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泾辰面色更沉了些,她迟疑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又道:“倘若是什么疑难要紧之事,那我自然是第一时间就会想到皇上,无论皇上答不答应都要劳烦皇上帮忙的。”
罗泾辰如何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刻意,可就这一句虚情假意的话,依然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
“萱儿,记住,以后无论大事小事,你都可以对我说,都可以依靠我。”
“是,我记住了。”词萱答得飞快,却并未曾放进心里。
“那,皇上可允许玄一将戏班子带进来?”
罗泾辰看她急切的模样,笑着说道:“自是允许。”
“多谢皇上。”
词萱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欢快,罗泾辰的心情也不觉愉悦起来。昨天和前天见她总是恹恹的,他心里着实有些发慌,连着叫杨太医来给她诊了两回脉。
“萱儿,太医说了,你身子虚弱,不宜操劳。若你信我,流言过一段时间自然会全部消散,莫要为此事劳心劳力了,可好?”琇書蛧
苏词萱定定看着罗泾辰的眼睛,从他眼里,她看出疼惜、坚定,那一瞬,她是相信罗泾辰的,相信他会为她摆平这流言。可是她不清楚他的“过一段时间”是多久,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皇上,我自然是相信你会处理好,可是我既已想到了解决之法,横竖我也无事可做,这一回我想用自己的方法解决。”
词萱语气几近央求,罗泾辰仔细思量了一瞬,说道:“好,就依你,到时候需要用到哪些人,分派哪些事,全部都可以供你派遣。”
词萱不由得双眸发亮,正要站起来给他郑重道谢。却被罗泾辰大手拉住,他稍微使劲,词萱便跌落到他怀里。罗泾辰一手拢住她腰身,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便吻了上去。
词萱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攫住双唇,方要说话,却被他趁机长驱直入。他吻得急切、霸道,不容躲避,词萱只得被动承受着。就在她晕乎乎之际,察觉到他将有进一步动作,词萱心里突然一个激灵,使劲全力推开他。他多日未碰她,若任由动作发生下去,将一发不可收拾,她今日就再也做不了别的事情了。
“皇上,我,我还要写戏本。”看到他已经布满了情欲的双眸,词萱坚定而又怯怯说道。
罗泾辰眸色深深,倾身向她,词萱急忙双手抵在他胸膛,“皇上,你答应让我自己解决的。”
罗泾辰叹息一声,也不知是懊悔还是无奈,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才放开她,说道:“快去写吧。”
词萱如遇大赦,慌忙从他腿上站起来,快速坐回到桌案便。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罗泾辰无奈地噙着笑意,心想他们来日方长。她欠他的这些日夜,将来的日子里他定都全部讨要回来。
词萱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当思绪渐渐陷入回忆中,戏文故事情节便一点一点呈现在一张又一张纸上。
罗泾辰不打扰她,她写出来一张,他便看一张,越看,神情越发凝重。他深深看着词萱,不敢想象,在当时那些情况下,她是如何的睿智,如何的勇敢,又如何的无助。他心疼看着身边这个始终牵动他心魂的小女子,虽娇柔羸弱,不显山不露水,可总能在关键时刻显出无限韧劲和坚强。罗泾辰恍惚想着,似乎他当初便是被这样的她吸引的,后来如着魔一般入了骨入了髓。如若可以,他宁愿她能从来没受那些苦,宁愿她从小就是一个有人庇护着成长的娇憨快乐的小姑娘!
倘若那样,他还会遇到她吗?罗泾辰转而又想,既然上天安排他遇见她,不可救药爱上她,那无论何种方式,他必定都能遇到她的。
那她若不是先遇着他,会不会爱上别人?嫁给旁人?
这个问题,让罗泾辰心头一窒。
突然,他心里冒出了一个疯狂而可怕的答案,让他头一遭觉得自己竟然有如此卑劣的心思。抢,他会去把人抢回来,藏在身边,不论方式、不论手段、不计代价。
他眸色复杂而深沉地看着词萱,到底还是庆幸,那样的情形没有发生。
玄一动作很快,第二天傍晚时,就将一个名唤“南枝坊”的戏班子带进了皇宫。
词萱更是连夜赶稿,若非罗泾辰熄灭了所有蜡烛,拦腰抱她回床上,估计她可能会熬到天亮。便就是躺在床上,苏词萱也是睡意全无,心里暗暗盘算着,等罗泾辰睡熟,她再悄悄起去写。罗泾辰看出她的意图,长臂牢牢锁住她,满是威胁附在她耳边道:“再不睡,咱们就做些别的。”
苏词萱瞬间僵直了身子,急忙闭上眼睛,罗泾辰嘴角微微扬起,长腿也将她双腿夹住,才闭起眼睛。
这般浑身被他压制,词萱无奈,只能认命地阖上双眼入眠。
第二天,罗泾辰起去早朝,词萱也准备起身。
“还早,再睡片刻。”罗泾辰双手按住她,轻声说道。
“皇上,我也睡不着了。”说着,词萱支起身体起来。
罗泾辰无奈说道:“萱儿,你可知,我现在有无限懊悔。”
词萱十分不解,抬头问道:“懊悔什么?”
“为什么一时发懵,就答应了让你用戏本子的方法去驱散流言。”
词萱带着几分讨好,说道:“皇上放心,我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我自然知道你能够做的很好,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为了这件事情,连自己身体都顾不上。”
词萱笑了起来,说道:“原来皇上是担心这个呀,我身体好着呢。”
罗泾辰低头凝视她,“脸上都没有几分血色,这也还能说好?”
接着,他半威胁说道:“萱儿,在我眼里,你最重要,你的身体最重要,倘若你顾不上休息,我会立即让玄一把那戏班送回去。”
词萱心中一凛,明白他定然说到做到,立即说:“我一定会好好休息,按时吃药的。”
见她这迫切的模样,罗泾辰心中叹息。又把妗玉叫来,耳提面命,叮嘱她们一定要紧着时辰,不能让词萱劳累太久,注意提醒她休息。
妗玉自是忙不迭答应。
等罗泾辰走后,词萱让霜月去把戏班的班主叫来。她则继续写戏本。
等班主到了之后,词萱将她已写出来的戏本拿给班主看,她读过戏文,却未曾自己写过。需要润色和修改的地方,自然要行家里手来参详。
班主读了那一部分戏文,大受震撼,对词萱从恭敬到肃然起敬。而且,她可以预料到,这出戏只要一经亮相出演,定然会引起全城轰动。
这厢,词萱与班主紧锣密鼓推敲商议着。
前朝朝堂上,以宋国公为首,数十名大臣联名上奏,奏本内容为:先皇逝世三年,皇上的三年大孝已过,如今天下初定,皇上该着手拟订选秀事宜,以充实后宫,开枝散叶,以稳固朝堂,以安天下江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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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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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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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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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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