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抓紧机会和我赶紧解释,然后忏悔自己的错误,并且遗忘掉我今天没有看书这件事情吗?
你为什么会是一副期待良久的模样?
宋棠眼神已经有些轻微的摇摆不定了,略微心虚的看向自己的右下方。
这个模样一看就知道有鬼,偏偏宋棠自己毫无所觉,居然还可以装模作样的抬着下巴问他:“你不打算和我好好交代一下吗?”
“好呀,”顾宴轻微的抬了一下眉眼,“交代可以——可是我们从哪里开始交代呢?”
宋棠一听,这不得呀时间线居然这么长的吗?
“你给我说清楚!”宋棠猛地拍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从头开始!难道还会还长的说不清了吗?”
“……”顾宴目光幽幽探过来,“你不是说你都知道了吗?”
“!!!”宋棠突然间发现自己差一点就露馅了,连忙转过头,“我当然是都知道了?但是我就是想听听你想怎么解释?”
“挺一般的,毕竟糖糖小时候同学这么多。”顾宴擦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又带上,“我的估计也没什么听的意思。”
哦,聪明如斯的宋棠立刻就分析出,这大概还是童年,或者说是上学时候的事情。
但是不是说顾宴小时候一直是家庭教师单独教育吗?
有鬼!
这绝对是有鬼!
顾宴语气特别平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住在东郊的那段时间吗?”
宋棠点头:“十岁左右?我也不是记得那么太清楚。”
“你家里隔壁那一户姓什么?”顾宴问道。
“……”宋棠张张嘴,又无奈的合上。
虽然她的私心里觉得这和隔壁那一家姓什么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是看到顾宴略微严谨的目光,突然间觉得这件事情不平常。
于是试探着选取了百家姓出名姓氏,问道:“……张?”
顾宴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个度,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询问宋棠怎么可以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
“额……那不成,姓李?”
“其实还可以姓王。”顾宴盯着她。
宋棠顿时扼腕叹息,就差一步就猜到了!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是吧?”顾宴很平淡地问她。
宋棠没想到他居然无情的戳破了她的谎言。
“也不是啦……”宋棠垂着脑袋对手指,“这不是时间久远,真的忘记了嘛……”
“那你还说你什么都知道了?”顾宴看她。
“……”宋棠开始察觉到事情不一般的走向:好家伙,这还和我邻居姓什么有关?!
宋棠大呼诡异!
顾宴发动了汽车继续向前走,大抵也知道了这她不知道是被谁给骗来的。
“这话谁教你说的?”
宋棠是不可能出卖闺密的!琇書網
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据说这是网上很红的一个段子,可以诈出男朋友的小秘密……难道你没有小秘密吗?”
顾宴很坦诚:“当然有。”
本来这就是宋棠信口开河,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大方的就承认了,瞬间勾起了宋棠另一面的好奇心。
“是什么呀?是什么呀?我可以听听吗?”
顾宴波澜不惊:“要不你先去回忆一下你以前的邻居到底姓什么?”
宋棠讪讪的坐回去。
按照顾宴的要求去回忆以前的邻居叫什么去了。
宋棠回忆得起来……
就是有鬼了!
他在接受了第五天顾宴若有若无对她的打量之后,率先崩不住了。
“宁宁宁宁——”宋棠在电话里哀嚎,“这和你说的不一样,顾宴现在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总是等着我冷不防的时候炸我一下!”
傅宁胥现在不情不愿的接受着尹乐圣“无微不至”的关爱,颇有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驾驶:“啊?——他没和你说吗?”
“他不仅没和我说,还一个劲的揪着我,问我以前的邻居叫什么?”宋棠哀嚎不断,“我怎么还记得我以前的邻居叫什么?”
“这事儿啊……”傅宁胥沉思了一会儿,发现顾宴这丫的心思果真是深沉的不一般,这就把她的傻子闺密被套进去了。
“回去问你爸妈,你不记得他们一定记得——然后再让他们帮你回忆一下以前在东郊别墅里干过那些傻事。”
“……”宋棠开始觉得傅宁胥是不是成心想坑自己一把,“我为什么要温习我自己的黑料?”
