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妃慢走,婧容再去别处逛逛。”
苏词萱微笑着颔首,便从她身旁离开了。
李婧容站在那里看苏词萱的背影,笑得好不得意。她运气真好,逮住了这一幕。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其中一名侍女问道。
李婧容先看了问话的侍女,是她从府里带来的贴身丫鬟彩兰,亦是她的心腹,然后,将目光移到另外一名宫女身上,心里便已经有了算计。
“先回撷芳殿。”
主仆几人正要回去,忽的听见身后有人唤道:“李小姐。”
李婧容回头,是刚进宫来的宋敏蓁。心念一动,李婧容笑容热切地打招呼:“婧容见过宋侧妃。”
“李小姐是从承乾殿请安来了?”
李婧容有些扭捏地说道:“是打算去给皇上请安来着,但方才遇见太子妃和,哦,遇见了太子妃,婧容想先回去给她们叮嘱些话,便还未去成。”她说“她们”时,眼睛看向她身后的宫女。
见她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宋敏蓁大为疑惑,狐疑问道:“遇见太子妃怎么了,如何需要先回去叮嘱什么话,发生了什么?”
“就是方才,婧容要去给皇上请安,撞见太子妃和梁国质子公子霁在这里说话,四处都无旁人,婧容怕下人们不懂规矩,乱嚼舌根,便想先回去交代她们守紧嘴巴,莫要乱说话,以免污了太子妃清白。”李婧容说得恳恳切切,仿佛真的十分害怕丫头们不懂事乱说话一样。
宋敏蓁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和,继续向她确认道:“你是说,你看到了太子妃和梁国质子在这里私会?”
听到宋敏蓁用“私会”这个词,李婧容心中暗喜,确定了宋敏蓁比她还迫不及待想看到苏词萱名声败坏。
“不不不,婧容没有说太子妃和梁国质子在私会,只是看到太子妃和公子霁两人相谈甚欢,梁国质子还直呼太子妃闺名,显得十分亲密,婧容看着,觉得他们关系要好,想来是难得的朋友。”
“此话当真?公子霁直呼太子妃闺名?”宋敏蓁故作严肃地问道。
“婧容亲耳听到的,婧容身边的侍女们也都听到了,因而,婧容担心她们不知轻重胡乱说话,才想着先回撷芳殿好好交代她们紧闭嘴巴了才行。”
宋敏蓁冷笑道:“哼,她自己都不避讳,你还顾她名声做什么?亏我常日里以为她待殿下情深义重,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水性杨花。”
李婧容露出十分害怕的模样,急忙说道:“侧妃,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让太子知道了,定然以为婧容是乱嚼舌根败坏太子妃的名声。婧容初到宫里,只想能平平安安度过,等到爹爹得胜归来。”
宋敏蓁淡淡看了李婧容一眼,说道:“本妃并不是任人糊弄,李小姐,你若真的担心谣传,就不会意有所指故意向本妃透露这些话了。”
被她这般直言不讳挑明,李婧容面色一白,原来,一切都被宋敏蓁看穿了。一时之间,李婧容不知如何辩解。
宋敏蓁却继续笑道:“既然你没有为太子妃把事情都永远烂在肚子里,可见,你希望太子妃和公子霁之事能被人知道。倒也不用太刻意,欲盖弥彰就很好。本妃倒是喜闻乐见。”
闻言,李婧容心一横,笑道:“这么说,宋侧妃和婧容的想法是一样的。那如今宋侧妃已经知道了,此事,便不只是婧容一个人的了。”
“与本妃何关?本妃可以守口如瓶。”
李婧容笑了笑,说道:“婧容听说,侧妃自嫁给太子殿下以来,不为殿下所喜,还从未曾被太子殿下宠幸,而且这皆因太子妃专宠的缘故。哪个女子能容忍这般屈辱?婧容想,宋侧妃定然在心里恨毒了太子妃,若太子妃失宠,宋侧妃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宋敏蓁脸色变了几变,李婧容的话掀开了她不堪的老底,体面全无。但她到底没有变脸发作,只是冷冷说道:“那李小姐呢,李小姐和太子妃无任何过节,这般费尽心思败坏太子妃名声,又是为那般?”
李婧容从容一笑:“婧容可没有费尽心思败坏太子妃名声,方才宋侧妃也说了,是太子妃自己不避讳,公然与公子霁孤男寡女在这里两相对看,相谈甚欢。婧容只是说了自己看见的,可没有故意传谣。”
“你若不说,便谁也不知道。你若说了,一传十,十传百,不是谣传也成为谣传了。你若是真的只想平平安安度日,便应该选择不说。”
李婧容咬牙,只得说道:“太子殿下日后将是婧容的义兄,是婧容在宫里唯一能仪仗的人,太子妃便也是婧容的嫂嫂。可从昨日的相处中,婧容看得出来,太子妃不是很喜欢婧容,而太子殿下又如此疼宠她。婧容担心,等到爹爹出征,婧容再无庇护了,太子妃会向太子吹枕边风,不让太子殿下护佑婧容。”
宋敏蓁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想得倒长远,心眼也多,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若本妃有李小姐这般心思,便不会吃这么大的亏了。但是你放心,倘若本妃获宠,定然时常提醒殿下,多关心你,尽兄长之责为你遮风挡雨。”
李婧容喜道:“侧妃此话当真?”
“自然不会欺骗你。”宋敏蓁十分真诚说着。
“那,今日这事,宋侧妃可会出力?”
“自然。”宋敏蓁笑笑,有李婧容出头,她很愿意推波助澜。
两人说定,都是相视一笑,各怀心思。宋敏蓁后来才知道,李婧容的目标,是太子殿下的侧妃,而不是当太子殿下的义妹。
且说,公子霁拜见了皇上,从承乾殿出来。他这一趟,原是想见罗泾辰,但他进宫了才得知罗泾辰一早就去城郊的军营了。但是能遇见词萱,是他的意外之喜。他以为,从那次他救她之后,他们就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而皇宫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他都是有所耳闻的,心里也暗暗担心词萱,怕她遇到这么多事情,会吃不好,休息不好。今日遇着,见她果然又清瘦了,但精神还好,便也就放心下来。Χiυmъ.cοΜ
公子霁是在出来宫门之后,看见罗泾辰骑马而来。他让车夫停下,掀起车帘,出来站到帘子前面,等罗泾辰走近了,他拱手道:“太子殿下。”
罗泾辰也在走近的时候看见了公子霁,看到公子霁似乎专程等他,便放缓了马速。
“公子霁这是从宫里来?”
“是,新年还未向皇上请安问候,故而才进宫来。此外,霁尧也有事想找太子殿下,听说太子殿下去城郊军营了,霁尧以为自己跑空了,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殿下,倒是正合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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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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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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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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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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