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序苦口婆心的解释,满以为梵行会同意,结果却换来他冰冷的拒绝。
梵行转身过去看旁边的琼树道:“我当初冒着境界下跌的危险,保住你的性命,是为了让你与我共同此生,不是让你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复活娘亲,怎会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吕序诧异地看着梵行。
“回头我就给你爹灌一碗媚药,往他床上塞十个八个女人,毁他贞节看他怎么矫情清高。”
“你……”
吕序没想到梵行会说出这种话。
梵行冷冷道:“我又没有说错,他就是矫情造作,反正你娘亲要是能复活,第一件事情也是要打死他,还不如我先把他折磨死。”
“你混说什么呢。”吕序又好气又好笑。
“你娘亲要是泉下有知,也绝不会让你冒险,他让你冒险就该打。”
梵行耍无赖道:“总之我是不会解开同命咒,你要冒险我便陪你一起,要死我们一起死。”
“你是耍赖。”
“我就是耍赖了。”
“你们吵够了没有,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
天韵尊者开口打断两人的争吵,从里间走出来看着两人道:“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做事有没有个轻重急缓。”
“弟子见过师伯。”
梵行连忙见过礼,抱着手臂站在旁边不说话。
天韵尊者看着眼前一双璧人道:“吵就能解决问题,你们俩都不愿退步,天玄师弟也拦不拦你。”
“弟子说句冒犯的话,师伯就不应该纵着序儿。”
梵行没想到天韵尊者会宠爱吕序到这地步,竟然助她完成逆天之举。
天韵尊者叹气道:“本尊若不同意帮忙,她一定会自己寻个地方找死,既然无法阻止就只能助她,总比连她在哪找死都不知道强吧。”
“本尊方才看过她准备机器,就算复活不了好母亲,本尊还是能护住她的性命,你就把同命咒解了吧。”
“师叔既有把护住序儿,同命咒解与不解又有何妨。”梵行看着吕序道:“你与你母亲渡血需要多长时间,我来为你护法,直到确定你平安再回南离。”
这话是妥协了,吕序想到在南离的父亲。
“万一有人进犯南离……”
“我离开前拜托过师尊,若有强敌来犯代我拖住最强的,直到我赶回京都。”
梵行知道她放心不下父亲,淡淡道:“至于你父亲,我为他求了一个大罗仙门内门弟子的位置,没有人敢动他。”
吕序没想到梵行想得这么周到,把父亲都安排妥当:“先生放心,你不负我我也不负你,序儿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南离的敌人太多了,你先回去协助太子守好南离。”
“序儿说得不错,你还是赶紧回南离。”天韵尊者淡淡道:“你方才在外面自报了身份,你不在南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仙修界,再加上序儿随师闭关又是公开的事情,有些人会误以为南离无人可用,定然会有所行动。”
“你们不要小看墨烬离,他的修为犹在我之上。”梵行不以为然道:“还有老祖宗和……逍遥王,再加上新式火器,应该能抵挡一段时间,还有一点……”
梵行顿一下道:“是时候让那些武臣们知道,没有你的新式火器,他们在仙修面前有多脆弱。”
吕序早料到会有这一天,毫不惊讶道:“裁军是早晚的事情,现役的士兵想留下来,就必须努力提升自己个人素养,太子忙着开设女院不如开设军校,培养高端的军事人才。”
“朝廷的事情……”
“我不能过问对不对。”梵行一开口吕序就把他堵回去道:“你们自己要是能解决问题,还用得着我过问吗?”
“死要面子活受罪。”吕序挖苦一句道:“既然那些武将侯爵喜欢拿刀拿枪跟别人拼命,就让他们亲自上战场迎敌,躲后面等着捡功劳,算怎么回事。”
“你的这番话,那日在朝堂上就说过了,人家觉得无所谓。”
“那就让他们上,不敢上就罢了他们的官职。”吕序不屑道:“南离不需要一群怕死又守旧的武臣守护。”
“墨烬离早晚会收拾他们。”梵行看着梵行道:“不过回去后,我也不会再过问朝堂的事情,老祖宗的意思是让我只负责仙督府的事情,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你先回去……”
“三天后你开始渡血,确认你没有危险我再走。”
“先生……”
“这是我的底限。”
“你们有完没完。”
天韵尊者打断道:“一会儿打开棺椁,你母亲的气息会惊动秘境的灵兽,我需要你们挡一挡它们,以及随着灵兽一起赶来的修士。”
“弟子知道。”
“进来吧。”
回到洞府,天韵尊者抚着透明棺椁道:“真难为他们找来这样一具暖晶玉棺椁。”
吕序看着母亲的遗容道:“爹爹一直不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不愿她躺在冰冷的墓地里,耗巨资从鬼市买来这具暖晶玉棺椁,温养母亲的身体,他相信终有一天母亲会醒来,就一直把母亲留在身边。”
“先不说这些,本尊了打开棺椁了。”天韵尊者重回主题道:“序儿你用真气隔绝气息,景泽到山谷入口处守着。”
“师伯为何不等外面的人走后再打开棺椁?”梵行随口问一句,天韵尊者犹豫一下道:“方才序儿走后,本尊不经意捕捉到一道微弱的气息,心里有些猜想但又不敢肯定。”
“什么猜想?”吕序紧张地问
“打开棺椁,待为师探查过才知道。”
天韵尊者看一眼两人道:“景泽,你先出去,序儿以真气隔绝此间的气息。”
梵行朝吕序点一下头走出外面,吕序马上用内力运转真气,隔绝外界的所有声音,天韵尊者按一下暖晶玉棺的机关。密闭的棺椁瞬间打开,一股生机迎面扑来,天韵尊者急道:“你憋住气,那是你母亲的生机不能夺,待为师助你母亲把这口气吸回去,以免惊动外面的生灵。”
吕序瞬间屏住呼吸,既要运转内力又要弊气,饶是武功修为三境以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韵尊者也知道吕序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双手迅速结出法印,迅速汇聚四散的气息,从无形到有形,淡绿烟雾萦绕在棺椁四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进一动不动的身体里面。
“序儿,再撑一会儿。”
知道吕序不易,天韵尊者也加快结印的速度。
吕序此时无法开口,想着自己是天生道体,闭上眼睛默念静心诀,让自己与身边环境相融。
梵行还没有走出结界,就感觉吕序铺天盖地的气息席卷山谷,暗叫一声不好迅速走到结界外面,序儿拼全力拦下母亲的气息,却暴露了自己的气息。
秘境内众人不是寻找灵草神根,就是在抢夺在灵草神根。
拼得你死我活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充满生机的气息,所有人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感觉脚下的地在震动,仿佛是千军万马在奔跑,又像是海上滔天巨浪袭来,吓得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
“你们快看,妖兽、灵兽都往山谷的方向走。”
“它们是不是疯了,那边灵气极浓,一不小心就会被灵气冲爆经脉。”
从较高的位置传来惊讶的声音,众修士相视一眼也纷纷往山谷的方向走,那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吸引妖兽灵兽。
当修士们赶到山谷外面时,看到众妖兽灵兽像是遇到强敌伏首低吼,远远看到一白衣轻裘的男子执剑而立,散发出强大逼人的气息,压得妖兽灵兽不敢妄动。
“此人何时进入秘境,你们有印象吗?”
