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万里就开始玩命的离开那个区域。
几乎就在他跑掉的一瞬间。
他刚才待的地方,就已经被敌人的子弹和火炮直接覆盖。
影厅里的众多观众看着这一幕大呼庆幸。
但下一刻就听到外面的指挥官说:“嗨,打起精神,给他们喝点咖啡!”
同一时间。
敌人的探照灯一路跟随着伍万里。
而在探照灯跟随的方向,敌人的枪炮也都跟着过来了。
子弹在头顶乱飞。
炮弹在身旁炸响。
伍万里保持理智,继续骚扰敌人,替哥哥争取时间。
鱼鹰哨不断在水门桥的各个区域内被吹响。
这里驻扎的M军,也都开始迅速警惕,生怕志愿军那边又来一群不要命的。
然而此刻他们不知道的是。
确实来了一群不要命的。
但他们,只有不到十个人。
一轮枪响和炮声结束后,M军的一个小队长忍不住了:“别打了,这分明是敌人在扰乱我们的视线,说不定就只有一个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不悦。
不仅是对这个行为很不满。
对他的顶头上司,甚至对这场战争也都表达出了很强的厌恶。
其实不仅仅是他。
这会儿守桥的这帮M军,也都期盼着回家。
自从他们在长津湖战役失利,士兵的减员数量就开始飞速增加。
很多人都没想到,他们装备那么好,最后竟然会死那么多人。Χiυmъ.cοΜ
很多士兵此刻内心深处的厌战情感很丰富。
也就是趁着枪炮都对上伍万里的机会。
伍千里渐渐摸向敌人。
一步一步,他的速度不慢。
等到终于到达约好的地方,他深吸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这次穿插,他随时可能被敌人打爆,甚至连尸骨都留不下来。
但他完全不在乎,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另一边,等手表的指针指到了红色区域,伍万里毫不犹豫地吹响了哨子。
同一时间。
给伍里打支援的一帮士兵也都从雪地里冲了出来,和敌人开始对抗。
指导员梅生则毫不犹豫地引燃了身后的半履带车。
车子缓缓开了起来,然后速度迅速加快,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冲向了M军守卫的水门桥区域。
从山巅冲下来的这辆半履带车,就像是吸引敌人火力的一件绝世武器。
眼看车子冲下来,M军的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这辆燃烧的车子身上。
趁着这个机会已经摸到敌人周边的伍千里,毫不犹豫的向下穿插。
策应他的战士,拿着几把冲锋枪,就和敌人的坦克大炮对抗。
他们毫无恐惧。
哪怕知道今日必死,也敢和敌人对枪。
子弹打光了,他们就拼刺刀,以命相搏。
虽然最后他们还是没有突破敌人的封锁线。
但他们哪怕临死之前,也都没表现出任何畏惧,甚至有个战士被枪打了好几枪,都凭借着巨大的意志把手榴弹扔到了M军那边。
替自己的军人生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梅生那边,开着车不管不顾也吸引了敌人的很多炮弹。
敌人为了对付他,甚至不惜用上了最先进的大炮。
炮弹一发一发的打过去,在车子周围瞬间炸响,好几次差点直接送走的。
好在他车技不错。
迅速躲过了,敌人的炮弹向下移动。
然而随着车子不断接近敌人,M军的冲锋枪也开始迅速对准他。
几十个人手里拿着冲锋枪,就这么对着半履带车一阵扫射。
还有好几枚炮弹。
也都全部招呼在了梅生身上。
砰!
砰!
砰!
密集的子弹直接贯穿了梅生,好几枚炮弹差点把车打炸。
众多观众就看到这辆车从刚开始的开启状态,逐渐变成了倒塌之后,迅速向下滑。
他们揪心指导员梅生。
却觉得此刻的他是最勇敢的军人。
似乎是被他强大的行为所震撼,战壕里的M军指着倒下来的装甲车,有些急切且恐惧的说道:“长官,他们的装甲车正从山坡冲下来!”
“找掩护,快找掩护!”
“快!快离开这里。”
一群M军的士兵此刻也不敢在这里呆了。
他们逃也似的离开了碉堡。
逃的是那么狼狈。
倒也有几个没撤离的士兵,觉得志愿军那边不可能玩命的跟他们对抗。
就没有撤离。
可就在看到浑身不断燃烧人和车子直冲向碉堡之时。
他们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片面了。
这帮志愿军战士就是恶魔,他们完全不要命。
轰!
