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一片昏暗。
十五岁的肖尔·罗伯特正和他最要好的两个同样出生于贫民窟的同龄朋友:凯恩·迈特以及罗德·斯坦森偷偷地藏在一户人家的厨房窗下。
从肖尔有记忆起他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甚至于连罗伯特这个姓都是根据他最喜欢的演员罗伯特·德尼罗所取的,他是没有身份的人,甚至连国籍也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就这样在这最黑暗的贫民窟中长大。
好在肖尔的运气一直都不算差,像他这样无身份的人本来应该会被人马上驱逐出境,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搜查,而他所依靠的就是如今站在他身旁的两位至交好友。
他们已经在这里观察了好几天,就是为了寻找机会进入厨房大吃一顿。毕竟,他们已经将近整整三天除了水以外没有吃过或喝过任何东西了。
个子最高的凯恩缓缓地从窗沿边抬起头来观察厨房的情况,在确定了厨房里已经没有人之后,便朝看另外两个伙伴做了一切顺利的手势。
得知情况顺利的肖尔和罗德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地从破烂的裤子拿出几件从开锁匠那里偷来的工具,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对着窗锁乱开一通,不过幸好总算弄开了紧闭的窗户。
三人一个接一个悄悄地翻进厨房,罗德先蹑手蹑脚地反锁了厨房的门,而肖尔和凯恩则熟练地打开冰箱,烤箱以及微波炉,他们四处搜寻着能找到的一切食物,但令他们沮丧地是,这个破地方居然一点吃的也没有。
“这就是你跟我们说的天堂?”凯恩气哼哼地冲肖尔吼道。
肖尔也一脸的委屈嚷嚷道:“我又怎么知道这个破地方一点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没有,再说整条街上只有这栋房子警察巡视的次数最少,也最容易潜入。”xǐυmь.℃òm
“别吵啦,你们这两个傻瓜!”罗德站在反锁厨房的门边冲着正在发着脾气的俩人轻声喊道,“你们想把房子里的人都引过来吗?”
俩人这才乖乖的闭了嘴,但彼此却仍用不服气的的眼光互相瞪着对方。三人正准备离开这个失望之地的时候,走在队末的罗德却猛地停住了脚步,他似乎嗅到了空气中所弥漫的一股特殊的香味,接着就伸手拽住了前面正准备离开两人的衣服。
肖尔和凯恩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但罗德却仿佛胸有成竹地笑着问他们说:“伙计们,你们仔细闻闻这里还有别的什么味道?”
肖尔和罗德抱着怀疑的态度使劲的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过了不一会儿,他们便齐声叫了出来:“是馅饼的味道!”
三人寻找着这微弱而又诱人的香气来源,他们很快便发现这诱人的味道正是从厨房门外飘来的。
罗德轻轻地打开了厨房的门锁,接着三人便小心谨慎地走进了客厅,而他们所寻找的美味此时正热气腾腾的摆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几十分钟后,坦格安镇地下车库。
肖尔、罗德和凯恩已经将偷来的馅饼吃个精光,甚至连盘子中的一点点残渣都没有放过。
凯恩满意地打了个饱嗝,他理了理自己纷乱的金色短发,然后边用沾满污垢和油渍的指甲剔着牙说道:“这样子才可以叫作生活,咱们下次应该不止偷点儿食物,更应该把他们家的钱全部拿到手才对,这样咱们也就可以成为富翁了!”
肖尔瞪大着眼晴用仿佛是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他,而罗德则无奈地冲着正眉飞色舞的凯恩笑着说:“别说些像白痴一样的话,在这里,穷人只有不去惹事才能平安地活下去,所以别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凯恩不满地从地上跳起来冲罗德嚷道:“我受够了这样活着,我们每天从垃圾堆里找些残羹剩饭,喝着臭水沟里那些连畜生都不喝的脏水,还没有有钱人家养的宠物活的干脆,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人应该过的生活吗?那些有钱的混蛋甚至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
肖尔紧张地拉住了凯恩即将挥起的拳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但罗德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面色铁青地冲他们俩喊道:“没错,我就是希望过这样的生活,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危险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吗?我想要的只是能够保护你们,让你们活下去,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罗德眼中有了泪光:“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们了,因为你们是我在这世上仅存的兄弟!”
