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爷道:“好歹我也是未出阁的黄花闺男,如今身子全被你瞧光了,以后我还怎么见人?你可要对我负责。”
花不语啐道:“呸,净胡说八道。”
妙爷悉悉索索地穿戴好,道:“这次任务凶险非常,说不好有没有命回来,不如先挑个黄道吉日把门过了罢。”
花不语挥掌击出,轰隆一声,把临街的整面墙打穿。街上的人吓了一大跳,仰头相望。花不语道:“你不知道以后怎么见人,这不是见了么?天气不错,且出去走走?”
妙爷苦笑道:“唉,开个玩笑,你怎地较起真来。”
花不语道:“我可没闲情逸致跟你开什么玩笑。你到底去是不去?”
妙爷道:“去。”
花不语道:“那你还等什么?”
妙爷道:“诡异之地里相当诡异……”
花不语冷笑道:“我看你还能说出多少花样来。”
妙爷道:“去那种极凶邪祟之地,还需选个黄道吉日,以保太平。”
花不语道:“去个地方也要挑日子,你不去做算命先生可真是屈才了。”
妙爷道:“成个亲都讲究良辰吉日,出行选个日子又哪里不正常了?我天玑门玄策之术堪称天下无双,若其中没有些讲究,又怎能形成一种学术?看不起算命先生,以后有得苦头你吃的。”
沧海心中一怔:“他是天玑门的人?”
花不语道:“那你倒是算算,今天是吉是凶?”
妙爷笑道:“凶不凶不好说,但吉恐怕是没有的。”
话音刚落,花不语身上一股气息猛然爆出,整间屋子顿时如气球一样炸开。妙爷大叫道:“凶!凶!大凶!”
随即花不语身影游动,顺着街道一路飙去,所过之处,房屋纷纷轰然倒塌。一时间乌烟瘴气,遍地尘嚣弥漫。不消片刻,整座小镇便沦为了一片废墟。
镇上的人好一阵大乱,聚在街道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花不语把所有建筑砸了个稀巴烂,面无表情地走回来,道:“走罢,咱们出发。”
妙爷蹲在地上,无奈地叹气。花不语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花不语和沧海失了坐骑,只能步行。其他人也不好意思上骑,便跟着徒步前进。过了小镇不久,景象变化甚巨。荒原赤土渐渐转变成沙子,风一吹,漫天泼扬,窒人口鼻。初初还能看见干涸的河床,枯骨曝露。随着越走越深,极目所至,东南西北,皆为靡靡黄沙。
文自来道:“从这里开始,应该是属于黑暗森林的地界了。”
沧海茫然道:“这里以前当真是森林么?”
文自来道:“多有古籍记载,总不会错。之前看到的那宽大的河床也是佐证。”
沧海四顾着沙漠,默默想道:“天地之巨变,竟一至于斯。道长让我到这里,多半是想调查清楚这场异变的原因。可是我人微力薄,这一路上几乎都没帮上什么忙,还处处受到大家的照顾。他为什么非要指定是我?”
大漠之中,除了天上的太阳,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一行人只能依靠卦盘辨明方向。走在茫茫沙海间,几人渺小得就像是其中的沙粒。深入之后,风反倒像是止息了。脚下炙气飘缭,宛如走在火炭之上。偶尔散风轻现,也只能解那一瞬间的窒闷。巨熊走得哼哼唧唧的,鼻子不断喷气。蛮簇拍拍它的脚道:“熊玩意儿,要不你回去小镇等我罢。”
巨熊低吼一声,表示不干。蛮簇只好由着它。这时沧海不意回了下头,发现后面有一道淡淡的烟尘掀起,道:“那是什么?”
众人纷纷转身看去,只见那道烟尘不徐不疾,似乎在朝着这边移动,只是被沙丘遮挡了视线,看不到是什么事物。花不语嗖的一下蹿上空中,定睛看了一会儿,随即落下,一声不吭地继续往前走。
蛮簇好奇道:“花王尊,可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花不语道:“没什么,是只沙狗。”
众人面面相觑。沧海道:“沙狗是什么东西?”
文自来笑道:“大概就是沙漠里的狗罢。爱咬人,喜撒泼,瞎捣乱,一般人拿它没有办法,只好见了就跑。”
沧海奇道:“沙漠里也有狗?”
文自来道:“怎么没有?连熊都有,自然也有狗。”说着朝巨熊努了努嘴。
沧海自幼在山林间长大,从没见过沙漠,自不知他是在说笑。对于他所说的沙狗却更加好奇了,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回头,心想:“不知道沙漠里的狗跟山里的狗有什么不一样?”
众人徒步走得不快,不多时那道烟尘便追了上来。只听得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一只六脚怪物出现在了后面的沙丘顶部。
沧海乍看吓了一大跳,待瞧清楚那怪物原来只是个木头架子,不禁发起愣来。
那木头架子用轴承和滚齿支着六条腿,上面配以一块大平板和一个椅子,一个人坐于椅中,赫然竟是妙爷。只见他手摇脚踏,触动开关,那木头架子便迈开六条腿往前走,速度竟是不慢。显然木板底下装了十分精巧的机括。
妙爷骑着木头架子,意气风发地追上众人,咯噔咯噔地从旁边招摇过市,叫道:“哈,咱们又见面啦。”
沧海觉得他的坐骑很是有趣,羡慕得两眼放光。妙爷见没人跟他搭话,便放慢速度,转而对沧海道:“你就是沧海小兄弟罢,要不要上来跟我一起坐?”m.xiumb.com
沧海有心想上去玩玩,但见花不语还在生气,还是不惹她为好,当下只点点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
妙爷道:“我在小镇等了你好几年,若是连你来了都不知道,那我还有脸么?”
沧海愕然道:“等我?”
妙爷看了一圈众人,道:“对啊,他们不会什么都没跟你说罢?”
沧海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到皇城尚不满一年,你如何会在几年前就在等我?”
妙爷道:“我几年前倒也不知道要等谁,反正师父他老人家让我在这儿等人,那就等呗。但数月前我收到传信,说那个人叫做沧海,这不就是你了么?”
沧海疑惑道:“你师父是谁啊?”
妙爷道:“唉,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十足一个糊涂蛋,估计也是被人逼着来的罢。我师父他啊,名号天玑,我是他大徒弟,叫妙生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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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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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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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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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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