那辆载着指导员梅生的车子,从山坡上迅速滑下,砰的一声冲向了敌人碉堡,然后引发了数场爆炸。
爆炸当中几个自命不凡的敌军,直接被火焰和爆炸所吞噬。
至于紧急撤出来的外围指挥官,在看到那辆装甲车甚至引燃了一辆坦克,将整个外围指挥区域映出一片红色的时候。
他有些震撼地咽了口唾沫。
觉得那帮志愿军战士实在是太过疯狂。
即便是打仗,也不能这么不要命吧?
开着一辆必死的车就这么冲下来了。
难道在下来之前他就没恐惧?就没害怕?
只是一场战争,干嘛赔上性命?
或许M军的指挥官永远不会理解指导员梅生为什么而牺牲。
可毋庸置疑的是,他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吸引了敌人极多的注意力和火力。
也是趁着这个时候,伍里已经滑向了敌人驻扎的区域。
只见他在接近那帮M军人之时。
身形一个倒转,迅速从他们头顶窜过,紧跟着又是一个翻滚,直接跳上了房顶。
只可惜上了房之后,因为雪地实在太滑,他一个踉跄,手里的炮弹就直接脱手滚了下去。
和炮弹一起滚下去的还有他。
咕噜噜。
炮弹滚落,落在了敌人刚刚修补好的水门桥上。
这是伍千里早就已经计算过的位置。
最终的行动证明,他的计算没错。
可在最后关头他还是失了手。
也就在他滚落到桥上的时候,四面八方的M军就已经开始涌向了他。
伍千里心里很不愤。
就差那么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炸了这座桥。
然而即便被这么多人围住,他也咬着牙站起来想挣扎。
另一边M军指挥官。
此刻也没打算第一时间杀了伍千里。
他想在士兵面前好好“娱乐”一下这个志愿军战士,从而提升已经逐渐低迷的士气。
不过他绝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会犯下一生都难以弥补的错误。
“有人会用他的语言说投降吗?”指挥官在人群中说。
“没有,长官!”身旁的士兵纷纷摇头。
其实这群人里有几个会说汉语。
但说实话。
眼前这个士兵能够冲破他们的重重险阻,来到这里,就足以证明他的勇猛和强大。
作为士兵,很多人都挺佩服伍千里。
更何况刚才长官说的是,谁知道他们投降怎么说。
这不明显逼着这个勇敢的士兵投降吗?
对于军人来说。
让他投降比让他死还难受。
将心比心,大家此刻都没站出来。
看着这帮人把他围起来却不杀他,为首的那个指挥官,还用一副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伍千里就知道为首的那个指挥官想立威。
他回敬给对方一个旗鼓相当的笑容,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同时,伍千里右手砰的一下扣动扳机。
枪口对着的位置正好是卡在敌人修复水门桥那个位置上的炮弹。
咔!
咔咔!
意想中的子弹打爆炮弹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伍千里脸上充斥着诧异。
而很多此刻在影厅里已经屏住呼吸的观众,也不晓得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枪里没子弹了?
不可能啊,这个低级错误伍千里是不可能犯的。
几乎就在他的枪口对准炮弹的一瞬间。
目光已然注视到水门桥刚修复区域炮弹的指挥官也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把炮弹抱过来。
“开枪,开枪,快开枪!”
他几乎是怒吼着让底下人赶紧开枪,开炮。
子弹嗖嗖的迅速穿过伍千里的身体。
巨大的疼痛开始在一瞬间迅速席卷他。
甚至因为枪炮的冲击力,他的身体开始不断朝下倒。
咔嚓。
他的肩膀冲破了简易的木质栏杆,身影迅速朝下倒去。
然而就在倒下去的一瞬间。
他咔咔一声,迅速扣动扳机,对着那枚卡在修复位置的炮弹就是砰砰几枪。
也是这一刻观众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忘了扣动扳机。
身上不断出现血洞。
伍千里的身影重重的倒了下去。
回忆的画面出现,那是在来时的列车上,他曾说过的话。
“我们要面对的是世界上装备最好的M国军队。战斗会非常艰难,但我们要争取胜利!”
他的话在很多观众耳旁回荡。
很多人的目光则都停在了那位炮弹上。
砰砰,几枚子弹打在在炮弹上,却并未引发爆炸。
他们开始揪心伍千里。
害怕那么多人给他创造的机会,最终没有好的结果。
然而幸运之神终究是站在他们这边。
当一个特效镜头一下子将伍千里和周围的样子所勾勒,观众就知道这个剧情肯定不简单。
砰!
特写镜头下。
子弹直接打破了炮弹最前方,也是最脆弱的位置。
肉眼可见被打破的炮弹弹体,迅速开始产生裂痕,然后砰的一下直接炸开。
悲伤且悠扬的音乐响起。
带着剧烈的火焰和炸起的气浪,在伍千里的眼眸当中出现。
他的身体差点被火焰吞噬。
幸好原本就等在下面的伍万里,飞快的把哥哥拖回来岩体后面。
“哥,你没事吧哥?”
