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若卿一边追一边问:“顾言你去哪儿啊?”
我冲她喊:“一会儿王子坤回来让他送你回家啊,等我完事儿给你打电话。”
然后我几乎是被申公给拖出去的,俩人往车上一座,刚开出停车场我就问他:“啥事儿啊这么着急?”
他也不回答,指了个方向让我往那边开。
我看他表情有点沉重,也没再说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脚油门顶了出去。
这一路申公都在沉默,望着窗外不知道在那寻思啥呢。
但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啊,车开出去十几分之后我问他:“还开啊大哥,这公路大桥,再往前到江北了都。”
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你就往江北开吧。”
我说不是江北不江北,主要你得告诉我出啥事儿了啊,正跟佟若卿腻味着呢,你这么一整全给耽误了。
“咋地,我耽误你办正事儿了呗?”
申公这才转过头:“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要是答案让我满意我就告诉你出啥事儿了。”
我嗯了一声:“你问吧。”
申公就说:“也接触过几次了,你感觉佟若卿这女孩怎么样?”
我当时正专心开车呢,也没多想,随口回答:“这小姑娘挺好,挺单纯,瞅着没啥心眼儿,性格、家教啥的都不错。
不过这事儿跟她爸妈没啥关系,她说她从小是在保姆身边长大的,估计是她家保姆教育的比较好吧。”
“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女孩长得确实漂亮。”
申公点了根烟,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我:“那要让她跟着你你愿意么?”
“不是你先等会儿。”
我砸吧两下嘴:“我开车分神儿了,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申公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我说,要是让她跟在你身边,让你跟她谈……”
“不是不是,不是这句。”
我摆了摆手:“上一句,你上一句问我啥来着?”
我用余光看见申公眯着眼睛:“我上一句问的是,你对佟若卿感觉怎么样。”
“啊,不怎么样。”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啥啊,一点心眼没有跟个二傻子似的,说说话就脸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高血压呢。Χiυmъ.cοΜ
再说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妈和她姥爷人品那么差,她肯定也不是啥好饼,也就在我面前装装清纯吧,实际不知道处过多少个对象了都。”
申公乐了:“哎呦卧槽,第一次见着你这样的,拉出来的屎还能往回坐?”
我不想跟他耍嘴皮子:“申公序,想要我命就直说,我直接在你面前抹脖子多好呢,非得整这么多弯弯绕干啥?
还让她跟着我跟我谈恋爱,这话你咋寻思说的?先不说青青能不能弄死我,单论她的身份,你猜柳长生会不会把我皮给扒了?”
申公嗤笑一声:“成天怕这个怕那个,你也就这两下子。”
“大哥,这是怕不怕的问题吗?你还嫌我感情问题不够乱啊?”
我一脚刹车直接停在路边:“再说我俩刚认识两天,要说欣赏是有,可这跟喜欢不搭边啊,我总不能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谈恋爱吧?”
申公没接话,伸手往前指了指:“说话不耽误开车,别停,继续往前开。”
“擦,你可真有意思。”
我嘴都快撇天上去了,把前进挡挂上,一边往前逛悠一边问他:“问题回答完了,你现在总该告诉我出啥事儿了吧,还有你突然问我这个是啥意思呢?”
“没事,我随口一说,你也随便一听,不用往心里去。”
他俩眼睛一闭:“继续开你车吧。”
我斜楞着眼睛看他:“啥意思啊,说话不算话?”
他跟个老佛爷似的往那一躺:“我刚才说的是满意我就告诉你,可问题是你没给我满意答复啊,这能赖我么?”
感觉这逼没安好心,怕把自己绕进去我也懒得跟他扯皮,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申公要去的地方特别远。
往前开了差不多半小时,都快到呼兰了,他才让我在一处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下。
这小区岁数可能比我都大,典型的赫鲁晓夫楼,倾斜的红砖墙体,破败的木质单元门,以及脚下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都在诉说着它的历史。
单元门里面更吓人,楼梯残破就不用说了,甚至墙面都开始倾斜,有些地方都快倒了,必须用木方撑着才能勉强维持。
而且从外面看,很多房间窗户都破了,我都纳闷这地方能有人住么?
挺奇怪的,我问申公:“带我来这干啥?”
申公摇头:“三楼右手边那个房间,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问你点事可真费劲。”
我有点不耐烦的扔下这么一句,然后‘噔噔噔’开始往楼上跑。
心里倒是不慌,哪怕那是个阴宅、鬼屋呢,凭我现在这两下它也肯定打不过我。
就是有点好奇,好奇申公为什么着急把我带到这来,好像从没见过他对哪件事这么上心啊。
带着这些疑惑,我走上三楼,拉开右手边那间房门。
还真他吗见鬼了!
和外面差不多,房间里的家具、装饰也老旧的可以,但还算整洁。
客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张桌子、几把实木椅子、一个香案,身穿深灰色锦袍的管正此时就站在香案前,怔怔的盯着香案上的那副画像看。
“卧槽,你咋搁这儿呢?”
我一脸茫然:“申公序大老远把我抓过来,就是为了找你?”
“不是找我,有其他人要见你。”
管正从香案前抽出三炷香,点燃后恭敬的拜了拜,把它们插在面前的香炉上。
然后他才回过头,指着一个房间对我说:“进去吧。”
我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段天。
难不成接近佟若卿的事被段天发现了?那申公为啥还要把我领这儿来啊。
心里没底,所以我没动地方:“多大个腕儿啊,想见我还得我自己进去,他出来不行么?”
“顾言,我说你小子怎么……”
管正眉头一皱刚想开始损我,可一个老人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管正,不许无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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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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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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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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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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