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桑榆在暖房里打了两个喷嚏:“一想二骂三上吊。不知道谁躲在角落里咒我呢!”

  “胡说!”

  章秉风小声的指责她:“谁敢骂你?”

  “背地里骂呗,你又听不见。”

  她吐了吐舌头,机灵又可爱。

  章秉风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早点回去吧,这房间没有地龙,不暖和。”

  “知道了。”

  呼吸了新鲜空气,吃了儿子亲手削的苹果,这一趟来的值。

  她刚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突然下人来报。

  “夫人,这里有你的信。”

  “我的信?”

  这次又会是谁?赵桑榆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赵桑榆把心拿在手里,一眼就看出来了上面的字迹。

  “是沈明召。”

  “怎么又是他?”

  章秉风神情不悦,:“他信上说什么?”

  “宫中一脉知晓沈应忠落难,将派人前来营救。让我们赶紧把人还回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就是不知道这次是真的还是圈套。”

  “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找他谈谈吧。可以把他放回去,但是要把光景赎回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好。”

  赵桑榆简单的写了一封回信,让他带着光景,明日上山赎人。

  “早点回去休息,说不定明天又要劳累了。”

  他心疼她事事都要操心,又没办法越过她去办这些事情。

  “嗯。明日中午,等沈明召到了,我再出门。”

  她要回去早点休息,不然明天没有精力应对那只老狐狸。

  赵桑榆一夜好眠,睁开眼就听到下人回禀:“夫人,外面下雪了。”

  “初雪?”

  她兴奋的穿上鞋子,没有披外套就去打开了窗户。

  片片雪花飘落,院子里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好美的雪景。

  一件厚重的衣服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回过头,原来是章秉风。

  “不穿衣服就开窗,小心被吹感冒了。”

  “我没有那么娇气。”

  冷风吹着她的脸蛋红红的,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分外妖娆。

  章秉风在等她睡醒,陪她吃个早饭。只不过她起的太晚,这顿应该叫早午饭。

  冒着热气的燕窝粥,滑入口腔,直暖到胃里。

  赵桑榆吃的津津有味:“沈明召还没来?”

  “刚到,让他在议事厅等着呢!”

  “他来了?”

  她看了看时间,是她起的太晚了,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

  赶紧将眼前的一碗粥喝完,让丫鬟帮她穿好了衣服。

  两个人手挽着手,朝着议事厅走去。

  沈明召被蒙着眼睛,一路从山下带到山上,贴身随从都留在了下面。

  遭遇这种不公的礼遇,心里本就有气,没想到,上山以后他们还迟到!

  憋着火,无处发泄,只能猛灌茶水。

  不到一刻钟,他的视线内出现了一个火红的身影。

  这火红的大衣穿在她的身上,配上她那白皙素净的小脸,仿佛遗世独立的仙女从天而降。

  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刺痛了他的眼睛,好想把他们两个手分开。

  不,是把章秉风的手砍下来!

  晃神间,两人已走到眼前。

  “不好意思,我今天起晚了。让沈公子久等了。”

  “没关系。”

  沈明召的眼睛紧随着她的身影,一颦一笑,怎么看也看不够。

  “沈公子今天一个人来的?光景呢?”

  章秉风听下人通报,他并没有带光景前来,因此十分恼火。

  “李光景并不在我府上。那日我在悬崖底只发现了他的衣服。并没有找到他的人!”

  他面不改色的扯着谎。

  章秉风想要反驳,他明明在沈府看到了李光景,他却不承认!存心就是不想把光景还回来!

  但没有切实的抓住他的把柄,他不承认也拿他没辙。

  “这么说,沈公子也没有找到人?那你为什么口口声声的说要用光景交换沈应忠?”

  “我那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没有筹码和你们谈判。”

  “那今日,沈公子有筹码了?”

  沈明召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今日没有。不过快有了。朝廷已经派人下来调查我爹的事情。若是你们还不把他还给我,我可不确定这个山头你们还能住多长时间。”

  章秉风并不害怕他的威胁,但沈应忠的事已经变成了一个烂摊子,他愿意接手,就让他接手好了。

  只是他放心不下光景……错过这个机会,再想要回光景就难了。

  “沈公子,你言而无信!”

  赵桑榆没有见到光景,痛心疾首,好一段时间缓不过来神。

  感觉怀孕的人,连反应都慢半拍。

  “我的手下一直在找人,只要找到了,我一定把他还回来。”

  她知道这不过是他的推脱之词,但也无可奈何。

  “去把沈应忠带来!”

  章秉风今天只让他一人上山,也是考虑到沈应忠情况,他一个人能做的事情毕竟有限。他能放心一些。

  沈应忠被下人用糖哄着,带到了正厅,他一看到赵桑榆,就要扑上去,被章秉风拦了下来,呵斥了一声。

  “去那边站着去!”

  “你是坏人,你不让我碰娘,我要打你!”

  “沈应忠,去那边站着。”

  他只听赵桑榆的话,立刻乖乖的站到了沈明召的旁边。

  沈明召的注意力全都在她的身上,对于他爹的情况,竟然并不意外。

  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沈应忠在装疯卖傻了。

  “你爹生了场大病,有些后遗症。”

  “我知道了。我会为我爹找名医治疗的。”

  章秉风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沈明召拉着他的手,也许是骨血亲情的作用,沈应忠并不排斥。

  “爹,我带你走。”

  “你在叫我爹吗?我不是你爹。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和我娘在一起。”

  沈应忠甩开他的手,一蹦一跳的来到了赵桑榆的身前。

  “娘,你不要忠儿了吗?忠儿不能离开你,忠儿会乖乖听话的。”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一串串的流下来。

  赵桑榆有些恶寒,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半跪在他面前又哭又装可怜,画面有些诡异。

  但为了大局,她只能摸着他的头安抚道:“忠儿先跟他回去,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你答应我的哦。”

  沈应忠摸了两把眼泪,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跟他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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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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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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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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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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