“老祖宗云:温故而知新!”傅宁胥道,“去吧,说不定从此你就可以摆脱顾宴的压迫,农奴翻身把歌唱了。”
此时此刻,顾宴正站在阳台边上剪花,感受到宋棠的目光,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宋棠。
然后问她:“你的书看完了吗?”
“没……没有!”
“哦,那大概就是想起来你邻居姓什么了?”
宋棠脑子里出现了一个黄豆人汗流浃背的模样,当机立断对着电话里的傅宁胥道:“倒也不是多想知道我邻居到底是谁?就是我好久没见到我爸妈了,我很想他们!”
宋棠作为一个“妈宝女”,当然是由里到外都要写着“我离不开妈妈”,在顾宴出门倒垃圾的时候,趁其不备偷偷溜出了家。
白瑾还在和家里的阿姨打麻将,一回头就看见宋棠裹着红通通小棉衣进门来了。
“一万……你怎么穿的这么喜庆?跟那画报上的福娃娃似的——”白瑾好笑,伸手示意她过来,“打一局?”
“我不会玩……”宋棠道,“这不是要过年了吗?特地穿好看点!”
“让小顾来替我打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前两天你爸给你拍的那只毛笔。”
“我一个人回来的,”宋棠坐在她身边,“你打完这一局就去,不急。”
白瑾突然间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啊?……吵架了?”
最后一句是凑到了宋棠面前说的,有点八卦好笑的意味。
“没有!”宋棠推她,“没有吵架,我回来找点东西!”
“找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住在东郊的那段日子吗?”宋棠偏头,“我记得那里头好像有个兴趣游乐园,据说当时很多小朋友都在里面玩的。”
“是倒是,你以前经常在里面玩,高兴了就不想回家,”白瑾道,“每一次都是宋黎把你拖回来的。”
“……这种事情就不必说的这么详细了。”
白瑾问:“你要找以前的合照?”
“对——我想看看当时我邻居是谁?”宋棠道,“说不定能从上面找到点线索。”
“邻居?”白瑾捏着麻将思索了一会儿,“我们那时候住的别墅周围就一户人家……”
宋棠不可思议,这样已经相当于排查减少了一大半,“妈,你还记得呀?”
“当然记得,你小时候没少闯祸!”白瑾道,“姓顾,你还把他拐出去玩,他家保镖差点把地皮都给掀了……”
宋棠已经来不及反应后头那句话了,只记得她说的前半句:“你再说一遍,姓什么?!”
“顾啊,”白瑾打着牌,抽空看了她一眼,“顾,顾宴那个顾。”
宋棠滑溜溜的大脑皮层,这一瞬间突然平地起高楼,她诡异的联想起了那一张画的跟妖怪似的舞台妆照片。
恍然间就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这张照片眼熟了!
这不就是那个兴趣游乐园组织的舞蹈展演吗?
她宋棠上一次演了一棵树!
对的,没有错!
她画了一个大红大紫的舞台妆,最后套上了道具衣服。
最后留下了一张没有脸的照片,他爸还特地在照片上标注“爱女十一岁艺术展照”。
刚上大学的宋棠看见她爸在怀念她的童年,还跑上去问他:“这个跳四小天鹅的是我吗?”
“不是,”她爸眼神格外的怜惜,“你小时候肢体不协调,四小天鹅轮不到你。”
“所以?”宋棠看一下隔壁摆pose的小姑娘,觉得在旁边当摆设也挺不错的。
“你演树。”
在四小天鹅后面演了一棵树。
在四小天鹅后面演了一棵树?!
于是乎,那张照片差一点就被宋棠毁尸灭迹,最后也没有被拿出来多看一眼。
这一瞬间,宋棠突然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绝望的感觉。
他妈的。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从实验室里申请了放假的宋黎,在回家的路程之中,遇上了顾宴。
宋黎好奇:“你怎么就一个人,我姐呢?”
