吕序没有关系,太后一党也想方设法栽到吕序头上,今天这一关恐怕不好过。
内侍果然搬来一个凳子,放在避风位置,请吕序坐下道:”吕小姐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奴才。”
宫里宫外谁不知道这是吕相的独苗苗,在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也有一份恩宠,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们担待不起,自然得小心伺候。wWW.ΧìǔΜЬ.CǒΜ
吕序告了谢才坐下来,有些心急着看着御书房的门。
上官守若替她开口道:“天黑夜风下来有些凉,先生可给她一盏热水,让她喝着暖暖胃。”
照往常他应该讨要一份参茶,但梵行说完普通药食对她已经无效,索性只要一盏热水,让她喝着暖和暖和也是好的。
“稍等。”
内侍官亲自去了茶室,回来道:“吕小姐脸色不好,奴才作往给您取了参茶。”
吕序没有犹豫,双手捧起茶盏。
暖流袭来感觉太好了,笑着连声向侍官道谢。
几口参茶下胃吕序感觉好多了,忽然对上官守若道:“你没有再给我开药方,也没有苛责我,是不是我已经没救。”
上官守若不得不感叹,吕序心思太细腻,一下便发现他的反常。
“我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的。”
“有句话很俗,但不是有必要说。”吕序顿一下道:“这些年……谢谢你!。”
“我又不是免费的,谢什么谢。”上官守若不以为然:“我没给你开药房,是因为这回救你的是梵行,接下该怎么治他才知道。”
“吕序啊,若不是梵行,你真的熬不过三天。”
上官守若郑重其事地说道:“真该好好谢他,你以身相许都不为过。”
以身相许,提到这句话吕序苦笑一下,故意岔开话题道:“你与范辰同岁,他都娶妻了,你为何一直不娶呀。”
“你还是多喝热水吧。”
“谢了。”
嚯……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吕序站起来理一下衣袍,低眉顺目躬立一侧。
御书房的门终于缓缓打开,倾刻收到一道充满怒火、恨意、杀意的威严目光。
皇宫中对敌意如此深的,除了太后挑不出第二人。
果然就听到内侍官们高呼:
“恭送太后!”
吕序、上官守若也躬身行礼。
太后经过吕序身边时,停下脚步道:“你倒是命大,还能活到现在。”
太后亲自问候,吕序不得不跪下来,给她行了大礼道:“是太后福泽庇佑,臣女才又躲过了一劫。”
太后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
上官守若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我以为太后会给你一记耳光。”
吕序嘴角边挂着一丝冷笑:“太后要是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告诉我们,死的那个就是定亲王。”
“你觉得呢?”上官守若不失时机一问。
“我没有亲眼看到。”吕序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真是假……过几天应该会有答案吧。”
上官守若还想追问,里面传来王者之音:
“让他们进来吧。”
门外的内侍官马上请他们进御书房。
两人低头头走进御书房,才发现里面人真不少,一眼就能看到太子、吕颐。
以及一位体格魁梧,着正一品官袍的壮汉,应该是她一直没有见过的左相大人柳霁。
柳霁是习武之人,年过花甲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出头,至于其他人……无意间瞥见一抹青色衣袍,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梵行不是去游江,为何会出现在御书房?
吕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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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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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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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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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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