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一批重刑犯挣脱了桎梏,对守兵进行了疯狂的反扑。

  一时间,到处鲜血淋漓,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快跑!”

  今日守备松懈,众人觉得另有蹊跷,再耗下去,恐怕脱不了身。

  大家默契十足,一起出了地牢大门,才发现地牢真正恐怖的一面。

  这里之所以牢不可破,完全依仗着四周的高墙以及门口的大石门。

  武功上层的人,尝试了几次翻墙而出,屡次失败,顿时泄气。

  “这可怎么办!”

  “等守兵回来了,收拾我们不就像瓮中之鳖一样吗!”

  “大家一起来推门!”

  “快!”

  众人也学着章秉风等人,一起推门,可使了全身的力气,石门仍旧纹丝未动。

  章朝阳临走的时候故意让光景又展示一下,将石门搬了回来。

  这下子尴尬了,他们将这里闹个底朝天,结果跑不了了!

  个个收起力气,准备和守兵殊死一搏。

  刚开始接到朝阳钥匙的犯人破口大骂,将他的祖宗十八代依次问候了个遍。

  “这个狗崽子,怎么没告诉他这里出不去!”

  被骂的朝阳连打了三个喷嚏。

  光景带着茯苓往旁边靠了靠:“朝阳,你是不是要感冒了?”

  他捏了捏鼻子:“不会不会。”

  “我们到前面就下车吧。他们有他们的路要走。”

  章秉风解开了老者的穴道:“辛苦您了。”

  马车停在分叉路口,等他们下车后,又飞驰而去。

  光景给茯苓套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小心翼翼的绑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还有一个时辰的山路,这才是真正考验他们的地方。

  回京是他们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地牢被袭,皇上一定会勃然大怒,下令捉拿逃犯。与其在外面苟且偷生,不如留在他眼皮子底下。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间小路的积雪悄然融化,土地变得泥泞,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

  他们一行只有六个人,章秉风打头阵,天景断后。xǐυmь.℃òm

  走到半路,天空下起了雨夹雪,冰冷的雪点拍在脸上,格外悲壮!

  他们不敢歇息,趁着天还没亮,一直走到了郊区的庄子。

  这个庄子之前用来看押沈应忠,现在他走了,就空了下来,正好用来安顿茯苓二人。

  章秉风早早的交代了庄子上的人今夜把门开着,打扫好两间房,等着他们回来。

  他们畅通无阻的潜入到庄子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光景小心翼翼的把茯苓放在床上,不敢直视她身上的伤口。

  门外下起了大雪,这一路的踪迹都被大雪覆盖了。

  章秉风换了件衣服,坐在正厅里等夜星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还没有回来,朝阳开始着急:“那夜星寒不会遭遇不测了吧?”

  “休得胡言。”

  “小兔崽子,你就这么不盼着我好?”

  夜星寒突然从门外冒出来,吓了朝阳一跳。

  “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怎么不盼着你好了,我那不是担心你吗?”

  他傲娇的扬着脸,好心当成驴肝肺。

  “希望你真那么好心。”

  夜星寒身上落了一层薄雪,沁湿了他的衣衫。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按路程和时间内,他应该比他先回来才对。

  “雪天路滑,走的慢了点。咳咳……”

  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其实是他在森林里迷了路。其他的手下都分散离开,只有他一个人回京,在林子里兜了大半天,才勉强找到了路。

  怕朝阳笑话,他又不敢说实话。

  “去换身衣服,暖和暖和,我们回去。”

  “好。”

  临走前,朝阳去看了光景。

  “茯苓还好吗?”

  光景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身上好多鞭伤,有些深的恐怕会留疤。大夫说骨头断了两个,要静养。指甲缝里被插了针……”

  他哆嗦的说完。

  地牢里那些非人的手段,不知她是怎么扛过来的!

  朝阳大受震撼,茯苓也不是大恶之人,为何要这般!对待一个弱女子,竟然也如此狠毒!

  他拍了拍光景的肩膀:“只要人活着就好,伤慢慢养。等我回家问我娘要点膏药,保准茯苓身上不留疤。”

  “谢谢你,朝阳。也替我谢谢师傅、师娘。”

  “这是说哪的话!我爹说了,让你也住在庄子上!好好照顾茯苓。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嗯。好。”

  光景送他们几人离开后,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茯苓的身边。

  郊区庄子到城东的宅子有点远,不知是不是下雪的缘故,太阳偷懒,还没升起,周遭黑黢黢的。

  章秉风几人抄了小路,幸运的是路上并未碰到人。

  赵桑榆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身旁忽然袭来了一团冷气,瞬间清醒的睁开眼。

  “你回来了?茯苓怎么样了?”

  “很顺利,大家都回来了。”

  他脱去了外衣,上床把她搂在怀里。

  她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又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一觉睡得格外安心。

  再睁眼,外面已然变成白色的世界,茫茫大雪将京城笼罩。

  温度陡降,房间里加了炭火。

  身边躺着熟睡的章秉风,她偷偷摸了摸他刚毅的脸颊,一不小心把他吵醒了。

  他反手握住,被抓了个现行。

  赵桑榆的脸立刻红了:“你醒了?”

  “嗯……”

  正尴尬之际,她的肚子又不适宜的响了起来。

  他浅笑,本来还想逗逗她:“起来吃饭吧。”

  洗漱好才知道,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桌子旁,气氛温馨,夜星寒突然闯进来,横插一脚。

  “吃饭怎么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赖在我们家骗吃骗住,我们不问你收钱就不错了。”

  赵桑榆作势要把他的碗筷收起来。

  “嗳~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吃口饭都不准。”

  他赶紧护住筷子,坐了下来。

  “我这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他喋喋不休的嘟囔着,朝阳实在听得不耐烦了,给他夹了一个鸡腿。

  “哎呦,还得是朝阳,知道关心我。”

  “你想多了,朝阳只是想用鸡腿堵住你的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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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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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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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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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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