肖尔和凯恩不知不觉眼眶也湿润了,他们都羞愧地低下了头,罗德的一番话直刺到他们内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是的,一直以来罗德都在努力地照顾他们,保护他们,使他们即使是在这个残忍又饱含敌意的世上活下去。
和肖尔和凯恩一样,罗德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贫穷抛弃了他,他们三个流浪的孤儿已经忘记了他们是何时相遇的,他们一起在垃圾堆里生活,一起恶作剧,一起分享内心的喜悦以及痛苦……
尽管他们口头上从未说过,但其实他们早已经是彼此内心中所承认的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我为刚才我说的混帐话道歉,罗德。”凯恩用带着几乎哽咽的声音说道,接着他便走上前抱住了罗德,肖尔也走上前来做了个看凯恩的事,最后他们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如是彼此不可分割的亲兄弟一样。
“我们真是这世界上最大的傻瓜,请你原谅我们好吧,兄弟。”肖尔充满歉意地悄声在罗德耳旁说道。
“你们这两个傻瓜。”罗德酸着鼻子喘着粗气说,“还不快放开我,你们俩想勒死我吗?”两人嬉笑着松开了手,罗德冲他俩扮了个滑稽的鬼脸,脸上却已经露出了笑容。
“如果说梦想的话,你们两个人的梦想是什么呢?”罗德抹了一下嘴问,“我的梦想是能够和你们一起为了未来奋斗,迟早有一天我们一定能够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
“我希望能够成为一个英雄。”凯恩笑着说,“能够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的名字,光是想想就觉得太美好了。”
“喂,凯恩,你的梦想未免有些太不切实际了吧。”罗德打趣说,“不过说不定你真的能够做到呢,肖尔,你的梦想呢?”
肖尔看着欢笑的罗德与凯恩,这些笑声温暖着人心,肖尔自己不禁也笑了:“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笑着生活,每个人都能够找到并实现他们心中的理想,这就是我的梦想。”
“什么嘛,肖尔你的梦想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呀。”凯恩用力地拍了一下肖尔的肩,“如果能实现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就都能够美好地生活下去了。”
但就在三人聊天的时候,黑暗中却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粗重的呼吸声在闪着昏暗灯光在车库中响起,三人顿时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四周的空气仿佛像冰窖一样让人寒毛直立,他们甚至能感觉到牙齿在微微的打颤,腿也不住着打着哆嗦。
“谁在那儿!?”罗德壮着胆子喊到。“呼,呼,呼……”随着这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三人也终于看清了声音的主人。
“那是什么鬼东西?”肖尔不禁发出了惊呼。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只浑身长毛形似蝙蝠状的怪物正用它泛着红光的眼睛盯着他们。
这怪物大概有一人高,两颗锋利的犬齿从上下颚伸展出来,虽然它的外貌像蝙蝠,但很显是比蝙蝠可怕的多的东西。它的口水从嘴里一直滴到地上,很明显,它把他们当成了今晚的晚餐。
“跑,快跑!”罗德突然大吼一声。肖尔和凯恩这才反应过来,三人迅速地向着车库大门的方向跑去。怪物这时也发出了咆哮,它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四肢着地奔跑,动作迅速地追赶着他们。
怪物很快就追上了他们,它吼叫着向着跑在队末地肖尔扑来,而肖尔却恰巧在这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肖尔眼睁睁地看着怪物丑恶的嘴脸向他直扑过来,他的心中充斥着恐惧:我不想死,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种地方,救命,谁能来救救我!?就在怪物的利爪即将刺中肖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猛地跳出挡在了他的面前。
“罗德,不!”肖尔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怪物的利爪准确地洞穿了罗德的胸膛,鲜血像雨点一样降落在肖尔的脸上。
罗德转过头,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跑,肖尔,快跑……你和凯恩都一定要活下去,连同我的那份,去创造自己的未来……”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最后完全消失。
怪物将刺穿罗德胸膛的利爪抽了出来,而罗德也软绵绵的像断线的木偶一样摔倒在地上。怪物的嘴中发出桀桀的笑声,仿佛对自己的“杰作”感到很满意。
凯恩呆呆地看着罗德逐渐僵硬的尸体,他感觉到心中传来一阵绞痛:不,不可能的。罗德怎么会就这样死了?那个对我们来说就像亲兄弟一样的人就被那样的家伙杀了吗?
