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的盯着楚容,仿佛是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你说什么?”乔信源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
“我问,你将乔西冽送到哪里去疗养了。”楚容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清晰。
她就是来问乔西冽下落的。
当初她得到的消息是,乔西冽在京都遭遇袭击受了伤,乔家家主乔信源以让乔西冽静养身体为由,强行将人送出了京都。
现在,她要知道,乔西冽目前在哪里。
她可以查,但是,那太浪费时间。
不如直接问乔信源来的直接。
乔信源错愕万分,许久才回过神来,摇头说,“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是你将他送出去的吗?”楚容质问,觉得是乔信源在搪塞她。
乔信源苦笑一声,解释说,“他在京都胡乱厮混对乔家影响太大,我的确是借他受伤为由让人将他送出了京都,但是他在我安排的宅子里没待多久,就跑掉了,看管他的人至今都还在寻找,还没有找到。”
“他跑了?”楚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有些不太相信。
乔信源叹息一声,“我没必要骗你,不过,你找他是有什么事?是小凛想他了?”
“我就问问。”楚容没有回应,“如果乔大哥这边有他的消息,麻烦通知我一声,谢谢。”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乔信源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楚容今天忽然过来打听乔西冽是几个意思。
而且,之前楚容对他的称呼是乔总,今天一来是乔大少爷,走的时候又变成了乔大哥。
她什么意思?
在乔信源不甚疑惑之际,楚容忽然又折了回来,“我想知道,乔大哥当初给他安排的去处在哪里。”
“你找乔西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乔信源问。
楚容道,“私人原因。”
见乔信源盯着自己,眼中噙满了审视。
楚容道,“乔大哥你应该清楚,如果我要查,也能查得到,只是时间问题,我来找您,就不想浪费时间,还请告知。”
“我说了,他跑了,就算我给你地址,你去,也只会扑空。”乔信源劝说。
但楚容并未放弃,“请给我地址。”
她态度坚决,仿佛不拿到地址她就誓不罢休。
最终,乔信源拿出一张A4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地址,递给楚容,“你若不信,就去看吧,看了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多谢。”楚容接过后手便又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她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再折回来。
乔信源若有所思,后拿出手机给母亲柳柔打电话,“妈,楚容刚刚来找我,她要到了老三的地址,好像是要去找老三。”
柳柔一听,说,“西冽现在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她去了也见不着,你没跟她说吗?”
“我说了,可她还是把地址要走了。”乔信源说。
柳柔听后沉默几秒,道,“随她去吧,要是她能帮忙,指不定还能找到西冽去了哪里,这孩子也真是的,自己受了伤还跑,连家也不回,手机也一直关机,他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
电话里,柳柔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乔信源自责的说,“对不起妈,是我不对,我不该送他离开京都,要不是我执意要送他走,他也不会偷跑,更不会如今下落不明……”
楚容走出伯亿财阀坐上车后,马上拿手机定了最近一班前往秀城的机票。
傍晚六点十分起飞,还有两个多小时。
她没有再回公司,而是回流云府邸拿了证件便又匆匆出门。
秀城!
乔信源竟然将乔西冽送去了秀城。
秀城对她来说,是熟悉的。
当年她还在七六区,还在以打赢修罗教官为目标。
只是那个时候,修罗教官已经失踪了。
她有一次执行任务结束后听说秀城出现过修罗教官的踪迹,想着距离近就过去看了看。
结果她没在秀城找到修罗教官,反而是意外救下了坠崖命悬一线的云珞。
任芊芊接到楚容的电话听说她在机场时,人都懵了,“老大,你怎么忽然去秀城?这两天还有几起大型会议,你若不在,会议怎么进行?”
“会议你去参加,到时候将会议重点整理了发给我,要是你忙,就让他们将会议视频发给我,要是事关合作的会议,对方不愿意就停止合作吧,违约金我给。”楚容说得笃定。
任芊芊再次懵了,随即又问,“那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再说吧。”楚容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翻看着手机的通话记录,都快要到底了,才翻到了乔西冽的手机号码。
电话没删,备注也还是“乔西冽”三个字。
只是通话的记录,却停在了正月的最后一天早上。
楚容稍稍一挖记忆,就想了起来。
那天乔西冽给她打电话,让她回乔家一趟,有事情要跟她商量。
而商量的事情,就是离婚。
她的手机一直就设置了自动录音,而最后一通电话的录音,只有短短四秒。
播放录音,乔西冽的声音响起:你今天能回来吗?家里有家宴,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
她回了一个字:嗯。
她的声音刚出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楚容尤还记得,电话是乔西冽主动挂断的。
距离登机还有一会儿,楚容翻阅了一些跟乔西冽的通话往来。
自从去年他被爆出跟别的女人有染疑似婚内出轨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渐渐就少了。
再往前翻看,楚容又发现,原来她跟乔西冽的通话,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乔西冽主动打给她的。
她主动给乔西冽打电话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每次主动联系,大多是跟工作有关。
所以,后来当乔西冽不再主动给她打电话后,他们之间的联系自然是急剧锐减。
而在被爆料乔西冽婚内出轨的事情之后,她竟是没再主动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楚容伸手摁住自己的太阳穴,忽然就想到了办理离婚前的那一晚,乔西冽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你不爱我,从来就不爱我,即便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也有了小凛,我于你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晚上陪睡觉,在你的世界里,我可有可无。
他说:你有太多的势力和关系网,对你来说,我除了陪你睡觉以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他说:楚容,你从未爱过我,对吗?
他说:人都不知足,我也只是普通人,时间久了,我也想要爱情,想要我爱的人深爱着我,可你……不愿意给我。
当时听着他的那些话,楚容只觉得可笑,觉得是乔西冽逼她。
可如今回想,男人的那些话却是那般震耳发聩。
她似乎真的错了。
楚容的思绪渐渐开始混乱,直到广播里提醒飞往秀城的飞机开始安检,她才醒过神来。
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就像是妥协似的,拨通了那串十个多月不曾联系过的号码。
只可惜,手机里传来盲音: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死心,又拨了好几次,提示音一直如此。
还不甘心,楚容拿出随身携带的电脑,开始追查这个号码的定位轨迹。
可是结果显示,这个号码的最后使用痕迹是八十三天前。
此后,乔西冽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而最后的信号显示地址是——秀城。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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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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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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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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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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