有人小声问身边人,旁边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梵行望着蠢蠢欲动的群兽,以及外围低声音讨论的修士,淡淡道:“奉劝各位不要轻举妄动,眼下即便不能用灵力,在下手中这把剑依然取你们性命。”Χiυmъ.cοΜ
“这个声音……“
“是带走雪貂的那个人,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干嘛,想独占山谷里面的宝物吗?”
“秘境不能使用灵力,我们人多怕什么,大家一起上就不信冲不过去。”
修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猜测梵行的意图,惧于梵行的逼人气势,不敢贸然上前。
“你们不能进山谷,退下吧。”
梵行懒得解释,反手挥剑在地上一划,强大的剑气在地上划出一条深沟。
望着深不见的巨大沟叡,众修士不由咽了一下口水,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是人为,秘境内不能动用灵力,除非修为高到可以忽略禁制。
“点子太硬,怕是踢不动。”
有人心生退意,有人心有不甘,不愿意轻放弃。
梵行淡淡道:“你们若不闯山谷,还能在秘境待满三天,如若硬闯我即刻就将你们打出秘境。”
众修士暗暗交换眼神,考虑着离开还是拼上一把,看到这些的迟迟不愿离去,梵行干脆把剑插在地上,取出茶具炭炉烧水煮茶,淡淡茶香气冲淡吕序外溢的气息。
“那小子太气人,我们在这里吹风,他在那边喝茶装高人……”
“你要能一剑劈出一道深沟,也能如他那般悠哉,要等你们等我还是找药草,出去能换不少灵石呢。”
“万一里面是个大宝藏……”
“就算是个大宝藏,也得能跃过眼前的深沟。“
那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余下的人也有陆陆续续离开,有些是真不想淌这趟混水,有些则是想捡现成的便宜。
留下来的人聚在一起商议,如何通过眼前的深沟,如何打败坐对面的人,其实仔细看就会发现,梵行的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身上,端在手上的茶都凉也没有喝。
梵行一颗心高悬,他茶都煮好了,序儿的气息还在外泄,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望着那些守在外面不肯离去的修士、妖兽,梵行抬手一挥瞬间消失在眼前,转身匆匆走回结界里面,来到洞府外面。从外面看到吕序面白如雪,身体也若有若虚,顿时面色大变,冲进来道:“师伯,序儿的状态不对劲,您快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元神要溃散。”
天韵尊者回过头看一眼吕序,抬手凌空往吕序身上了点了几下,吕序的灵力才没有再继续溃散。
“这个小丫头真是……”天韵尊者松了口气道:“本尊只是让她弊一口气,她竟能把自己弄得差点化道,亏你及时发现她不对劲,不然她就要跟这秘境融为一体。”
“眼下师伯,眼下怎么办,序儿会不会有事?”
“本尊已经在她体内下了封印,阻止她灵力涣散,你现在用追魂术把她唤醒。”
天韵尊者说完回过头,继续之前的工作,梵行坐在吕序对面,拈了剑指往吕序眉心一点,口中轻声又急促地呼唤:
“序儿,醒醒,快醒醒……”
吕序根本不知道自己命悬一丝,她只感觉自己与天地相融,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畅。
憋气带来窒息感差点让她暴走,无奈之下想到自己是道体,默念静心诀想象自己就是大自然,奇经八脉就是地面上的河流……
渐渐地仿佛毛孔都是打开了,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吕序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但那个声音就在身边,语气里还透着几分着急,声音很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
梵行进入吕序的意识,却只看到一片白茫茫,心顿时都凉了几分,那是吕序的意识将要溃散,只能不停地呼唤。
“序儿快醒醒……”
“谁在叫我。”
这回吕序听得真切,是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吕序四处张望,四处奔波,想找到那个呼唤自己的人,却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谁?”
“是谁在叫我。”
青山绿水在一点点消失,不能呼吸的难受渐渐遍全身。
吕序疯了朝中唯一的光亮奔跑,忽然手腕被什么缠住,有一个可怕的力量把她死死拽住。
拼尽力想挣脱束缚,不料对方力量更大,猛一下把她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空气猛一下冲进口鼻,呛得她忍不住大声咳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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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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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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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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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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