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徽嘟嘴,略显失望,但也不强求,自己又跳进舞池尽情地扭摆起腰肢,顾盼生辉。她今天穿着一身黑,黑色的头花,黑色的礼裙,黑色的高跟,青春靓丽的同时也多了稳重的感觉。而我穿着一套休闲正装,感觉哪哪都紧。没办法,诸葛畿太小。
当我穿着短袖牛仔裤在船上一堆贵宾中晃荡时,诸葛畿和可徽都看不过去了,硬把我拉进诸葛畿的房中给我换上了他的正装。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出门散步时穿上了衣服的狗子,哪哪都不习惯。
我站在一旁看着可徽跟随音乐节拍摆动着身体,又点着一根烟,开始跟自己脑海中的疑惑作斗争。可徽不是跟着我来的,确切来说,我们在这艘游轮上碰面几乎相当于是偶遇。
昨天晚饭时,她跟我们说今天有点事要来津沽,过上几天才会回来。我说那刚好,正好我也要去津沽,咱们可以搭个伴一起坐动车走。
结果到津沽后我问可徽要去哪,她回答说津沽港。我一看目的地又重合了,于是我们又上了同一班地铁。我们在津沽港分开,去找各自的目的地,结果绕了一圈后却又在云帆号的登船口碰了面。
可徽当然不是来打三国杀的,她是真正意义上来给大小姐庆生的。这时我才发现,其实我对可徽家里的背景完全不了解,我个人不太喜欢打听别人的家事,可徽由于没有感情,和家人没有太深的羁绊,因此也没有主动和我讲过。因此,可能对于可徽家庭的了解我甚至还比不上诸葛畿。
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这姑娘能出席这种活动,家里已经不仅仅是有矿了,至少得有个矿床。“看样子等后面得找机会调查一番可徽她家了。”我边吸烟边思忖,然后一个激灵差点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调查、调查!”我恨恨地想道,“苏翎你长张嘴只是用来抽烟的吗?她是你马子诶,直接开口问不行吗?”xǐυmь.℃òm
真是愈发感觉自己的脑回路跟别人不太一样…
“嗯,也不知道刘为先和凌曦月这两天在别墅里会干些什么…”我闲不下来的脑子很快又转移到了其他方面,“如果凌曦月要是怀孕了的话该怎么处理?…我又他喵的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看样子,脑回路确实有些问题…
今晚没什么活动,让宾客们自由娱乐,生日PARTY与三国杀国战精英赛都被安排了明天晚上(总感觉这两个活动不是一个逼格的),所以现在我有些无事可干。诸葛畿帮我换完衣服后就不再管我了,我也能理解,作为诸葛家公子与此次活动的代言人,这船上有不少人需要他今晚先行单独招呼一下。
在华夏各种宴席活动中这是常态。一般当主人叫了一圈朋友来家中小聚,最铁的往往先到或者晚走,一方面可以帮着主人干些事,另一方面两人也可以找时间说些悄悄话。从利益关系上来说,眼下登船的宾客中,有不少本身和诸葛家关系就铁的存在,还有不少想跟诸葛家关系铁一些,也有想让外人看出来自己和诸葛家很铁的存在。
总之,今晚诸葛畿的工作量巨大,大家子弟的无奈。不像我,在栏杆边摆出一张司马脸,除了一个来找我要烟的公子哥,再无人问津。
我看着可徽蹦了三个小时,她终于累了,此时我都有点犯迷糊了。“走吧!”可徽走到我旁边有些疲惫但却心满意足道,“咱们去吃晚饭~”
我寻思着十二点吃的饭应该叫夜宵。
她扶着我的肩膀俯下腰,解开了高跟鞋的系带将其脱下,直接光脚踩在甲板上。如今附近的宾客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她干这件不太符合礼法的事也没人会注意到。
“您想多啦!”我开玩笑道,“哪怕您穿恨天高,我也比您高,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啦。”“您才想多了呢!”可徽白了我一眼,“高跟鞋穿着有多累,你是不会理解的!”
“那为什么还要穿呢?”我左手拉着可徽,右手提溜着她的鞋子,有当年东坡兄那左牵黄右擎苍的感觉了。“你以为我想穿啊!”可徽嗔道,“这种场合不得穿正式一些啊,像你那穿个T-shirt配Jeans满船乱晃不丢人啊,不过你比老戏好一点,至少你不穿人字拖。”
我心说我又没光着,哪里丢人了。不过为了自己耳根子的清净我还是保持了沉默,不然在穿衣品位这方面可徽能给我连着讲上一晚上的课,可饶了我吧。
我们走进餐厅之中,虽然大多数宾客此时已经用过膳,里面几乎没有客人了,但精神抖擞的服务人员已经兢兢业业在岗,我们刚一走进就有小姐姐迎了上来,带我们到了靠窗的合适位置。
“两位想吃点啥?”小姐姐笑着问道。“鱼香肉丝盖饭。”上流人该吃什么我不太懂,但我知道鱼香肉丝好吃就对了,“好的,您呢?”小姐姐又问向可徽,“我要一个狮子头,一碗佛跳墙,半碗米饭,以及一碗银耳粥。”可徽也不需要菜单,随口说出了自己想吃的菜品。
“您两位稍等。”小姐姐微微欠身,然后转身离开。“这么简单?”我打趣道,“我还以为您们得吃些烤蜗牛,煎鹅肝之类的,食材还得现用直升机运过来。”可徽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反驳,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那些菜虽然我们也可以准备,但毕竟这是华夏的游轮嘛,吃点中餐不好吗?”诸葛畿走进了餐厅当中,开口道,同时点头跟餐厅中向他打招呼的服务员示意。
“达叔,鱼香肉丝盖饭多给我准备一份!”他对着后厨吼了一声,得到肯定答复后带着女伴来到了我和可徽旁边,“怎么了?朋友,你什么表情啊?怎么跟见了屎一样?”
能让温文尔雅的诸葛公子如此粗俗地描述的人,也就只有司马家的人了。
“诸葛公子真会说话,怎么能骂自己是屎呢?”司马醴笑着坐到了可徽旁边,与诸葛畿针锋相对。她今天穿着一件深绿色低胸长裙,妖艳却又独具韵味。虽然她和可徽年龄相差只有五岁,但从梳妆打扮上面两女好像差出了辈分。
“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我感觉今晚这夜宵也吃不安宁了。“死妈小姐肚量比较大,这个点饿了,我这个做东的不得安排顿夜宵,省得她之后说我小气。”诸葛畿则在我旁边坐定。
“这还不是猪哥公子的饭好吃,让我忍不住想再吃一顿嘛,您好,来份羊肉泡馍。”司马醴眼见等不到诸葛畿招呼自己点餐,只能自己叫来服务员。
“有办法把这两个人赶走吗?”可徽用眼神问道。
“没有。”我也用眼神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要不咱们开溜?”她又用两根手指比划了走路的姿势。
“不合适,老实坐好吧。”我坚定地跟她摆了摆手。
后厨效率很高,不多时我们四个的饭食就被送了上来。我和可徽确实饿了,狼吞虎咽,而诸葛畿和司马醴则在十分优雅地进食同时,竭尽所能地对另一方冷嘲热讽。
“苏翎,”我正大口扒着饭,突然听到诸葛畿叫我,“昂?”我嘴里被饭堵着,发出的声音就像吃饱了的猪哼唧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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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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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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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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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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