看着浑身上下全都是鲜血,嘴里还不断吐着血的伍千里。
伍万里很担心他。
此刻的他多么希望哥哥能说一句话。
但他没有。
他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眼睛也就这么睁着,用一副怜爱的眼睛看着弟弟。
如果眼睛会说话的话。
这个时候他可能说的是:“以前不让你乱跑,是怕你惹事儿。今天,你想怎么跑怎么飞,你自己定!”
这是他曾经对伍万里说过的话。
看着因为伤的实在太重,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的哥哥,伍万里哭着点了点头。
也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看到了成熟长大的弟弟,伍千里的眼睛微微动了动。
弟弟成长了,他也完成了任务。
可以安心离开了。
悲伤的音乐下,敌人的探照灯还在不断照着。
然而探照灯永远抹不去的区域,也就是原本已经修复的水门桥的位置。
一个超过桥体90%的位置,直接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
这是伍千里和战友在临死之前做的最后一次冲锋。
毋庸置疑,他们成功了。
时间慢慢到了天亮。
浑身是血的伍千里整个人已经冻成了“冰雕”。
然而在临死之前,他的眼睛还是没有闭上,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那是祖国的方向。
而在他身旁的伍千里,闭着眼睛躺在哥哥身边。
观众们看到这一幕心早就已经就到了嗓子眼。
两个人都死了吗?
7连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吗?
他们开始不断悲痛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当年那场战斗无比残酷。
但谁也没想到,战斗最终是在无人生还中走向了结尾。
然而更让他们愤怒的是。
即便人死了,M军那边还是拿着喷火枪对着伍千里的身体一阵狂喷。
他的身体被引燃,整个人陷入火海。
而在他身旁的伍万里因为没被看见,幸免被烧
随着火焰的焚烧,他们的身体开始顺着雪缓缓滑滑了下去。
也是直到死去,伍千里还是在保护着弟弟。
“长官,桥下已经没有敌人了,还要继续烧吗?”焚烧了伍千里身体的士兵,回过头来,看了眼指挥官。
桥被炸了的指挥官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颓废说道:“不用了,我们烧的已经够多了,是时候回家了。”
是的。
连他也知道他们这帮人,烧的够多了。
m军这边打算撤离。
浑身上下被焚烧的伍万里和弟弟,此刻却已经滑了下来。
那个烧了他们的士兵不知道的是。
就是因为他的焚烧,把伍万里身上的冰全部融化,使得他因祸得福,从冻伤中缓缓醒了过来。
然而在醒来的那一刻,看到哥哥在自己面前就这么被燃烧殆尽。
伍万里的心情无比悲痛。
也就在他无比悲痛之际,他看到头顶有辆直升机飞过。
直升机下面拉着一个长长的像铁一样的东西。
是桥吗?
伍千里看着有点像。
与此同时很多观众耳旁响起了M军的电台通报。
“军事电台为您播报前线最新消息,经过10天漫长的战斗,仍有超过14000名M军被困在古土里高原上。
唯一的撤退通道水门桥,于昨晚交火中被毁。
总部作战物资运输司令部向位于江户的m军司令部紧急救援。
12月7日上午9点,M军8架大型C-119运输机抵达朝国土谷里上空。
每架飞机载有一段m-2型号钢梁。
每段钢梁约达两千五百镑重,以这样创新的策略去修补桥梁,堪称史无前例,干得漂亮,播报完毕!”
电台播报完毕。
一帮士兵开始坐着坦克装甲车纷纷通过水门桥。
他们的脸上带着麻木和恐惧,很多人还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经历这场战斗,很多人在再不想来到这片土地。
包括此刻拿着望远镜,看到不远处的树上绑着一个红色的围巾一样的东西的史密斯。
“长官,您在看什么?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可能是一种警示。”史密斯说着叹了口气:“他告诉我们,我们的撤退时间不多了,我们要认真的思考一下,这将会是一场硬仗,士兵!当然我们也不能忘记这里发生了什么。”
随着史密斯的话语说出。
观众们看到,镜头给到了位于M国的总统办公室,此刻那位总统扶着墙,头慢慢的向下沉。
他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场战斗如此惨烈。
甚至惨烈到他们在撤离的时候,桥都被炸了好几次,让他们不得不用直升机把钢桥拉过去。
媒体上说的什么创新之举,在他看来纯粹扯淡。
水门桥的两次爆炸,对于M军来说是无比巨大的耻辱。
而这场战争,此刻在他的思考之下,也开始变得越发鸡肋。
他开始不断问自己一个同样的问题。
这场战斗应该打吗?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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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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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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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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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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