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蓁瞬间面色就白了,她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着委屈道:“皇上,臣妾也是你的妃子,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你为何这般厚此薄彼,姐姐一回来,就全然忘却了昔日恩宠。”
罗泾辰皱紧了眉头,却平静地淡淡说道:“宋氏,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你一清二楚,若非看在宋国公的面子上,你以为,朕会姑息你这个耍尽手段的女人?”
这无情到极致的话语让宋敏蓁心脏狠狠一痛,面上血色全无,若非还有一股浓烈的恨意,她几乎支撑不住。
“皇上,臣妾何曾耍过什么手段,臣妾只是想获得皇上的温情罢了,皇上那时,可不也忘情于臣妾身上吗?怎么在姐姐面前,皇上就将一切都推到臣妾身上,而将我们过去的情意否定得这般干净?”宋敏蓁眸中尽是委屈控诉的眼泪,让人看了好不愧疚和怜惜。
罗泾辰看着宋敏蓁,再看她的肚子,平静之中透出一股凉意。
宋敏蓁霎时间浑身震惊,因为,她从罗泾辰眼里看到了杀意,一股寒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这个孩子,可是她最后的筹码,她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苏词萱淡淡问道:“皇上,我有些累了,我住哪儿?”
罗泾辰低头看她,阴霾全部散去,温柔道:“萱儿,跟我来。”
说罢,他牵起词萱的手,越过宋敏蓁,向早已为词萱准备好的栖梧宫走去。宫人们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娘娘面前,皇上竟然温柔地自称“我”,而且是那么的自然而然。看来皇上对娘娘真的是宠爱到了骨子里,若非如此,皇上不可能登基三年,后位空悬,三年来不选秀不纳妃,后宫除了摆设般的敏妃娘娘再无别的女人。
妗玉晓星等人早已匆匆跟上去,留宋敏蓁站在原地嫉恨得面目扭曲。
默默跟在罗泾辰身旁,走了几丈远的路后,苏词萱想挣脱罗泾辰的手。察觉到她的动作,罗泾辰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萱儿,是不是走不动了?”
说着,也不等苏词萱回答,罗泾辰便将词萱打横抱起。苏词萱一时不备,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腾空抱起了。而且,她发现身后有十几双目光看着他们。
顿时,苏词萱脸红到了耳根。不满而羞愤地小声说道:“皇上,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听到她声音里终于有了些情绪起伏,罗泾辰心中欢喜,他最害怕的是她清冷淡漠的模样,会让他有一种抓不住她的心慌。
“没关系,我喜欢抱着你。”他低声笑着。
苏词萱面皮薄,这么多人跟在身后看着,她不好意思闹,只能缩在罗泾辰怀里由他抱着往前走。
感知到罗泾辰停下来的时候,苏词萱才从他怀里探出头,“到了,萱儿。”
苏词萱随着他的目光,便看到他们是站在一处宫门前,匾额上雕刻着“栖梧宫”三个大字。m.xiumb.com
“栖梧宫?”她喃喃,然后透过大门往里瞧,院子里静雅华贵,中间横着一块大石屏,石屏上显然雕刻着精致的凤凰栖梧图。因石屏挡住了视线,主殿具体情形须得进去了才能看到。
“嗯,栖梧宫,我命人特地为你修筑的,一直等着你回来。”他低头注视她,满眼都是等来归人的欢喜和满足。
“走,我们进去看看,若是有不合你心意的地方,我再命人重修。”罗泾辰却并没有将她放下来,直接抱着她跨过门槛,便往里边走去。
还未进殿,便有一缕芳香萦绕鼻尖,里边赫然就是椒房殿。里边一切布置装潢,既贵重又雅致,走进其间,似乎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罗泾辰终于将词萱放下来,“萱儿,可还喜欢?”
他目不转睛看她,眉眼皆是笑意,亦有丝丝的期待。
苏词萱四处环看,眸光有些湿润,每一处布局每一个装饰都看得出来,他用尽了所有心思。她转头,看到他盛满了期待,她的心纷乱而复杂,他一边念着她,一边也从不耽误与宋敏蓁生儿育女,她或许,更像是他的一种执念罢了!
“多谢皇上,只是,这装饰太奢华了。”她微微垂眸,清浅着说。
“萱儿,这一点都不奢华。纵然是将天上的星星月亮摘来装点,我都觉得不为过。”
苏词萱怔然,抬眸看他,却看到他眼里映出她,情深如海,她心中一慌,急忙移开了目光。
“皇上,我想先洗漱换衣。”
罗泾辰恍然一笑,说道:“我倒忘了,这一路车马劳顿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已经三四天未换了。”
“晓星。”罗泾辰转头叫晓星,这栖梧宫从修筑完成就一直是晓星在打理。
“在,皇上,娘娘,热水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晓星轻快地回答道。
罗泾辰点头,他看了看词萱,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尔后吩咐道:“伺候娘娘洗漱吧。”
“是。”
晓星转头吩咐小宫女去提热水了之后,立即上前来扶起苏词萱的手,欢喜地说道:“娘娘,随奴婢到这边来。”
妗玉和霜月正准备跟来,词萱制止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都疲惫的紧,词萱哪里安心让她们拖着疲惫来侍奉她,忙让两人各自回房洗漱休息了。
罗泾辰不觉有些吃味,她对她的丫头们,可比对他上心多了。她记得她们疲倦满身风尘,难道就不记得他也是与她一路赶回来的?
苏词萱自然是记得,要走进浴室的那一刻,她脚步停顿了一下,想回头让罗泾辰也回去休息更衣,但她忍住了。从看到宋敏蓁身怀六甲的那一刻,她心里便苦涩而别扭,尽管她明白宋敏蓁是罗泾辰的妃子,他与他的妃子生儿育女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她当下还没法说服自己可以全然不在意地接受。
苏词萱摇头自嘲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等出来时,不见了罗泾辰,却看见了门外满目期盼的朝浴室看来的永禾公主。
一看见词萱,永禾“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惊喜。
“皇嫂,真的是你,你可算回来了!”说着,永禾公主就快步向词萱走来,眼眶都是红的。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她最艰难最无助的那段日子,有词萱在她身边陪伴和宽慰。也是词萱明察秋毫发现是皇后给父皇下的毒,从而彻底洗清了她母妃的嫌疑,否则,她都不敢想象,她和她母妃将来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永禾。”苏词萱亦十分惊喜,见永禾一身华贵的妇人装扮,便开心笑道:“公主出嫁了?”
永禾也想起来,当年词萱去陵州时,她还未嫁,如今再见面,她已经出嫁一年有余了。
“嗯,去年年初办了婚礼。”永禾不觉面含娇羞,驸马待她,极好。
“驸马可是杨国公府世子?”词萱笑问道。
“嗯,是他。”
词萱见永禾面色红润,提到驸马整个人瞬间明媚而甜蜜,她也由衷为永禾公主感到开心。
“驸马定然是极好的人,待你也定然极好。”
永禾一阵脸红,“不瞒皇嫂,未嫁他前,我有些害怕和忐忑,不知道,他会如何待我。后来嫁给了他,他很包容、宽厚,最重要的他待我,就如皇兄待皇嫂你一般。皇嫂你不知道,以前看见皇兄待那么好,满心满眼都是你,我有多羡慕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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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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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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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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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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