肖尔目光呆滞地跪倒在罗德的尸体面前。他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罗德布满血痕的脸颊,就在刚刚,他还像兄长一样在关照着我们,现在他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死啊!?
他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盯着面前怪物,我要杀了那家伙,他心中的愤怒在咆哮着,要杀了它,我要为罗德报仇!
肖尔拖着虚脱的身体站了起来,布满血丝与泪水的眼中充斥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我要杀了你!”肖尔怒吼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
而他面前的怪物却只是眯起了眼睛,染着鲜血的爪子再一次举起,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肖尔头颅刺去。
一切仿佛都是在瞬间发生的,肖尔并没有感受到利爪刺穿头颅的痛苦,相反他却看到了一把布满符文的剑在眼前闪耀着。而随着剑光的闪烁,怪物刺向肖尔的利爪带着黑色而又粘稠的血液在空中飞舞,然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怪物痛苦的哀嚎。
“小子,没有本事还敢要硬上吗?”身穿黑袍,头戴兜帽的男人正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冲他笑着。而他的手中所拿的正是救了肖尔一命的那把剑。
怪物痛苦地惨叫着逃跑了,黑衣男人也并没有准备继续追下去的意思。他收起了剑,然后俯下身子摸了摸罗德的脉搏,他沉默着摇了摇头,伸手将罗德圆睁的双眼阖上,“很遗憾,他的灵魂已经归于天堂了。”
“不,不会的。”肖尔喃喃自语地说道,他和凯恩如今都像失了神一样只是默然不语地盯着罗德的尸体。
“喂,给我振作起来啊!”黑衣男人毫不留情的给了肖尔和凯恩一人一巴掌。他们俩人像是刚刚被冷水浇醒似的,用力眨着眼晴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干什么?”凯恩率先反应过来冲黑衣男人愤怒地叫道。
“我要干什么?”男人带着尖锐目光不急不慢地说,“你们的朋友为了救你们而死,他是个拥有真正勇气的人,你们却只会像笨蛋一样失魂落魄,你们觉得这样值得用他的命来换你们的吗?
“软弱的家伙是根本配不上人的称谓的,你们的勇气呢?你们的坚强呢?现在我所看到的你们根本就不配被这个像英雄一样死去的男人拯救!”
肖尔和凯恩哑口无言,这个男人说的没错,他们是如此的软弱无能,在面对最好的朋友死去的时候只能这样无能为力的哭泣,他们就是这样应该被人们唾弃。
肖尔低着头看着旁边逐渐冰冷的兄弟的尸体,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我在干什么呢?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什么都保护不了,不,我这样的人连让别人保护的资格都没有。像蛆虫一样无意义地活着,那就是罗德临死前说希望我走向的未来吗?
一阵让人难堪的沉默之后,男人转身准备离开,但肖尔却猛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肖尔带着下定决心的眼神缓缓地抬起头:“我已经不想再让任何人为我做出牺牲了,我真的想要,想要去守护别人啊!也许在你眼里我可能连垃圾都算不上,但是请你让我们有机会去证明我们活在这个世上的价值,我恳求您带着我们和你一起走吧!”
男人又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想要获得保护他人的力量吗,想要证明自己是否拥有身为人类的意志吗?那你们就跟我来吧!”
“但是要时刻记住,只有拥有最顽强的意志才可以做出最艰难的抉择。如果你们能够有勇气接受的话,那么我将训练你们,而你们也将真正拥有去对抗这残酷世界的力量,或者说从现在开始,我将会成为你们的老师。”
风在吹着,吹散了遮蔽太阳的乌云,温暖的阳光终于再次照亮了坦格安镇的街道。而少年们并不知道,他们所要前往的道路是荆棘密布而又危险残酷的,他们也并不知晓真正的传奇其实已经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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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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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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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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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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