“她先走一步,我有点事儿来晚了。”
“哦——”宋黎此时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就在他把右脚刚刚放上青石板的石坎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一声哀嚎——
“不是吧——!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
宋黎跟受了惊吓似的,把刚刚抬起来的右脚收回来。
此时此刻的白瑾正在企图安慰突然间哀嚎遍野的宋棠。
声音戛然而止。
而门外的宋黎不信邪,再一次提起右脚迈上石坎。
“卧槽啊……我现在离婚来得及吗?——不行,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南非,去新西兰,去埃塞俄比亚!……不——我要直接去南极!”
宋黎再一次收回了脚尖。
白瑾拉着她:“冷静,冷静!他说不定就没认出来呢?”
声音再一次停止。
宋黎在那一块传说从哪里哪里开光运过来的青石板产生了怀疑。
看!他早就说过,封建迷信不可信吧!
虽然此时此刻,他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他的脚一旦迈上去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但是,宋黎再一次打算上楼。
“他怎么可能没有认出来?我居然还好意思在他面前不懂装懂……”
这一次宋黎可以确定他没有出现任何幻听和灵异现象了,因为他妈妈的声音很快就从里面传出来。
“冷静,冷静啊你——把钱包都给我放下!这个行李箱太大了,你扛不动的!……你为什么要往里面塞抱枕?!”
“难怪傅宁胥说他会向我解释,解释个屁呀,他明明就在这里等着我,等着我翻然醒悟发现真理……我居然还和他说我小时候把他当花仙子?!”
“你把他当花仙子?!”白瑾难以置信。
“啊……我还说他会被打屁股……”
“……”白瑾沉默了一会儿,“所以有没有被打?”
“……我不知道……”宋棠顿了一会儿,回答完她的问题,再一次反映过来问题的关键不应该是这个啊。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宋棠躺在地毯上,双眼都失去了光芒。
白瑾安慰她:“你要想他都发现了,也没有嫌弃你,这不就说明他一早就接受了吗?”
“是啊——”宋棠叹气,“他还接受了他有个叫荔枝的小青梅——而我,吃了我自己的醋足足半年!半年你知道吗?!”
白瑾忍得嘴角抽搐,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了一声。
宋棠这一瞬间,感受到了革命友谊的背叛,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母上大人。
然后身边的阿姨告诉她:“大少爷和顾先生一起过来了。”
宋棠一瞬间动作敏捷,完全看不出有哪里肢体不协调的蹦了起来:“他们怎么来了?!……妈妈妈妈,你帮我一下,我要想办法从侧门翻出去!”
“侧门那里堆了一点东西,一时半会儿可能打不开……”
“那我就翻窗子出去!”
“可是这里是二楼……”
“没关系的!”宋棠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似的,“我相信人的潜力无限大!”
然后看着二楼底下微微结冰的水池愣住了。
“忘了和你说了,”白瑾道,“你爸前段时间非要养乌龟,现叫人改了个池子出来。”
“这简直就是天要亡我!”
宋棠悲愤欲绝,正在思索要不要扯了?床单吊死在自己屋子里的时候,顾宴推开门进来了。
宋黎那一张机器人脸上都有了极其煽动的吃瓜表情,甚至竖着手机在旁边看着她。
宋棠满脸黑线:“所以你为什么一副吃瓜观众的模样啊——还有你为什么要录像?!”
宋黎继续保持面瘫:“小白说,他的飞机延误了,我觉得这个历史性的一刻,还是该给他看看。”
“……”
“滚啊!”
宋棠伤心欲绝,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房间,然后一把合上了自己的房门。
“哐哧”一声,隔壁柜子上封起来的相框“啪嗒”落了下来。
里面露出的照片挺复古,上面标注的“爱女十一岁艺术展照”几个大字,极具时代的气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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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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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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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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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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